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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富商夫人

      叮——叮——是手機發出的聲音。九韶煩躁地摸到了在旁邊地上的手機,眼睛甚至還是閉著的,他看也不看就接起來。

      對面那頭傳來的是經紀人的聲音,九韶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張先生——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先生,他的老婆想見你……你這是什麼態度啊,聽見是我很失望嗎!」

      然而,九韶雖然失望,卻沒有一個想聽到他聲音、想見到他的人。應該說曾經有過,但現在已經沒有了。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她的模樣,九韶掩飾好情緒。

      「所以呢?」他懶洋洋地問。

      不出所料,經紀人一下子氣急敗壞起來,他說,「當然是要你去見她。張先生說了,錢不是問題……這麼好的機會你怎麼可以錯過!」

      其實不理會也可以。九韶閉著眼睛想,他久久沒有發出聲音,讓對面那頭的經紀人忽然遲疑了,問他還在嗎,該不會是掛斷電話了吧?

      九韶在思考。最近確實沒什麼樂子。

      他一旦有了興趣,就會馬上行動。他立刻掛斷了電話,不顧經紀人在手機那頭的咆哮。

      既然是要赴會,那還是穿得講究一點吧。九韶回到房間,挑了幾件衣服,打扮好了就對著鏡子欣賞了下。他心情好的時候總是走在流行的尖端,此時他心情不錯,所以看起來相當帥氣時尚。

      臨行前他經過了畫室,進去看了看昨夜醉酒時畫的畫,他皺了皺眉,思考起這幅畫的含義。

      也許沒有含義,也許有。他喝醉的時候靈感總是特別多,但現在有點宿醉,想不起來昨天到底是什麼狀態。

      不管了。他開車出門,時值中午,雖然外面的太陽火辣辣的,但是車內吹著冷氣的九韶並沒有受到影響。

      他們約在一間法國餐廳,餐廳占地不大,停車位卻挺多的。

      進去餐廳後,九韶看了一眼手機,被服務員帶上了二樓的包廂。

      開門,看到只有富商夫人一個人,九韶的笑意多了些玩味。不過他也沒說什麼,就坐下來跟夫人寒暄。

      「今天外面真熱,我都不太想出門。」

      「是啊,不過想到是跟畫家先生約好了,我就有精神了。」夫人說完,又像是想起了什麼,說,「我已經幫你點了單,抱歉這麼擅自作主,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會,夫人點的菜我一定喜歡。」九韶說。

      夫人笑了笑。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會,夫人又看似猝然地丟出個問題,「不好意思,讓你跟已婚的老女人出來吃飯,你一定覺得很無聊吧。」

      「怎麼會呢?夫人美麗又大方,讓我想親近都來不及。」九韶笑瞇瞇地說。

      夫人笑說,「你嘴真甜,不過我們這些話如果給別人聽見了,可不太妙。」

      「所以夫人不是特意約在這裡嗎?」九韶漫不經心地說,神情輕佻,「不用擔心,除了我以外不會有第二個人知道,夫人真正的意圖。」

      夫人笑著頷首,說那她就放心了。

      然而,她話鋒一轉,「不過我真正的意圖是什麼,我自己也摸不太清楚。」

      九韶捏了塊麵包,隨意地在指間玩著,也沒有想吃的意思。他看了一眼門的方向,似乎是聽到了有人的腳步聲——服務生要過來了。所以他故意說,「夫人找我不就是喜歡上我的美色了嗎?」

      「除此之外,我身上大概就沒有其他可以覬覦的東西了。」

      夫人被這番話逗笑了,甫開門的服務生聽見了九韶的話,神色有些異樣微妙,但還是安分地將餐點布置好,關門走掉。

   「別太小看你自己,你身上可是有很多待發掘的優點呢。」夫人說。

      九韶終於放下了那一小塊麵包,笑著說,「例如我的預知能力嗎?」

      聽他一下子把話戳破,夫人也不意外,聳了聳肩。

      「不,還有你這個人……有趣的靈魂往往千里挑一。」

      九韶卻不以為然,「我只是經歷豐富了些。」

      夫人搖了搖頭,顯然並不同意他的說法。為此她拋出了又一個問題。

      「你覺得決定自我的是靈魂,還是記憶?」

      「……記憶吧。雖然我相信世界上是存在著靈魂的。」九韶斟酌了下,回答。

      夫人只是聳肩,沒有說話。

      「說回正題,」九韶說,「雖然夫人是我會喜歡的模特兒,不過我這個人不怎麼喜歡做承諾,請原諒我不能答應。」

      夫人聞言失笑,她也從丈夫那邊聽說了九韶昨晚的話,此時聽到他重複了一遍,真的是好氣又好笑。

      「真誠實啊?」夫人調侃道。

      「哈哈,我可不是個誠實的人。」九韶苦笑說。

      夫人不以為意,「不用對他人誠實,對自己誠實才是最重要的。」

      九韶沒有接話,也對這句話引起不了什麼共鳴。對於他來說,大概不管是對別人還是對自己,都沒有誠實的必要性。

      夫人看了他這樣,也沒有說什麼,只是補充了一句,「不用承諾也沒關係,我只是想請你有靈感的時候,再隨便幫我畫幾筆。」

      「這不還是要約定嗎?靈感什麼時候來,我也不知道。」

      九韶搖頭說完,端起紅酒杯,輕抿了一口。

      「——對了,我聽聞畫家先生的酒量不太好,冒昧換成葡萄汁了。」夫人淡然地說。

      九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這女人是早就算好了吧?他拿餐巾擦了擦嘴角後,改變心意道,「好吧,擇日不如撞日。」

      夫人聞言有些意外,現在嗎?

      九韶隨意地點了點頭,看夫人站了起來,就問一句夫人不吃了嗎?

      她回答,「不巧,我在減肥。你呢?」

      「我宿醉得厲害。」九韶聳肩道。

      夫人笑了。

      「好吧,那看來今天這頓大餐我們都無福消受。」

      兩個人起身離席,下樓準備要結帳的時候,九韶在樓梯上跟一個男人擦肩而過。他側了側頭,看向男人的時候只看見背影了。儘管如此他還是覺得十分眼熟。

      夫人問他,「怎麼,是認識的人?」

      「大概,只是有些眼熟罷了。」

      九韶這樣回答完,卻陷入了沉思。那個男人的背影著實眼熟,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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