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閃亮星─喬木稿件大募集

04

「丹,妳有喜歡的人嗎?」

反正就是吃完火鍋之後,李嘴鹿又說要送雅珊回家了,所以留下我跟晨俊哥收拾。

他洗碗,我負責擦乾,這樣一來一往,毫不失默契。但他突然這樣問,我愣了好長一下才回過神來,像是要隱瞞些什麼,低著頭擦乾最後一個盤子。

其實不太懂晨俊哥想要說什麼,是想跟我說他有喜歡的人嗎?不不,應該不是,他和上一個女朋友好像才分手一陣子,應該純粹只是關心我有沒有喜歡的對象。

「沒、沒有啊!」

感受到他的目光正望著我,往旁邊靠一步居然就是牆壁了,媽呀原來廚房這麼小!他靠過來,雙手扶在我耳側,緩緩抬起我的頭,空一隻手來撥開我的瀏海,接著他的唇輕輕地抵在我額角,那塊被縫合過的痕跡,久久沒有離去。

「把妳撞傻了,怎麼辦呀。」我感覺到臉燒燙了起來,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做,只知道他的味道還是一樣的好聞,淡淡的香味讓人很舒服,咬著唇沒有看他。

「沒傻沒傻,你不用負責。」

講完我仍舊壓著頭,只聽見他低低的笑了。他的手再次揉亂我的髮,叮嚀了幾句就說要回家了。

我沒有說話,聽見他鎖門的聲音我才把不平穩的呼吸慢慢調整。

轉身進房間之後才意識到,晨俊哥剛剛並沒有說要負責啊,我到底在想什麼啊!怎麼會這麼丟臉啊,這樣的意思不就是以為晨俊哥真的要娶我嗎,啊我的頭好痛。不想了不想了,把頭栽進枕頭裡,不想了不想了,起來就沒事了。

「醒了打給我。」刷完牙之後打開手機,看到若瑄的訊息就在三分鐘前已傳送,根本就是算好我會什麼時候醒吧,嘖,妳太了解我了。

「北鼻,找我咩?」

我播了她的電話,跟若瑄在一起就不會正經,也不需要正經,從高中開始我就覺得她是我這一輩子的茉莉。咳,是莫逆。

高中開學第一天,大家都憋手憋腳的,直到中午拿便當的時候,終於按耐不住想去拍若瑄肩膀,並跟她說我們一起吃飯吧。結果我在內心掙扎了幾分鐘,就看見她拿著飯盒走過來跟我說,一起吃吧。

我們相視笑了,對於這種還沒有開口就已經互相吸引的人,我從來都是相信的。相信終有這樣的朋友,無論妳在哪,她會看到妳,無論妳怎樣,會把她吸引。後來我們就成為最沒心沒肝又最掏心掏肺的損友。

人都說物以類聚,我跟若瑄也是這樣,我們的成績差不多,都在班上中間位置。我們的個性差不多,喜歡慢慢的、喜歡穩穩的,還有愛笑,我們都愛笑。最後連填的大學都執意要在附近。

最後掛上電話確定是要去吃簡餐,她說要帶我去一間新開的咖啡廳,聽著她興奮的聲音,八成是有什麼吸引她的地方吧。

和她約在車站,之後步行十分鐘左右看到她說的店,像是刻意隱身在巷子裡般,說是剛開幕卻沒有任何彩球或花籃,甚至沒有招牌。厚重的木製門隔著,卻還是聞到濃香的咖啡味,令人心曠神怡。

我轉過頭看著若瑄,她說覺得我會喜歡,所以決定帶我來吃。

果然,知我者莫若瑄啊。

其實拿到菜單的時候我更是驚呼,這間店既有好多地方在賣阿薩姆、伯爵紅,沒想到這裡居然有斯里蘭卡,雖然我不這麼在意能不能喝到,但看到這四個字當然沒有第二個選項啦。

「妳說紀晨俊親妳?」若瑄用極其平淡的語氣重複,她叉過青醬蔬菜義大利麵的叉子,直直刺進我的奶油海鮮燉飯,我們好像把吃飯當在玩,就像剛剛我把她討厭的蛤蜊肉塞一隻在她的花椰菜堆裡一樣。

我沒有深究她這麼平淡的語氣是不想聽,還是覺得隨便,反正我就是覺得可以說就說了,沒別的意思。我點點頭繼續咬著我的飯。

「假如今天我沒跟妳這麼好,我還是會以為妳們在一起。」其實這句話我聽若瑄說了好幾次,但是第二次之後我就再也沒解釋,因為再解釋就是掩飾,我也懶得再提。

只是她再一次這樣講,我感到心裡有點酸澀。也許是餓過頭才會覺得難過吧,要不就是喝到好喝的紅茶,太感人肺腑了。

「不好意思,請問有外送嗎?」

「有的,請稍等一下,我再過來幫您點餐。」服務生端著我們前菜的盤子,態度好到讓我覺得講話很多餘。

「要送去哪?」若瑄啄了一口我的紅茶,然後繼續喝上她的水果茶。

「給鹿明他們。」我很堅信,晨俊哥會愛喝。

「一杯拿鐵,杯子上幫我寫梅花鹿的鹿。一杯曼特寧,上面寫晨光的晨,嗯然後十一杯瑪奇朵。都熱的,謝謝。等等買單的時候再給妳地址。」服務生一邊寫字一邊點頭,她就像等一個人咖啡裡面的思螢一樣,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但我不知道她有沒有這麼多奇遇,有沒有這麼勇敢。只是在她面對客人的從容態度裡,我覺得她好可愛。

李鹿明喝什麼都無所謂,把咖啡當水喝,只用兩口解決的人不多,其一就是我哥哥。另外其實我也不曉得晨俊哥會不會喜歡曼特寧,印象中好像我買什麼給他喝,他都會笑著說好喝、喜歡、下次還要,就算每次都買不同的,他都依舊這麼說。

在結帳的櫃台旁,看見各種好看的杯子,好吧我的確看中意了。其實這杯子就很簡單,是一般外帶咖啡杯只是做成陶瓷的樣式。

「我要兩個,直接幫我用在鹿咖啡跟晨咖啡。」店內客人不多,結帳人員就是剛剛那位服務生,我想我這樣說她應該會懂吧。若瑄用氣聲叫我講清楚一點,但我看服務生應該是懂的,因為她沒有接下來的詢問。遞了李鹿明公司的名片給她,並告訴她這不急,不用趕著送。

我順著若瑄看的地方望去,是吧檯後面的咖啡師,年紀不大卻有一種脫俗的感覺,有點鬍渣在菱角分明的臉上,這是她的菜無誤。

我回味著嘴裡的紅茶香,跟那天晨俊哥買給我的,味道口感竟如出一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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