０ 脫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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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張開眼睛，低頭看到自己背靠垃圾桶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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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即使穿了大衣也覺得冷的十二月，她現在卻不覺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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巷口路燈的燈光離她好近，有個男人走到地上的她旁邊，高的那一個把她裝進個黑色袋子裡，矮的那個從肩上背的袋子裡拿出一罐東西往地上噴灑，而她看得見對方的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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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頭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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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起手，赫然發現自己的手是半透明的，可以看見底下的柏油路，而她的腳同樣是半透明的，但腳踝上有一條細細的線連結到黑色的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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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她驚嚇的是，她飄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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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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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走在從補習班回家的路上嗎？怎麼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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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她抱頭思考自己失去意識的這段期間發生了什麼事，卻忽然感覺到一股強烈的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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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男人扛起袋子，朝停在巷口的箱型車走去，她似乎是因為那條連接著身體的線而被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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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傢伙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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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驚之下，她也沒辦法繼續為自己可能死掉的事情驚慌恐懼，反射性的扭了下腰，飄到高個子的面前，張開雙臂，喊道：「給我站住！把我的身體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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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可惜的是，男人似乎沒有看見她，也沒有聽見她的聲音，直直的從他身上穿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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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間，她全身不舒服，壓下那種想吐的感覺，她轉身，卻見那兩人已經上車，引擎的轟轟聲響徹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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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立刻衝了過去，巴住了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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１ 鑑定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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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整個城市才正要從睡眠中甦醒，街上空空蕩蕩，只有路邊的早餐店已經開始做準備，還有幾個晨跑的人經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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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巴特來說，即使這麼早起，心裡也沒有半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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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邊開車，一邊難得的隨著音響傳出的旋律輕輕哼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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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情非常的好，因為找到了個好貨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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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買的星座占卜雜誌寫得滿準的，幸運色黑色，幸運方向東方，所以今天他穿了黑色Ｔ恤往東慢跑不到二十分鐘，就嗅到了錢的味道，於是馬上打電話給同伴，叫他出來載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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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眼後照鏡，看著鏡中那一個黑色大袋子，他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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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你有沒有聽到什麼聲音？」突然，坐在副駕駛座玩手機遊戲的同伴講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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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你聽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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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有什麼敲擊的聲音……像是有人在敲窗戶。」同伴皺眉，推推眼鏡，張望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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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豎起耳朵，但他只聽見從旁邊開過的保時捷內的情侶爭吵聲，以及周邊車輛內的談話聲。亞森那一側的窗子開了一半，讓他能聽得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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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啊，是亞森你太敏感了吧。」他抓了抓金髮，露出憨憨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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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輛車裡只有他跟亞森……喔不，還有後座的那個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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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都渾身冰冷了，也沒有呼吸心跳，這可是他們倆仔仔細細檢查過的，不可能還爬起來敲窗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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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森瞇著眼又側耳傾聽了下，此刻確實沒有聽見任何聲音，除了引擎聲和廣播。「好吧，大概真的是我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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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在亞森窗外的少女聽到這些話，可愛的臉瞬間扭曲了，忍不住在心裡狂罵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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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試了老半天，試到火大才好不容易製造出聲響想讓他們停車，結果居然把這一切當成錯覺就過去了，搞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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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她一定要讓他們停車，不管用什麼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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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看路上空蕩蕩，她牙一咬，竄到巴特面前，又是伸手去遮巴特的眼睛，又是把臉貼到對方面前，試圖弄出所謂的鬼遮眼，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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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車子開著開著，一瞬間突然什麼都看不見，他心一驚，連忙踩了煞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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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一喜，這下終於有用了吧？快發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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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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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驚魂未定的轉頭一看，亞森正揉著後腦勺，齜牙咧嘴的瞪他，顯然是剛剛緊急煞車的時候撞到了頭，他眨眨眼，眼前又是很正常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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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現在開到的這一區多半是辦公大樓，這個時間點沒有什麼人車，馬路上空蕩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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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剛突然眼花了……」他吶吶的說，揉了揉眼。該不會是沒睡好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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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換我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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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不用，店就在附近了。」他輕踩油門重新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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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見狀，瞪大眼，又把手貼到巴特眼前，但對方沒有露出任何異樣表情，她沮喪的坐到後座，翻來覆去看著自己的手，不解為何有時能讓對方察覺到自己，有時又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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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回，沒有再發生任何事，他們很順利的抵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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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一棟大樓後巷，亞森先下車，走到一扇平凡無奇的生鏽鐵門前按了門鈴－－三長聲兩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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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打開了鐵門，後面，居然又是一扇鐵門，但這次很不一樣，是一扇有著華麗雕花的鐵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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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巴特已把黑色大袋子搬了下來，也來到鐵門前，在兩人同時站定在鐵門前時，雕花鐵門上浮現一顆眼珠，上下掃視了兩人，接著視線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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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看到眼珠非但沒有露出吃驚的表情，反倒是困惑眼珠在看什麼，轉頭順著望去，但兩人什麼都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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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眼珠直勾勾看著的少女倒是覺得全身發毛，忙躲到巴特背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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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今天又帶了什麼好貨，來找我們家的鑑定師嗎？請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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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聽見一道沙啞男音這麼說，不由得困惑，鑑定師？可這兩個人沒有帶什麼古董之類的東西啊，是要鑑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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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伴隨著說話聲，雕花鐵門緩緩的打開了，兩人率先走了進去，少女看著黑漆漆的前方，雖然感覺有點可怕，但為了奪回身體，還是硬著頭皮飄進去，亞森順手帶上了外側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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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進門的下一秒，她彷彿聽見沙啞的笑聲，回頭一看，雕花鐵門已經消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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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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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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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女高中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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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的身體被從袋子搬了出來，擺在解剖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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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裡面有兩張解剖台，一張放置了少女的身體，另一張似乎也躺了一個人，但用白布蓋著，看不見是什麼。靠左側牆面的桌子上擺放了一些顯微鏡等等工具儀器，桌子旁邊有著冰箱和櫥櫃，頭頂上的燈光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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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髮，穿著白袍的男子揮手要巴特跟亞森在旁邊等一下，開始檢查貨品的狀況。他伸手翻了翻少女的眼皮，帶著手套的手指滑到少女的脖子，在頸動脈的地方停了一下，皺起了眉，又拉了拉少女的手臂，再在手腕脈搏處停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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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子臉，柳眉、大眼、挺鼻、菱唇、黑色長髮，長相八分，是他喜歡的古典美人類型，再加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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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修長，四肢有一點肌肉，看起來是有在運動的，身體狀況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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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八歲的年齡，皮膚白皙柔軟，但有傷口，六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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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計二十三分，算是近期收到最好的貨物了，市面上這個年紀的身體正缺，不管是分開賣，還是一整個一起賣掉，應該都能賣個好價錢，但是……他瞥了眼那條從少女身體頭頂上延伸出去的白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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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他脫掉少女身上的深藍色大衣，解開少女的制服襯衫釦子，把她的衣服脫掉，只見平坦的腹部上有著槍傷，血流得並不多，僅僅染紅一小片襯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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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著要把人翻面，順便要把她的裙子脫掉檢查是否還有其他傷口時，一聲怒吼衝進他的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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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色狼、變態、人渣，停止你的動作，給我把手收回去不然我就砍了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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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發誓，如果她手上有刀一定要把眼前這三個男人給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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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才不過一恍神，巴特跟亞森就走得不見人影，在那一片漆黑的走廊中，要不是有那條莫名其妙的白線，她根本就找不到路來這間解剖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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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怎麼也沒有想過，會看到有人脫她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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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怒火中燒，咻的一聲飛過去，手就往男人脖子扣去，打算來個鎖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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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她對於能不能碰到對方，其實不抱持希望，只是想洩憤，可沒想到對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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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女講話和動作不能這麼粗魯喔。」男人的聲音很低沉性感，長得也很帥，輪廓深邃，眼睛是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只是那微笑怎麼看怎麼假，少女莫名覺得毛骨悚然，即使她目前似乎是個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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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怎麼看得見她、聽得見她說話、還可以碰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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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以為這個人跟另外那兩個一樣，都察覺不到她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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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的問題，我們有空再說，現在要先處理別的事。」男人彷彿知道她沒說出口的疑問，他放開她，淡淡的說。說完他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小小聲的嘀咕著，「難得看到個上等貨，結果是個沒死透的……錢真是越來越難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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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聽了，有種不管三七二十一再揍這人幾拳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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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在想什麼鑑定師咧，根本是「鑑定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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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有人做這種生意，鑑定屍體拿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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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巴特弱弱的聲音響起，他乾笑著看向轉過頭的黑髮男，「柏克先生，你在跟誰講話，這裡該不會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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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有，而且是你們帶來的。」柏克挑眉，指了指解剖台上的少女，「就是她的靈魂，更正確的來說，是生靈，這女孩還沒死，大概是昨晚寒流來，天氣異常的冷，在低溫下，她的脈搏每秒才兩到三下，才造成你們摸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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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巴特緊張的四下張望，柏克壞心眼的說：「她現在在你背上，手要掐你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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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瞬間哀叫出聲，一個大個子居然縮到角落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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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胡說八道破壞我的名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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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在柏克身邊氣得跳腳，但對方裝作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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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你們兩個好歹不是普通人，居然都沒發現她沒死，靈魂還跟這你們。」柏克調侃著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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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一臉委屈，「我也不想……可經過幾百年的混血，那一點血統早就沒什麼影響了，我也只有聽力和嗅覺特別好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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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森倒是懶得理柏克，推了下眼鏡，「這麼說，這女孩你是不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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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們願意幫我一起分擔這女孩的怨念的話，我倒是不介意等她死透。」他看著少女的身體又嘆了口氣，「難得見到這麼合我胃口的身體，就算賣不了錢，拿來收藏也是不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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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不要了吧，亞森。」大個子顫抖的聲音從角落冒出來。撿屍體賺外快跟眼睜睜看人家死掉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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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他們撿來賣的，多半是找不到身分，或者是被委託處理的無名屍，他們賣掉之後，可以造福非一般的人類，而這些死者他們也會祭拜，算是件雙贏的事，雖然說要是被發現，會有刑責……但經濟不景氣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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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要等到被判定身分不明，總是需要一大段的時間，屍體的狀況有時候可能就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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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這回為了搶快，就直接送過來了，沒想到居然會出現這種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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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難道是老天爺在告訴他們不道德的事最好別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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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休想！」少女也在同時對柏克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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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惡，她一定要趕快回到她身體裡，要不然這個變態不知道會做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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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究竟該怎麼做？來到這邊的這段路上她已經試過無數次，可是都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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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們這麼說，我也不能硬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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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克聳聳肩，說著，他瞥了眼橫眉豎目的少女靈魂，雖然正常來說是得趕快幫她做急救，把她送醫，不過他這裡可是解剖室，沒有那些工具藥物，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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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旁邊的冰箱裡找出一瓶用玻璃瓶裝著的不明液體，扳開她身體的嘴，硬是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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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讓我喝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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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東西，放心不是毒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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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柏克話聲落下的瞬間，一股強大的拉力從她的身體傳來，不舒服的感覺讓她下意識閉上眼，再睜開眼睛，天花板上熾亮的白光讓她本能的抬手遮住眼，卻發現自己手臂光溜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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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她看見一張臉湊過來，黑影籠罩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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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森、柏克先生，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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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兩個字巴特來不及說出口，因為上半身只剩一件內衣的少女狠狠的賞了他的臉一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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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特哭著去找亞森求安慰，柏克倒是很不厚道的笑了，接著走到眼一翻，暈在解剖台上的少女身邊輕聲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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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迎回到人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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