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黑子哲也醒來時,已經是隔天早上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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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愣地看著四周,最先印入眼簾的是窗戶,微弱的光線照射在地板上,告訴他已經是早上的這個事實。再看看擺放在床頭櫃上的鬧鐘,時間顯示是早上六點,他這才驚覺自己竟睡了這麼長的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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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緒又清晰了些,他這才想起自己在赤司征十郎的家、躺在赤司征十郎的床,於是他視線一晃,停在一旁坐在椅子上熟睡的赤司征十郎,這讓黑子哲也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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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坐在椅子上,椅子看起來雖然舒適,但這樣睡上一個晚上恐怕也好不到哪去。室內雖然沒有很明亮,黑子哲也還是隱約看到對方那微皺的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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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看對方身下,簡單的居家服並沒有蓋上毛毯一類的保暖物,這讓黑子哲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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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坐起身,黑子哲也輕手輕腳地拿起身下的棉被,雖然這麼做已嫌太晚,但他還是小心翼翼的覆蓋在赤司征十郎身上。對方沒有因此而被吵醒,微皺的眉頭也隨後鬆了開來,甚至因為身上的溫暖而忍不住伸手抓起、緊緊裹住自己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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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這樣的赤司征十郎,對於對方竟是這麼不照顧自己的人感到相當意外。正好今天是假日,所以不需要面臨叫醒對方的難題,畢竟是為了照顧他而委屈自己的,要現在叫醒對方,他還真辦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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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也不應該繼續在這裡打擾下去,而對方尚未清醒正好給他溜走的機會,黑子哲也輕手輕腳的爬下床,看了眼身下的衣物,他想是對方替自己換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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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洗好後再還給對方就好了。黑子哲也沒有一絲猶豫,順手拿起自己那被放置在一旁的衣物,躡手躡腳的來到門口,手才剛握上門把,身後卻在這時傳來微慍的低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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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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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被這聲叫喊狠狠嚇了一跳,反射性地縮起身體,他動作僵硬的回頭,卻見赤司征十郎正面無表情的站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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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逃跑?」赤司征十郎眼神犀利的盯著黑子哲也,這讓後者忍不住又縮了縮脖子,一臉無辜地回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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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不過是想要回家休息,怎麼卻被對方說成是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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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黑子哲也自然不敢這樣說了,所以只是不敢輕舉妄動的站在原地,看著對方朝自己快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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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語氣完全相反,赤司征十郎一手輕抓黑子哲也的手,另一手覆上他的額頭,接著往下摸了摸臉頰、脖頸,確認對方已經退燒後才鬆了口氣,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來,依舊面無表情的讓對方感到畏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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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裡?」赤司征十郎眼神銳利地盯著黑子哲也,莫名的壓迫感讓對方的頭又更低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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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回家……」細小如蚊的聲音,還夾帶著些微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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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自然知道黑子哲也現在的心情,他忍住嘆氣的舉動,收起自己銳利的眼神,語氣也跟著放柔:「哲也,在這裡休息,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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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小心翼翼的看向赤司征十郎,意外地在對方眼裡看到些許期待,拒絕的話語也跟著吞下肚裡,他面露苦笑,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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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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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的赤司征十郎很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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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黑子哲也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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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次因為發燒而被赤司征十郎強迫留在他家休養幾天後,黑子哲也就有強烈的感覺,對方似乎正與他刻意保持距離,而這樣的舉動卻讓他相當不解,彷彿先前的蠻橫霸道只是一場夢般,這讓黑子哲也不禁納悶起來,是不是自己在那天將病毒傳染給對方,對方才會有這般怪異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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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是第五天了,赤司征十郎沒有在結束訓練後將他留下來,黑子哲也看著對方的背影,離去的腳步難得的出現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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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沒有發現到黑子哲也怪異的舉動,訓練結束就轉身離去,而黑子哲也擔心的對象,青峰大輝更是好幾天都不見人影。體育館內很快就只剩下黑子哲也和赤司征十郎,但前者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反倒是背對著他的後者率先發話:「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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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被這聲問句著實嚇了一跳,他彷彿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但還是穩住呼吸,沉穩地回答:「赤司君身體不舒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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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問題讓赤司征十郎狐疑的回過頭,面露不解的說:「我?我好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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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赤司君最近……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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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的表情有些怪異,因為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多此一舉。明明對方與自己刻意保持距離,現在他卻又做出這種彷彿在告訴對方自己不希望這樣,是不是在告訴對方自己對他的喜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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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煩悶,因為青峰大輝的事情讓他無法正常思考,而赤司征十郎最近的舉動無疑是對他雙重打擊,這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失落與無助,也許做出現下的舉動,一部分是因為對對方有那麼一絲的喜歡,一部分或許是他不願承認的,需要尋求安慰與溫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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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樣的心情,堂堂帝光籃球隊隊長的赤司征十郎又怎麼會了解呢?他看著黑子哲也,對於對方現下的舉動可以說很快就理解,不外乎是因為先前幾天他毫不節制的行為與這幾天的保持距離實在太過明顯,儘管討厭他,但對方還是覺得奇怪而忍不住詢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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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對赤司征十郎來說,這樣的舉動卻是不帶關心,而是多此一舉的。明明就討厭自己,又為什麼還要特意上來詢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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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懂,也不想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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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你希望我像先前幾次一樣的對待你嗎?」赤司征十郎面露嘲諷的看著黑子哲也,後者雖然面無表情,眼裡卻閃過一絲受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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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垂下眼,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情緒被對方看透,所以他迴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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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先告辭了。」聲音有些顫抖,黑子哲也知道自己要是再不離開,臉上的表情就會在下一刻潰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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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想放聲大哭,近幾天的負面情緒已經滿溢出來,就在這一刻要爆發了。赤司征十郎的表情在自己眼裡實在太過刺眼,刺眼到令他有心臟被狠狠貫穿的窒息感,對方讓他完全感受不到對自己的愛戀,更多的反而是鄙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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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青峰大輝的事情也好,還是赤司征十郎的事情也罷,黑子哲也有種徹底沒了歸屬的無力感,他甚至連抬腳的力氣都快沒了,但是他知道此時此刻絕不能表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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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深吸了口氣、穩住身體,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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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步都走得很吃力,要是再仔細一看,定能發現還走得有些搖搖晃晃,淚水早在轉身時奪眶而出,黑子哲也的視線一片模糊,但這並不妨礙他對體育館大門所在地的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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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步……四步……三步……只要再走兩步,就能走出體育館,令他窒息的空氣也必定會有所轉變,黑子哲也吸了口氣,腦袋的思考並沒有讓他的動作有所停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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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終於踏出最後一步的同時,右手被人猛地抓住,接著狠狠將他拉了過去,本就敞開的體育室大門也被粗魯地關上,黑子哲也驚疑不定的看著赤司征十郎,臉上的淚水仍在一滴滴的掉落,模糊的視線讓他看不清對方現在的表情,這讓他在回過神的下一秒慌張的低下頭,胡亂的擦拭著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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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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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的叫喚讓他猛地停下動作,身體卻是僵硬的動彈不得,頭也跟著又低了些,絲毫不敢再讓對方看到他現在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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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對方是什麼人?是擁有帝王姿態的赤司征十郎,又怎麼可能會任由黑子哲也這般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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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一皺,赤司征十郎不悅的伸手抓住對方的下巴,手一個使力就讓對方正視自己,哭紅的雙眼頓時可憐巴巴的望著他,這讓他皺著的眉頭又更深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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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赤司君?」黑子哲也動彈不得,只好輕聲叫喚對方,他現在只想掙脫對方的束縛好早點離開回家,其他事情則是現在的他無法思考的,奈何他的力氣根本無法抵抗,除了叫喚對方,現在的他根本什麼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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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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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征十郎的問題讓黑子哲也愣了一下,內心卻是不住地苦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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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哭,這還用得著問嗎?這不該是身為帝光籃球隊隊長的他最清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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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最近有些無法負荷,想要放棄籃球了。」黑子哲也淡淡的說,視野仍舊有些模糊的他沒有看見對方眼神那明顯帶著的動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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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離開籃球部?」赤司征十郎覺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他不知道他現在的表情如何,但內心的苦澀卻難受的讓他有些喘不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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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子哲也沒有回答,也或許是不想回答。現在的他還沒確定要離開籃球部,但近期內所發生的種種確實讓他有些厭惡起他最愛的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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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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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峰大輝拋棄他,赤司征十郎也迴避他,他甚至有種找不到歸屬的錯覺,他快要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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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片刻後,赤司征十郎放開對方,淡淡地說:「我知道了,如果你決定退部,我也不會阻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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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赤司征十郎轉過身的背影,黑子哲也越發清晰的視線差點又要模糊了起來,心臟不斷抽痛的感覺令他異常痛苦,已經連一秒鐘都不想再待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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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先告辭了……」黑子哲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好好的說出這句話,但他還是在下一秒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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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他的步伐非常迅速,毫無停歇的離開了體育館、離開了學校。獨自一人留在體育館的赤司征十郎只是靜靜的站在原地好一會,才緩緩轉身,望著空無一人的體育館大門發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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