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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創音樂集番外.愛之慶典

婚禮音樂響起,莊憶芹跟鄭羽山……

看著他的大學同學跟校花並肩走入婚姻。

「阿狂現在是個超級業務員了,這場婚禮都不收禮金,真是沒枉費他大學的聯誼專長。」鄭羽山悄聲說,臉上帶著一如從前的天真笑意。

「大學四年都花在培養聯誼專長嗎?」莊憶芹似笑非笑地說。

「還認識校花啊!真沒想到他們能交往到結婚。」鄭羽山感慨得像是阿狂的父親,沉默半晌又說:「我們也能這樣嗎……」

莊憶芹張望一圈,像在計算什麼。

「雖然現在辦婚禮有提供包套,但還是要花很多時間做選擇,婚紗要哪款、照片要幾張、喜餅試吃、喜宴試吃、挑日子、選擇邀請哪些人來、喜帖、地址、該不該收禮金……」她都還沒念完。

「好了啦。」鄭羽山失望地嘆了一聲,不禁佩服她能在這麼浪漫唯美的婚禮現場數落起前置作業的麻煩。

他當然知道結婚麻煩,但是身邊的同學都結婚甚至生小孩了,他看著同事被嘲笑怕老婆要早點回家、怕喝酒被老婆發現、接到查勤電話啊……

一件件都是晉升為家人才有的待遇,即使令人煩躁、失去自由,心卻安定了──至少有個家能回去。

雖然鄭羽山現在住在莊憶芹家裡,家人跟住在一起的情侶界線還是不同的吧?什麼時候莊憶芹才能不怕麻煩跟他建立自己的家呢?

「妳這樣說,我們如果結婚有自己的家,打包、裝潢、搬家、挑家具、床具、家電、設計師、水電工……這些也都很麻煩吧?」鄭羽山低著頭說:「就算工程可以包套,那我們是不是也不用有自己的家了?」

「我又不是那個意思……而且我們現在住我媽的公寓有什麼不好嗎?」莊憶芹理直氣壯地說:「為什麼還要花錢買另一間房子裝潢搬家?」

直到婚宴結束回家,鄭羽山都沒說話。

洗完澡坐在陰暗的客廳沒回房間,莊憶芹來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現在這樣過不好嗎?」

「沒有不好。」鄭羽山沉著臉說。

「婚禮什麼的都是空有其表,生活才是真的。」莊憶芹說。

「那妳願意嫁給我嗎?」鄭羽山把深藍色的絨布盒用力的放在桌上,語氣趨近於質問:「妳的生活和時間都沒用來想過我們的事吧……」

他卻來來回回幾個月的猶豫,買了覺得她不會喜歡,後悔了跑去換,換到櫃姐都認識他了,才終於挑好戒指。

挑好了戒指卻想不到該在哪時提起這件事,莊憶芹一個人的時候都在思考自己的研究案例。

鄭羽山工作也忙,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就抓緊時間說自己的事,似乎真的沒時間處理「我們」的事。

「我怎麼沒想過……辦結婚家長一定要見面吧?我爸跟那個小女友感情好得很,你爸會怎麼看待這種事?一想到那些解釋不清的評價我就不想面對。」

「我爸的確是有可能說些什麼難聽話……妳別放在心裡就好了。」

「你爸不會希望我跟你回去住老家嗎?不會覺得你想搬出去住都是我害的嗎?沒有說過年紀不小了還不結婚的我很奇怪嗎?沒有說過現在不生小孩再過幾年生會很辛苦嗎?」

「……。」有的,每年過年鄭羽山都會聽到這些話。

「在你爸心目中,有個正確的兒子跟媳婦的框架,甚至是對你媽也有正確的老婆框架,否則你媽只是買BL小說為什麼要藏床底下?又不是種大麻……」莊憶芹低著頭說:「認識我害你跟你爸鬧番,為了結婚講那些事,是不是要上演斷絕父子關係的橋段?罪人都是我……不是你,也不是他。」

「那我們偷偷去公證吧!」鄭羽山天真地說。

「被你爸知道又變成我慫恿的。」

「總不能因為他……妳就都不嫁我吧!我多無辜啊……」

「所以我不急,等你爸變成急死的太監就不會管你那麼多了吧?」

「好吧……」鄭羽山無奈地收回戒盒。

「這個我就收下了,貪財啊!」下一秒先被莊憶芹搶去。

「收下就代表要嫁了喔!」鄭羽山嘴角淺淺揚起。

「總有一天,會嫁的。」

又一次春節過年。

莊憶芹比起回自己老家聽那些知識型長輩炫耀年度成果,寧可跟鄭羽山回老家過年,便是因為這樣才年年都聽著親朋好友有意無意的催婚催生。

「你記得那個芒果園老李的兒子嗎?今年聽說終於結婚了,雖然對方是離過婚的還帶一個女兒,想來以後問題也不少啊……」親戚一號這麼說。

「老李的兒子長成那樣終於有人要了,也好啊!我還擔心他以後要守著果園變成獨居老人呢!」鄭爸爸依舊損人不帶髒字。

「你兒子薪水賺那麼多,怎麼還不結一結啊!」親戚二號答腔。

鄭爸爸有意無意地看了一眼莊憶芹,一下子親戚就都默認是女方的問題。

「女生要早一點生小孩才輕鬆啊!以後好當辣媽,我女兒的同學就是早生,現在出去都……」接著一個個明示暗示幫鄭爸爸勸人嫁、勸人生。

莊憶芹只是微微笑著。

「又不是養不起,聽說小芹薪水也不低,你們是怕什麼?」鄭爸爸板起臉說。

「還不是怕你……」鄭羽山想起莊憶芹在客廳裡委屈的模樣,忍不住嘀咕。

「你說什麼?」鄭爸爸蹙起眉來,指著他瞪大眼低吼:「人家不願意嫁給你還怪到我頭上來了?」

「好啦……大過年的。」鄭媽媽從廚房出來擋在父子中間。

「也不反省反省你有什麼毛病,怪東怪西是男人該有的擔當嗎?活該人家不願意嫁給你!」鄭爸爸繼續嘀咕。

「不然這樣好了。」莊憶芹終於忍不住出聲,當眾把深藍色戒盒放在桌上。

「妳怎麼把那個東西帶來……」

莊憶芹打開戒盒,正襟危坐像是要宣布什麼。

「我呢,不是什麼好女人。」

「喜歡工作勝過帶小孩,喜歡幫助別人勝過照顧自己的家人,結婚之後沒打算生、沒打算搬家、沒打算成為全職主婦、就算很愛對方也沒打算把老公當成天,把人生花在伺候三餐家事、養孩子、應酬親友,如果您不喜歡我這樣的媳婦,也覺得我們這樣好好生活卻不結婚是浪費時間……我也不耽誤你兒子的青春。」

「妳在說什麼鬼……」鄭羽山激動的摀住她,欲哭地說:「妳是要把話說死,不結就分嗎?」

「唔。」莊憶芹點頭。

「妳怎麼能收下戒指還對我這麼狠……」鄭羽山隱忍不住,還是哭了出來:「哪有不結婚就分手的……不是說再等等……」

「等什麼等,歲月不饒人,男女都是一樣的,沒有你們滿意的結果就不要繼續了!我又不是要貪圖什麼,每年回來都被當成只想交往不想結婚的女生,你們覺得這房子這麼小,我會沒聽見嗎?你們不是最喜歡決定別人的人生嗎?這次都給你們決定吧。」莊憶芹嘆了一聲便往外走。

「莊憶芹……莊憶芹……!」鄭羽山哭著想追出去,卻被鄭爸爸攔住。

「哭什麼哭!這是上又不是只有她一個女人,這麼沒大沒小口無遮攔,你到底喜歡她什麼?身材臉蛋也不值得你這麼癡情啊!」鄭爸爸沒所謂地說。

鄭羽山抽抽咽咽收起戒盒回房間。

「不好意思,大過年的還讓你們看到這麼丟臉的場面。」鄭爸爸臉上帶著僵硬的笑。

「唉呀,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我們也少管一些吧……」

「也管不動了吧?小時候讓他去上補習班,長大了說我們毀他童年,叮囑他們不要交往到壞女人、狐群狗黨啊!就說我們不懂啦!」

「我們吃過的鹽都比他們吃過的米多了,有什麼不懂的?」

「人心啊。」鄭媽媽端著水果出來,三個字就讓所有人沉下臉來。

「小芹是專門研究人心的,我們羽山從小就內向,就是上了大學也沒幾個朋友,每天的日子都是去學校、圖書館、回家,你們覺得這樣的孩子很優秀吧?」鄭媽媽嘆息道:「我這個當媽的卻很想問問他心裡在想什麼……為什麼沒朋友?為什麼每次問話都沉默?為什麼考了好成績也不像其他的孩子開心呢?為什麼討厭他爸爸?這些為什麼,我這個當媽的到現在還是不懂,更別說這個死老頭不懂還裝懂。」

「我、我……什麼裝懂?」

「小芹懂他就好,你個死老頭沒發現羽山每次說起這個學姐的事就笑得花枝亂顫嗎?」

「那是色慾薰心啊!跟年輕不是這個樣子?」

「你有認真聽兒子說話嗎?」鄭媽媽扁嘴瞪他:「他說的都是學姐怎麼看出他內心的想法,驚喜這世上有個人能用眼睛就看懂他,我嫁給你也真是浪費了!你到現在也搞不懂我們母子在想什麼吧?」

「……。」

「那也不重要了,我寶貝兒子以後不是要跟你過一輩子,我自己的媳婦我自己追!」鄭媽媽把幾本BL新刊塞到手提袋裡,騎上腳踏車往車站的方向去。

「欸!」鄭爸爸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不發一語,好半晌才回去應付一屋子親戚。

莊憶芹走在鄉下的道路上,心想不管鄭羽山怎麼講罪人都是她,如今不如親自挑戰他爸,這樣就算出局也算盡力了。

「不就是愛面子嗎?」

「不就是愛罵我不是好女孩嗎?」

「不就是覺得我裝好女孩拐你兒子嗎?」

「不就是覺得我仗著有點成就架子就大了嗎?」

「今天就來應證你說的都對,榮耀吧!」莊憶芹高舉雙手大喊。

腳踏車尖銳的剎車聲刺耳,停在她面前。

「阿姨……」莊憶芹收斂起剛才的嘴臉,有些慚愧地說:「我只是覺得比起父子因為我的事又翻臉,不如我這個外人直接跟他吵。不好意思讓你們家親戚看笑話了。」

「哪家沒笑話,這都沒有我兒子終身大事重要。」鄭媽媽笑了笑說:「妳不是把戒指收下了?那就是答應嫁給羽山囉?」

「嗯……不過現在戒指又還回去了。」

「其實我想著,兒子也大了,我在房間弄個書櫃專門放BL也沒什麼,他生活大小事都要靠我,總不能把我趕出去,要把我的本子拿去回收也沒什麼,我用羽山給的零用錢再買!也好衝銷量回饋作者!」

「呵呵呵,就是說啊!阿姨早該這樣了,幾本書而已,反對得像是他從沒看過露點寫真書。」莊憶芹沒想到追出來的人是她,卻比鄭羽山追出來更欣慰。

「我是站在妳這邊的,也放心把兒子交給妳。我不缺媳婦煮飯洗碗,那個死老頭退休之後整天坐在客廳發呆沒事做,才希望家裡多幾個人來給他罵,他在家當王不覺得住一起的人越多越要互相遷就,羽山對他遷就也不少,能搬出去最好!」

「想當王也要有你們這些人成全才當得起。」莊憶芹忍不住說。

「是啊……」鄭媽媽拍拍她的背:「回去找羽山吧,他是無辜的。」

「嗯。」

「我這裡有幾本新刊,妳等下從後門帶進房裡看,看完記得還我。」

莊憶芹看了看封面,臉上不住漾起笑容。

「哇,阿姨還特地為我挑獸耳的嗎?」

「這本香!」鄭媽媽像在推銷什麼好康:「走吧,回家再看。」

從後門回到鄭羽山房間,他哭趴在床上,聽到門開了以為是媽媽來探望他,一動也不動絕望地趴著。

「啪!」屁股被狠狠一搧,他才驚詫翻身。

「過去點。」莊憶芹推開他的腳,坐到床上翻開漫畫。

鄭羽山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看什麼?我當壞女人比你當壞兒子輕鬆自在。」莊憶芹摸摸他的頭。

「嗚哇啊啊──!」鄭羽山抱著她哭了起來:「我以為……妳終於受不了了要跟我分手。」

「你爸要被我這個壞女人架空了,應該所有親戚都覺得我這個賺很多的媳婦很強勢會欺負公婆了吧……」

「不要欺負我就好了……」鄭羽山吸吸鼻子,拿起漫畫端詳,看到18+的標示又默默塞回她懷裡。

「你媽是個好婆婆,還會跟我分享獸耳,明明只吃總裁的。」

親戚回去的隔天,鄭爸爸什麼都沒發生似的,照常板著一家之主的面色吃早飯,莊憶芹也就裝做什麼都沒發生。

「你們都是大人了,決定要結婚就好好規劃,該請的人都要請,菜色也要讓人滿意。」鄭爸爸倒是先管起婚禮的細節。

「那爸要不要收禮金?」

「當然是要啊!我包那麼多出去……」鄭爸爸剛說完。

「兒子媳婦賺那麼多,你最要面子還收錢啊?」鄭媽媽就補一句。

「……。」鄭爸爸什麼意見都被駁回,不說話了。

回程的車上。

「都講成這樣了,妳想要哪時籌備婚禮?」鄭羽山抱著被拖延的心態隨口一問。

「都給你決定吧。」莊憶芹說:「我只負責去試婚紗跟嫁人,你要準備多久我都沒意見,要做什麼選擇也是。」

「那我辦裸體婚禮喔?」

「……你敢我就敢啊!」

「……還是算了。」

「你會覺得結婚是兩個人的事,都丟給你不公平嗎?」

「算了吧,就算妳有空參與討論也只會回答我隨便,不如我一整套規劃成我夢想中的婚禮。」鄭羽山一副躍躍欲試。

等到準備好已經是一年半之後了。

莊憶芹站在沖繩鑽石教堂,聽到伴娘之間互相細語才知道這裡是韓劇拍攝場景,附近的飯店也高級奢華,她身上這件削肩魚尾長襬白紗也是手工訂做的,這排場跟當年的翁子航能做到的程度不相上下。

「你不是邀請了翁子航才這樣鋪張吧?」莊憶芹傳了訊息給新郎。

「我都快忘記這個人了,男人不能有夢想中的婚禮嗎?」鄭羽山無奈地回答。

「可以,你人呢?」

「我爸在勸我這種程度多少要點收禮金……」

「這種程度不收禮金都是給他做面子,反正我們又不養小孩。」

「也對,這次不收禮金那些親戚以後也不好意思管那麼多。」

攝影師進門,莊憶芹放下手機給他拍幾張當婚紗照用,隨即鄭羽山也進門了,當年在校園裡鎖定的絕食男,如今都變成王子了。

「不對,是打扮像王子的絕食男。」莊憶芹心想。

「我的新娘!」鄭羽山朝沙發撲去緊擁著她,開心地像個孩子。

翁子航帶著上司女友走進房間,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

「這麼鋪張,不是被我影響的吧?」連他都這麼說了。

「……。」鄭羽山哼哼幾聲沒回答他的話。

「真沒想到小芹會結婚,更沒想到會嫁給你這種人。」翁子航打量著他,笑了笑說:「看來你當年是對的。」

「你呢?」我忍不住探問。

「我啊……先努力賺錢,以後在關島辦婚禮好了。」

「現在是誰想嫁給你了?」他身旁的女伴潑了一把冷水。

「……。」翁子航竟然抿抿嘴不敢亂說話了。

婚禮音樂響起,莊憶芹跟鄭羽山……

像王子與公主在童話故事的最後一頁,在祝福的樂聲中攜手走上紅毯。

即使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此刻在外人眼裡就像王子與公主,畢竟在華美的婚禮結束後,等著他們的還是日復一日的現實生活。

宣布誓言、交換戒指,噙著眼淚悸動不已的時刻,像煙火般點綴著平淡無奇的人生。

婚禮結束的那一夜,莊憶芹在飯店房間裡望著窗景,等身後的人走近自己便回頭親吻他的唇。

「謝謝你夢想中的婚禮。」

「我本來沒什麼期待也覺得不重要……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找回遺失物的感覺。」莊憶芹淺揚嘴角。

「或許妳不是討厭奢華鋪張,只是因為討厭翁子航吧。」鄭羽山明白地笑了笑。

「有道理。」

「今天換成我奢華鋪張,一切都變得有意義了吧?」

「呵呵呵……」莊憶芹只是笑。

──我看透那麼多人,唯獨看不透我自己;你連家人都看不透,唯獨能看透我的心。

「天造地設,也不過就這麼一回事吧?」莊憶芹喃喃道。

「什麼?」鄭羽山沒聽清楚。

「我想吃宵夜。」

「泡麵嗎?」

「婚宴的蛋糕有留嗎?」

「有啊,在冰箱。」他起身去拿。

窗外的夜,燈火猶如星點。

結束了夢幻的一頁,繼續與他柴米油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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