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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楔子。

一如往常,總幻想可以幸福地睡到自然醒,然後精神飽滿迎接美好的早晨。

迷茫地睜開雙眼,模糊的景象漸漸聚焦。

看向窗戶,許多小小的身影映照在窗簾上,不斷碎動著,那是清晨三大惡魔之一的影子。

屋內霎時傳出一聲怒吼,但那些清晨惡魔仍無畏地低語。

這還要人怎麼睡啊!每天每天,比日出還要早三個小時就在窗外嘰嘰喳喳的麻雀!拜託!新聞上那些拿瓦斯槍亂射小動物的屁孩們跑哪去了!沒看到這裡有很多該死的喙非常欠教訓嗎!

忍無可忍,無須再忍!我今天非得要想個辦法,讓這群陰險的小東西消失在我的世界!

不管是在外頭的電線桿上設置陷阱,或是四處喂灑下了毒的飼料,又或是要訓練一隻哈里斯鷹在外頭捕鳥,今天就算是要我親手用橡皮筋一隻一隻把牠們給打下來,也別想我再多忍受一天!

想歸想,但既然醒了,想再安穩地躺回去睡就很有難度了。

只能先打開床頭旁的電燈開關,強迫身體去接受該起床了的事實。

看看床頭擺好的制服,再看看鬧鐘,時針,位處八與九之間,非常巧妙地告訴與催眠著......翹課吧,你趕不上早八的!

不久前,我才剛滿二十歲,除了自認沒有什麼是學不會的之外,只是個平平凡凡的大三生。

身處在當今索然無味的教育制度之下,偶爾,只是偶爾,我如果不小心翹掉三四堂課,那也是無可厚非的啊!雖然我是指,一天翹掉五六堂課。

學校那些沒有意義的知識對我來說,根本就沒有學習的價值,與其浪費時間去聽課,我寧可去扶老太太過馬路。

也許有人會想,如此高頻率的翹課,難道不怕被當或被二一嗎?

這其中嘛,自然是有理由的。

一方面,是因為沒有人能管我,也沒有人會管我。

反正父親愛吸毒,沒錢就去搶,幾年前,好死不死搶到剛嗑完藥的飆車族,倒楣的......噢不,自找的在眾多車輪下,替自己的一生畫下了個不完美的句點。

但是!別說是屍體,事後我連他一根頭髮也找不著。

警察調閱了街邊的監視錄影機,只看見他的人被機車群團團圍住,直到第一個小痞子動了手,其他人便紛紛一拳兩拳地輪番上陣,後來有人竟從機車車廂拿出鐵棍、榔頭來「逞威風」,揍著揍著,甚至還有人騎著他的改裝重機衝撞我爸。後來,從喧鬧的叫囂聲中,先是聽見好幾聲髒話,接著出現幾聲的驚嘆,然後是好多聲驚嘆,最後,是此起彼落的髒話,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那群身患「重度飆車成癮症」和「我們年輕我們人多我們什麼都不怕妄想症」的患者,不知為何,一個個茫茫然地解散,一時之間,我還以為父親竟在短短三十秒內被活活打死,雖然這個可能性也並不小。

從監視影片中看著那群瘋子各自鳥獸散,直至最後一台重機瀟灑地落跑時,警方這才發現,父親他的人,就在這監視器的眼皮底下,憑空消失!整起事件離奇到沒有警察想深入調查,縱然大街上也有不少目擊者,但這起「殺人案」,依舊被社會的冷漠面紗給覆蓋,彷彿就像它從來就沒有發生過。

再來談談母親,她是我這輩子見過最有先見之明的女人,僅僅在父親第一次發酒瘋而亂摔東西那晚,便毅然決然丟下睡得像隻死豬父親,帶著我馬上離開,可惜我那小一歲的妹妹,不巧去參加畢業旅行,而我們家當時家境貧寒,妹妹自然是沒有手機可以被通知。

我算準了她們遊覽車回到學校的日子,想不到那天父親居然就站在校門口,我又害怕被父親瞧見,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妹妹被父親接走,就好似母親帶著我隱姓埋名一樣,父親也馬上離開原來的家,從此我們與他們音訊也都斷了。

現在想起來,我還是很後悔,要是國一的我當初有想到查妹妹班導的手機,藉此通風報信,或是勇敢的跳出來站在父親面前,妹妹就不會與我們失聯這麼多年,天曉得她這些年是怎麼過的呢。然而,在警察通知我父親死後,神通廣大如我居然怎麼樣也打聽不到妹妹的消息,彷彿她隨著父親人間蒸發了似的。

母親她獨力扶養我,以一天只睡兩小時為代價,過了好長一段時間的苦日子,只為了讓我能讀高中,考大學,將來成為一個優秀的人才。

她替我負擔那堆沒天良的學費,還不准我申請就學貸款,因為她希望我將來出社會不要有太多負擔。為了令她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我當然也得認真學習,但明明是看過一遍就懂的東西,我卻得一看再看,縱然所有的課本、習作我都能「倒背如流」,不是我自誇,倒背如流這個成語對我來說不是誇飾,而是實實在在的敘述句。

但家長總是希望孩子隨時隨地都是在學習,不論任何時候,所以即使是在慢跑、上廁所,甚至是游泳,我手裡都會拿著一本書,而我也是會怕無聊的,所以手中拿的書,絕對要是我還沒看過,或還沒「不小心」記起來或學完的書。

同時,我也會去涉獵了一些網站和書籍,之前特別花了點時間研究電腦技術,藉以達成一些我想做的事。如果對一般人來說,他們會稱呼我為「駭客」,但不是我太過自信,我自詡不是個普通駭客,是個高級駭客,十八歲那年,我竄改了我在大考中心資料庫裡學測成績,並輕輕鬆鬆就讓全國最好的國立大學的「電腦」寄給我入學通知,還附帶許多獎學金及學費減免。但就在去年,母親她,只留下這間還有十多年貸款要繳的公寓套房,並不突然地走了,去了她與我,都未曾相信過的天堂。或許,這對她才是最好的,我很慶幸她終於解脫了,所以那天,我沒哭,沒哭。

除了沒人管我,我能隨心所欲地翹課,還有另一個原因。

就如同我是如何上大學的,我同樣也可以利用我會的駭客技術,消除所有對我不利的紀錄,並修改成績,甚至加入一些以假亂真的教授推薦或讚許評言,然而,電腦技術並非真正令我引以為傲才能,因為那只是我所懂的、所會的冰山一角。

小時候,我曾多次問過母親,為什麼有些叔叔阿姨都會管我叫天才,但她總沒能夠清楚解釋,親戚朋友也同樣無法說明我到底算是個什麼樣的一個天才,往往深入逼問,便只會得到一堆含糊不清的籠統說詞。

所謂天才,當然分成很多種,體能、創意、記憶、反應、邏輯,或是各種術業科目的專攻等。

只能說,我學得很快,過目不忘只是我的一個小天賦,任何運動我一沾就會,每次只要看見他人如何操作他的專業技術,我就可以馬上學會並且輕易就能與之並駕齊驅,同樣地,所有學科成績總是僅次於或等同於所認識的人之中最優秀的那位,簡而言之,我擁有極為優秀的學習能力,但必須是在有「該方面比我厲害的存在」存在時才有效果,在團體中,我的學習能力很嚴格地遵守著「一人之側,萬人之上」這個定律。

若我的學習力能用IQ值來呈現,說是同時擁有愛因斯坦和霍金的智商總合一點也不為過,害我有時候都忍不住懷疑自己是不是什麼天選之人呢?

開玩笑的,就衝著我至今經歷的人生種種,就算天上真的有神靈,我也只會對祂說去你奶奶的熊!

但老實說,我頻繁翹課的理由,沒人管教和我學過的駭客技術只是表面。事實上,我有個小小的難言之隱,雖然算不上是什麼大事,追根究底都得歸功於我某次雞婆多事,但總歸還是會因爲那件事,害得我至今仍不大方便在學校游走......

說到我的經濟狀況,因為親戚朋友絕大多數都曾借過父親錢,想當然耳,那個無賴一毛錢也不曾還過,偏偏那堆欠債又跟著他的人間蒸發變成打狗的肉包子,氣憤之餘,沒有人肯對我伸出援手,還惡言相逼想從我這裡脅迫些賠償,我想,人性就是如此的容易遷怒呢!

我很理所當然地放棄繼承那半毛不剩的遺產,和連帶的龐大債務,因此連銀行都將我列在黑名單中,不合理,不合法,卻合人性。

也好,反正我也沒打算要降低姿態去求助他人,平常只要心情不好,就在家睡我的大頭覺,心情好,就去母親臨走前已繳清學費的大學,避開特定的人,在教授面前睡大頭覺。

偶爾需要錢,打打零工,賺點生活費就足夠應付我的日常用度了,賺大錢這種無聊事,我才懶得去想,錢對我來說又不是必須品,甚至連「需要」也談不上,拼?那是要拼什麼?

我過著自由自在而無眷戀的生活,日子看似逍遙,實際上既枯燥又無趣,沒有任何夢想或目標掛在心頭,有時我不太了解,人生在世到底有什麼意義。當然,即便我的人生再怎麼乏味,告別世界,也就是自殺,那種可悲的念頭在我的理性面前永遠也登不上檯面。

說到無趣的日子,倒也有些例外,兩年前,全世界同時發生了一個神秘的現象,所有人就像是突然都有了「陰陽眼」,對有些國家則稱做「靈感」或「天賦」,反正全世界的所有人,都在同一時間,都看見了「牠們」、「它們」,還有「祂們」......

亞馬遜叢林,出現了數不盡的新生物,所謂新物種,是指人類從沒見過,因而沒被定義的生物。在亞馬遜,樹在被濫砍時咆嘯著、植物被攀折或踐踏也哭泣著,一切原本被我們視作沒有自主意識的非動物,像是通通被賦予了生命一般。

其它像是木乃伊的甦醒、自己在發光並散發肅殺氣息的古劍收藏、走在路上的亡魂與騎士盔甲、百慕達三角洲上唱歌的海妖、以及世界各地的神話生物如龍、精靈、地精、矮人、妖精、魔鬼、幽靈等等紛紛被世人「看見」,以及最讓世人驚嘆的,神!

除了化身成母羊在跟公牛亂來的北歐惡作劇之神洛基,許多云云眾神不斷被世人看見,祂們就像是一般人出現在生活周遭,譬如正背著旅行包在紐約咖啡廳小憩的耶穌,在愛爾蘭大街上裸露身軀的凱爾特神祇,或是在森林中進行狩獵比賽的狩獵女神,要是在海上,魚夫們總能看見海神們在攪弄風雲,在烈日下,也能看見各個太陽神們正在爭論誰才是太陽的代表,在打雷時,還可以看見索爾、雷公、因陀羅、佩龍等等雷神在舞動他們手中的槌。

這奇妙的現象持續不過半天,全世界的人們就快爆動了,各種陰謀論紛紛出現,宗教界也忙得焦頭爛額。

就在第三天,所有原本大多數人們看不見的一切,又回歸以往,消失了,不再出現在人們眼前,而那些「極少數」本來就看得到的那些靈媒、師公、神父,則一致搖著頭嘆道:「祂們,真的都走了。」

那三天,就像一場夢一樣,雖然事後還是鬧得沸沸揚揚,但終究漸漸平息。史學家們至今仍對那次事件如何記載爭論不休,宗教界對其如何解釋也難以定論,新聞上偶爾仍可以看到那些人激動爭論的蠢樣,倒是現今新聞版面上的一大趣事。

離開好幾個月沒清洗過的床鋪,走向廁所,用自來水稍微漱漱口,再朝臉潑些刺激的冰水,徹底趕跑了瞌睡蟲,最後撥弄凌亂的頭髮,將髮型整理成勉強配得上我這張還算英俊的帥臉。

我穿著睡衣赤腳直接走出家門,走到同樣住在公寓二樓的隔壁住戶家門口,伸手把他信箱內一切勾得到手的報紙挖出來,再拖著沉甸甸的腳步走回我溫暖的小窩去。  

攤開別人家的報紙一看:「全球各地多名青少年/女離奇失蹤,疑似是最新的恐怖活動或新興宗教的祭祀行為,聯合國以中美為首已出動數千名專員展開調查,並成立特別相關小組,希望......」

WTF?新聞媒體素質低下雖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但這次未免也太誇張了吧!平時登些明星隱私或無可救藥的政府也就算了,這種隨便唬爛的新聞也敢放上頭版,超過!太超過了!隨手一翻,其餘的新聞也都是一堆腥煽色的報導,無疑是在強暴讀者的眼睛啊!

這種水準的報紙也敢收錢,應該打客服過去好好給他罵一罵的,但回頭仔細想想,我又沒花錢買他們家的報紙,這是鄰居家訂的,本人我可是一點虧也沒吃啊!倒是我那個訂了日報卻足足一個多月沒收到報紙只收到訂報帳單的鄰居,我想他才是真正該投訴的受害者吧。

索性放下電話筒,聳聳肩,順道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要讓人有機會偷翻我的信箱,找些時間去改造一下我的信箱才是。

即使如此,造假的爛新聞還是令我的心情一整個很不美麗,想想還是決定出門散散心,順道去7-11覓食,說不定,一個不小心到哪裡給新聞上說的人綁架了去,反倒還有機會見識些新鮮的事呢。畢竟,人生就是要有意外才有趣!畢竟,我也算是青少年啊!

換上平時常穿的白襯衫,搭配有刻意做壞的牛仔褲,走往前廊,才剛打開大門,就看見一名壯碩的光頭男子擋在我家門口。

施主您好,我在心裡脫口而出。

我心情正在不好,該說:「走開!」

所以我說:「走開!」

我瞪他,男子卻也回瞪,不過不是瞪我,而是瞪著我身後被亂丟亂放的報紙。

頓時腦中的記憶庫急速地運作,接著突然發起警報聲響,有個聲音低聲地提醒我:「這個人,貌似就是你的隔壁鄰居,而且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個失業許久的拳擊手,再沒記錯的話,失業原因──過失傷害」

不會這麼倒楣吧......

我心一虛,口氣也變得低了八度,「借過一下......」

我低身,試圖穿過門與他之間所謂的空隙,突然,猛虎突擊般,被他一把抓住領口,我才剛要用我那自豪的三寸不爛之舌辯解時,砂鍋大的拳頭就已經揮了過來。

「嗚......嗚......」栽倒進屋內,手反射性地做出掩蓋鼻頭的動作,同時也遮擋丟人的鼻血。

剛剛那拳要是我是旁觀者,肯定給滿分十分,但因為被打的對象是我,此時滿分的標準我給一百。

太失禮了這個人!怎麼說也得給我個解釋的機會啊!話都沒讓人說就給人家動手啊!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住你隔壁的這個上進年輕人可能家境貧寒,窮得連報紙都買不起,但因為一心關心國家關心社會,順便從求職欄上找份工作養家餬口,才逼不得以違背自己良心竊取鄰居的報紙,又因為身為一名對自己負責任的優良學生,害怕錯失任何一堂寶貴的學習機會,每天都急急忙忙趕去學校準時聽課,一時之間難免忘了歸還暫時「借用」的報紙嗎?沒有!因為你只有想到你自己!自私自利就是你的代名詞!我鄙視你!

男子當然是不知道我在心中瘋狂地幹譙他,故而自顧自地咆嘯起來。

「現在是怎樣!整天幹走老子的報紙,他媽的活得不耐煩啦!要不是老子昨天砸錢裝了監視器,老子還真不知道是誰這麼囂張,連老子的報紙都敢偷!」男子滿口老子老子的吆喝著,不知道是不是什麼病呢?真好奇。

我才正想關心他的病並且辯解我是多麼需要他的報紙,沒有它們我會過得多悽慘甚至可能會死的悲慘故事時,他突然轉身,走到門口,然後......單手打爆我的信箱,拿著裡頭僅有的一封信走回來。

哎呀呀!我倒是挺意外的,我的信箱裡面居然會有信這種東西!畢竟,自從我上次把每天都不厭其煩寄來的各種廣告單通通寫上我家地址,然後連同一枚我從黑市摸來的5.45×39mm子彈,分別裝入牛皮紙袋中,寄回這些公司、補習班或商家的老闆,之後信箱裡就再也沒有收過什麼玩意兒了。

男子伸出粗壯的右手,作勢拉我起來,我也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居然真傻傻地接受他的「好意」!

「這才是你的!」被拉起來的瞬間,他拿信的左手一揮,把我遮著鼻子的手打飛開來,再迅速折返,連手帶信,價值四十多份報紙的憤怒冷不防揍了過來,我還來不及分析他的手掌有多麼厚實,我的世界便轟然震盪,沉沉的黑暗立刻襲上腦門,攏照住我的意識。

我暈了,他走了,留下沾著鼻血的信,展開掉落在地。

 

『無神論、與世間無眷戀者,是否想在新的世界重獲新生?各界眾神混戰的大門將為你/妳開啟,侍神、戰神、甚至弒神。只要你想,便在信上滴下你的血,契約成立之時,非戰地的主神將迎接你/妳,來到眾神廝殺的戰場──契輪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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