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餘光-08*

現在是下午,日光充足,男人面目清朗端正,他咬開保險套戴上。

一些回憶閃過,時空錯亂,好像他們第一次上床,

她後來的一些回憶也隨之湧起,悸動的、辛辣的、酸澀的,她有些失神。

眼前的一切好不真實,會不會只是她臆想出來的片刻,眼前忽現陰影遮光,男人俯首注視她,眼眸晦暗如海。

溫熱的指腹輕壓她的眉心,又酥又麻。

他低哂:「又在恍神。」

又,第一次他們好像也是這樣。

手腕被他圈住,帶到嘴邊咬了一口,好像沒有留下牙印就不開心。

聲音很輕,「現在只能想我。」

硬挺的性器抵在小口,雙方都蠢蠢欲動,男人固執地要與她十指交握,靠得很近,視線清晰,他眼裡只有她。

健碩的身軀壓上來,順勢頂入體內。

「啊⋯⋯」她止不住尖呼,很燙,飽脹的痠麻,從腿間沿著腰脊上竄。

男人壓抑的喘息隨著動作忽遠忽近,緩慢而流暢,動作絲毫沒有停下,刺激一陣一陣,她頭皮發麻。

夏勤勤不停顫抖,嗚咽斷斷續續,她幾乎沒有意識的喊著江澈的名字,他沒有回應,抓著她的掌心輕吻。

夏勤勤白皙的腿掛在他腰上,內側有顆痣,跟著動作一晃一晃地,水聲規律,她覺得整個人像是要被搗碎。

視線模糊,男人變成一團黑影,她快分不清身處何處,最後幾下,他重重地挺入,她爽得流出眼淚,呻吟帶著泣音。

一回神,輕柔的吻落下,男人的指腹輕輕抹掉她的淚,但下身依舊沒停,她輕哼著推搡他的腰腹,搖晃著腦袋拒絕。

手被箝住,順勢拉到頭頂,男人將她翻了身撈進懷裡,發燙的胸貼著她的背再次進入,緩慢卻紮實地展輾過甬道。

夏勤勤忍不住尖哼,立刻就到了,眼眶泛紅,臉上糊滿眼淚,可憐兮兮的。

他緊扣著愈發軟塌的腰,耳鬢廝磨,聲音啞得不行,「別躲。」

這句愛語似乎帶著點誘騙的意味。

兩具身軀緊貼,夏勤勤被頂得只剩輕柔的哼聲表達抗議。

溼黏的熱液湧出,腿間滑膩一片,又一次高潮,密密麻麻的快感讓她微微痙攣。

男人又換了姿勢,她被安穩地抱在懷裡,靠著他的肩,喉頭的哼吟顛簸得亂七八糟,身前的男人樂此不疲。

「江澈⋯⋯」她止不住喘息,雙手推著他。

「我在聽。」話是這麼說,但下身的頂弄沒有減弱半分。

夏勤勤啞著聲音喊他,又求又罵,各種糟糕的詞都輪了一遍,聽著卻像調情。

江澈的指腹摩挲過她臉頰,親暱地吻了吻,什麼安慰的好話都說了就是沒答應停下來。

夏勤勤兩眼昏花,在失去意識的邊緣掙扎,她捧著男人的臉笨拙地吻,天真又淫糜。

男人下身一緊,壓喉低吟,手臂浮起青筋,終於在數下動作後交代。

快感滅頂,她像死過一回,短暫的離線。

抓皺的床單、從窗簾投出的微光、淺色木頭製的桌檯,游離的意識慢慢聚焦,男人躺在她身上,兩人身上滿是汗。

在她闔眼前,男人將她撈進懷抱,那個擁抱很深、很徹底,好似融進她的靈魂裡。

隔天醒來時,江澈不見蹤影,若非身上的種種痕跡,她真的以為昨天的一切是場旖旎磨人的夢。

溫存後的冷卻隱隱作痛,桌上空無一物,這一次他甚至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手機響動,江澈傳來訊息,久未出現的名字跟著通知欄出現。

上一則還是一年前,她傳的一張探頭貼圖,她的每一條訊息都被回覆的表情符號,最後是江澈的訊息,約她見面。

暖風輕送,難得六月初的天氣不惱人,綠影隨風搖曳,蟬聲鳥鳴混在一塊。

古樸的建築物與對面的商學院大樓遙望而立,中間那條大道見過多少相伴的情侶,春去秋來,周而復始,又是蒼翠延綿。

夏勤勤曾對這裡無比熟悉,也曾無數次避開這個地方。

蟬鳴猖獗,似乎都奮力地抓緊出土的機會展現自己,現在的她很羨慕,牠們目標明確,在極其有限的生命裡熱烈綻放,直到死去。

樹下有人,是江澈,不知道他站在那裡多久。

她曾在腦海中想過這個場景,偌大的校園鬧哄哄,人群喧囂,他專注地等人,也許和那個人一起走過這條蓊鬱的大道,但她覺得江澈一定不信那個傳說。

目光交匯,男人看見了她,正想向她走來,夏勤勤已經邁開步伐。

「等很久嗎?」她說完才發現這句話一語雙關。

他的目光停頓半晌,笑著搖搖頭。

是也不是。

他來這裡不過十分鐘,可是他等好久,等他們能夠真正凝視彼此。

「走吧。」他指著前方。

夏日的林蔭大道其實很美,不開花、沒結果,但是蒼翠清麗,生機蓬勃。腳下的路面有縫隙,那裡長出小草,堅毅可愛。

「為什麼不聯絡?」身旁男人背光,只剩剪影,夏勤勤瞇起眼看。

江澈抬手,懸在她額前,擋住大半日光,「不敢聯絡。」

「什麼意思?」

他別開視線,停頓幾秒,眼裡湧起回憶,「我不想強求。」

她在新的公司不可開交,他在病房裡焦頭爛額,不同的時區、不同的環境卻要緊緊抓著,本身就是勉強,夏勤勤那時因為忙而沒有回覆再正常不過,就客觀角度來說,他們已經沒有共同點了。

那時候他經常抓著手機等她訊息,反覆看著之前的文字訊息,總是患得患失。

那時媽媽曾問過他覺得喜歡是什麼?

他說做什麼都會想起她,會因為她而變得奇怪。

可他也明白一件事,放手後還會回來才是真正擁有。

所以夏勤勤沒有回應的那段時間,江澈難得任性地封鎖了聯絡方式。

如果還會遇到,那就繼續,若沒有,那就是沒有。

「那⋯⋯那天聚餐⋯⋯」夏勤勤說起那次她中斷加班趕去的聚會。

他莞爾,「我聽見妳名字的時候很期待,結果他們說妳不回來,然後我又患得患失了,聊了一下就先走了。」

他低聲說道:「我以為我們不會再見了。」

夏勤勤勾脣,「要是你動作慢一點,可能會更早見面。」

他有些訝異,愣怔凝視她。

「我第一次叫司機用最快的速度趕路,加了錢,差點因為超速被開罰單。」她輕描淡寫。

她也患得患失,也因錯過而懊惱。

「那這一次呢?」她捏著手指,想知道她怎麼如此幸運又撿到機會。

「碰運氣,上次聽見妳同事提過這個案子。」

夏勤勤愣了愣,「這個案子活動那麼多,你怎麼知道我會在?」

他聳肩,淺淺地笑,「不知道,但我就來等。」

「萬一沒遇到呢?」

「萬一遇到了呢?」這話打中了她。

他們停下腳步,大道的尾端,嶄新的商學院有準備社團活動的學生進出。

他目光深邃,彷彿能接納一切,夏勤勤覺得在他面前,她什麼情緒都沒辦法藏住。

她喉頭乾澀,明明不難過,但是鼻酸,話音顫抖。

「我們現在算好人了嗎?」

從尾端往前看,陽光下的林蔭大道美得有些不真實,和它的傳說一樣。

他們說從最老的文學院通往最新的商學大樓,就如同跨越了時間,她和江澈是否也跨越了時間?

時間是否讓他們變成了更好的人?

「你好,江澈。」他伸手。

她握住了他的手,溫度一點一點傳達至手心,「你好,我是夏勤勤,很高興認識你。」

這一次不是誰的替代方案,也不是見不得光的伴,屬於彼此,獨一無二。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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