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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澂在聽到展越凡那聲「哥」時猛地停下腳步。

    被發現了?為什麼?要承認嗎?還是乾脆一走了之?

    只要現在馬上離開、以後死不認帳,就算小凡真的察覺了什麼也⋯⋯

    可是那樣又有什麼意義呢?

    「被你發現了。」方澂轉身笑了笑,目光卻落在自己的鞋尖。

    展越凡一聽這聲音就知道「高個兒女同學」是誰了,頓時腦中一片空白,「呃⋯⋯哥?真的假的?我只是看到魂刻覺得很像不小心脫口而出⋯⋯不是吧?哥?方澂?」

    「是真的,」分明是令人緊張的場合,方澂看著展越凡完美詮釋「呆滯」兩字的表情卻忍不住想笑,「站在你面前的就是方澂,沒有別人了。」

    展越凡像是聽見了又像是還沒回過神,視線落在方澂的魂刻上流連片刻,沉默良久後卻只發出了一個無意義的單音:「啊。」

    這副宛如被嚇傻似的反應讓原本打算不顧一切坦白的方澂莫名感到有些不適,連手腕內側都彷彿被對方的視線灼傷般一陣陣地刺痛。他不由得將手背到身後,啞著嗓子開口:「⋯⋯怎麼?覺得很噁心?」

    「不、當然不是!」展越凡朝前踏了一步,神色既著急又帶著十足的茫然,語無倫次道:「其實還挺好看的⋯⋯不是,嗯,確實挺好看的,但是我⋯⋯啊!」他像是總算替眼前的情況找到合理的解釋一樣,眼神發亮地看向方澂:「哥你是跟人打賭輸了吧?還是真心話大冒險?」

    方澂看著展越凡拚命替自己找藉口的模樣心裡竟然覺得有些⋯⋯失望。其實對方的反應已經比他想像中的好很多了,至少沒有表現出噁心或是強烈排斥,可是這也側面說明了展越凡恐怕早已有所預料。

    「你⋯⋯以前就知道了?」見展越凡搖頭,方澂盯著他的雙眼面無表情地續道:「或者說,你以前只是懷疑,但現在事實證明你猜對了。」

    展越凡還是搖頭,「我沒有懷疑⋯⋯我只是奇怪你為什麼特別關注時尚雜誌和彩妝,衣服那些還能說是因為方姨,可是彩妝⋯⋯」他說著忽然打住,扯出一個方澂熟悉的笑臉,「哎,我真沒想那麼多,反正哥不管怎樣都是哥嘛!不過⋯⋯該怎麼說⋯⋯女裝癖?這個真的出乎意料⋯⋯」

    兩人朝夕相處,展越凡如果說自己半分沒有察覺方澂也是不信的,不論是質疑還是探究他都可以接受,偏偏對方擺出這副玩笑般的態度,實在讓從知曉自己的癖好起便如履薄冰卻終究走到這一步的方澂有些惱火。他心裡明白展越凡估計只是想稍微緩解此刻凝重的氣氛,但還是克制不住自己的語氣:「對,我就是女裝癖,很抱歉讓你感到不舒服了,如果可以我一輩子也不想讓你知道⋯⋯」

    「哥!」展越凡忍不住打斷他,臉上的笑容此刻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緊皺的眉頭與不被理解的焦躁:「你為什麼一直⋯⋯我什麼時候說過自己不舒服了?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如果你一開始就跟我說⋯⋯」

    「不然你覺得什麼是大事?」方澂在展越凡踏進教室那刻就緊繃的神經被這句「沒什麼大不了」給挑斷了,他幾乎是低吼一般喊道:「我他媽有病!這種事怎麼可能輕易就⋯⋯你覺得我應該告訴你?其實到現在我也無所謂了,被誰知道了都沒差,反正⋯⋯」

    反正我最不希望他知道的人已經知道了。

    這句話方澂終究是沒有說出口。他已經意識到自己說得太過了,坦白的場景他在心裡排練過很多遍,卻沒有一個像是此刻般劍拔弩張。理智姍姍來遲,方澂過熱的大腦總算冷靜下來,他深吸一口氣,盡力讓自己維持平緩的語調:「抱歉,小凡,我剛剛太激動了。你⋯⋯」他望向展越凡,卻看見對方正舉起手盯著自己的手腕看得出神,「你在幹嘛?」

    「我⋯⋯哥⋯⋯」展越凡滿臉通紅,興奮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魂刻⋯⋯你手借我一下!」話音剛落,也不等方澂回答直接撲上前去抓住他的手腕,「我操,還真的⋯⋯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啥⋯⋯?」方澂已經完全跟不上展越凡的腦迴路了,甚至有種自己穿越了的荒謬感。

    「我他媽有病!」展越凡一邊喊著一邊大力晃動方澂的手臂。

    方澂:「⋯⋯」糟糕,我把小凡嚇瘋了,該怎麼跟伯父伯母交代?

    展越凡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麼脫序,他抓住方澂的胳膊和自己的並排在一塊兒,用另一隻手指著兩人緊貼的手腕,「哥!你看!魂刻消失了!我們是靈魂伴侶啊!」

    方澂順著他手指的方向低下頭,兩人的手腕內側確實一片光滑,活像魂刻完全沒存在過似的。

    原來剛剛手腕刺痛不是錯覺⋯⋯人生第一次目睹靈魂伴侶「配對成功」的現場,方澂內心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有點小無奈,「小凡⋯⋯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怎麼不是?」展越凡的興奮勁兒完全沒有被方澂冷淡的反應澆滅,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趨勢,「哥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我好興奮啊!」

    方澂眼看女裝癖的話題此刻是無論如何談不下去了,只得無奈地順著展越凡的思路進行對話:「這有什麼好興奮的?」

    「哎你不懂啦!這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欸!」展越凡一會兒看看自己的手腕,一會兒又抓著方澂的手不住把玩,興奮得不能自己,「我在魂刻出現之前就很期待當哥的靈魂伴侶了,還特別研究過我們魂刻的意思,可是一直不曉得自己手上到底寫的什麼,今天總算是知道了⋯⋯我他媽有病!」

    方澂被這幾個字弄得有點尷尬,但更多的是無言:「你就那麼確定是⋯⋯『我他媽有病』?靈魂伴侶不是很浪漫的東西嗎,怎麼會有這種魂刻?」

    「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展越凡很有神棍架勢地搖搖手指,「哥你知道你的魂刻是什麼意思嗎?是『啊』。」

    方澂有種被刷新世界觀的感覺,「啊?」

    「啊。」展越凡嚴肅地點點頭,「還是連標點符號都不帶的那種。」

    「⋯⋯」據說手腕上寫了「啊」長達八年的方某已經徹底無言了。

    「啊但是我當時說『啊』完全不是刻意的喔!」展越凡看方澂露出「眼神死」的表情趕緊澄清:「是無意識的反射!哥我們是天作之合啊!」

    方澂這回總算是有反應了:「天你媽⋯⋯」

    「我媽會很高興的。」美夢成真帶來的衝擊太大,展越凡此時的智商呈幾何級數遞減,除了傻笑就是傻笑,「對了哥,我們乾脆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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