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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我很幸福,你呢?

      他和她的相遇,如同今日濕冷的天氣一樣……天空,不斷的下著雨;而她撐著傘站在雨中,身穿黑衣,面容憔悴地跟在他的棺木旁,不停掉淚。

      國外求學多年,那一年因為身體不適也怕父母掛心便提前回國。大學時代的朋友們說要辦個同學會,一方面敘敘舊,一方面幫他加油打氣,盼能早日康復。雖然並沒有刻意隱瞞生病的事,但不知是誰大肆宣傳,也讓一回國就接到一堆關心的他困擾了一陣子。

      病情沒想像中糟,或許只要好好治療養病,很快就能回去完成學業,敘敘舊的聚會自然一口答應。

      一群人很多年沒見,幾杯黃湯下吐便喝了開來。在幾個還算清醒的朋友攔阻下,他總算沒被醉倒的傢伙逼酒喝;鬆鬆有些緊的領帶,身旁的醉鬼不斷大聲嚷嚷,耳邊一片嘈雜。這時眼角餘光看見他們這群男男女女中,坐著一個面生的女人,相較於周遭的混亂,她的沉靜顯得格格不入──對了,好像是文浩帶來叫什麼……小夏?應該是文浩的女友吧。

      他不以為意,繼續和朋友們聊著瑣碎的往事,聊著等病好了之後回去學校完成學業,希望有機會能回來台灣、回到自己的國家開畫展……

      「嘔──!」

      剛剛提到的文浩,竟毫無預警的吐了一地,嚇了大家一跳,連忙七手八腳的將文浩帶開,讓他去廁所吐個夠。

      眾人望著文浩離開的方向紛紛回過頭,正巧他和小夏對到了眼,「妳不去看看文浩?」

      沒想到她聽見他這麼問愣了愣,旋即蹙起眉,有些難為情地道:「谷先生你誤會了,我和文浩不是那種關係……」

      她這麼一說反而換他尷尬了,不好意思的朝她傻笑著,然後用加入其他友人的談話化解這麼窒息的場面。

      ※※※

      酒足飯飽後大夥道別。

      文浩真的醉了,雖然每個人都很有義氣的想幫他送文浩回去,但文浩整個人掛在他身上死活不肯放,他只好擔起送文浩回家的責任,免得他無辜變成「東區屍體」,早上醒來不知道在哪個女人或男人家裡了。

      他看向身旁一起等計程車的小夏,心想若真的不是男女朋友的話,應該不會這麼關心文浩吧?畢竟要送文浩回家,他就可以了。雖然對於文浩和她的關係有些八卦的胡亂想著,但他始終沒多說什麼,直至她和他們一起上計程車、回到文浩家門口下了車,他們都沒有太多交談。

      「哎呀宇翔!真是不好意思,還麻煩你送文浩回來,我明明提醒過文浩不要給你添麻煩的,身體還好吧?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才是。」文浩媽媽滿臉歉意,他和文浩媽媽說別介意,他很好,沒事的。

      看文浩平安進門,他轉身回到計程車上,小夏剛才沒有下車,只是坐在計程車上等,或許是怕看見文浩的媽媽吧?當他這麼想的時候,小夏開口問他:「谷先生,你家住哪裡呢?」

      「住剛才那間飯館附近,妳呢?」

      「嗯,我住北投。」

      「那先送妳回去吧?司機先生,先去北投……」但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她打斷。

      「司機先生,回東區吧!先送這位先生回去。」

      她這麼一說,他瞪大了眼,他想司機先生也很驚訝,因為司機說:「小姐,這麼晚了,這位先生先送妳回去也是好意,雖然我以人格擔保,我做生意是堂堂正正不會欺負女人啦,但是既然人家願意先送你,也是比較安全嘛!」

      「可是,我會和他一起就是要送他回家的啊,所以聽我的,先送他回家,走,東區!」她拍拍駕駛座的椅背,示意司機聽她的。

      他從震驚中回神,小夏會這樣或許是文浩交待她……畢竟,他是個病人。這麼想著,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不舒服。他是生病了,但他還沒病入膏肓……所以他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小夏小姐,謝謝妳體諒我的身體狀況,但是我很好,還沒病到需要人攙扶、需要一個隨身看護的階段,請妳讓文浩別再囑咐妳這麼做了。」越說他口氣不自覺越重,臉色也越難看。

      「……抱歉,我沒有那個意思,既然你堅持,那麼先到北投吧,司機先生。」說完,車上一陣沈默。從文浩家到北投距離不遠,但是再也沒有任何交談。

      不久後北投到了,小夏下車,將車資給了司機先生。原本他想阻止她不用如此,車錢他可以付,而且外頭下著雨她沒帶傘,他要把他的給她撐反倒被她訓斥了一頓……

      「谷先生,若是你家有錢想撒錢那是你的事,但我有自己的原則,不隨便接受男人的幫助,就是我的原則。」她轉身要離開,但想到什麼沒走幾步又折回來敲敲他的車窗,「還有,我鄭重和你澄清,我和文浩只是普通朋友,並沒有特殊男女關係,今天的所作所為,都是出自我的本意,和他無關。」

      她這麼說,他真的一頭霧水,和他解釋這麼多的意思是?

      「因為不是文浩帶我來你的聚會,是我要求文浩帶我來──因為我從很久以前就想見你一面了,谷宇翔先生。」

      微微細雨飄落在她的髮梢上,她的言語行為不似她外表的文靜柔弱,明亮的水眸裡有著堅定,彷彿對他說說出多年來藏在心中感情……至少他的理解是這樣的。

      「早點回家,好好休息吧,谷先生。」

      ※※※

      飯局後沒幾天,他在醫院遇到小夏。

      「我姓夏,夏天的夏,就叫夏天。」

      「夏天?妳有表兄弟姊妹嗎?是不是叫春天、秋天、冬天?」他話一說完,小夏原本伸出來要握的手收了回去,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麼的逕自往前走。

      大概是他左一句小姐、又一句小夏小姐的叫,小夏決定好好介紹自己,但總覺得她似乎嚴肅、認真過頭,所以跟她開了個無聊小玩笑──但她竟然完全不甩他,是他上回會錯意?她不是喜歡他?

      不過當她踏出醫院的下一秒,他真的不是要故意的,但看見她被突然的暴雨淋成落湯雞,差一點他也要變成這德行忍不住笑出聲:「妳不是夏天嗎?怎麼每次遇到妳都下雨?應該要豔陽高照才對!」

      她走進騎樓,滿臉狼狽回頭瞪了他一眼,「台灣的夏天有颱風你不知道嗎?在國外待久忘了台灣天氣多變,小心掃到颱風尾。」

      他抿嘴偷笑,「是是是,我會小心的。」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蓋在她的身上,「我的傘借妳吧,趕緊回家換下濕衣服。」他將手中的傘遞給她。

      她看著他半晌不語,拉了拉身上的外套,接過傘,「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也不知道這雨會下多久,如果你不介意……來喝杯咖啡吧。」

      她撐著傘走下階梯,就像那個夜晚一樣,髮梢上的水珠沿著她恬靜的面頰滑落,眼神依舊沒有雜念般地堅定。

      不過這次,他是不是能確定地說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的?

      ※※※

      來到她住的地方,他發現她絕對不僅僅是喜歡他……還是他的瘋狂粉絲。

      牆上掛著一幅幅他的人物畫作。初中、高中到大學時期的作品,練習的、義賣的,甚至是……他走至其中一幅油畫前,畫裡的孩童坐在輪椅上,手裡捧著向日葵花笑得很是燦爛,不像是一個生了病的孩子。而這幅畫他印象很深,是他大學時期到醫院當義工替某個病童畫的畫像。

      「他是我弟弟。」小夏的聲音從身後出現,他轉身看見她拿毛巾擦著濕頭髮,身上已經換成貼身的毛衣、長褲,和她方才的上班族套裝模樣有著不同風情。不久前的她像個幹練的上班女郎,現下的她只是個隨性的普通女人。

      「不過可惜,他兩年前過世了,一個年輕生命的消逝……」她走近,看著牆上的油畫,有些情不自禁喃喃地道。

      他昂首看著畫中笑得開懷的男孩,回想起某一年的暑假他被文浩拉到醫院當志工,看著那些病童拖著羸弱的身子,一筆一筆的在圖畫紙上畫著他們心中的天堂……所以他不自覺握著他們拿著畫筆瘦小的手,教他們畫畫。最後拗不過他們的要求,答應他們每個禮拜都會來教他們畫畫,來幫他們畫他們最快樂的身影……

      他轉頭凝望看畫看得出神的小夏。

      「因為你弟弟,所以妳認識我?進而喜歡我?」

      小夏迅速看向他,皺起眉頭。

      「……谷先生,我想你真的對我誤解很深。我只是想謝謝你教我弟弟畫畫,讓他生命最後幾年能夠因為作畫感到快樂,而不是為了自己的病痛日夜垂淚。」

      她指向旁邊另一幅,「小日最喜歡你這幅。這原本不應該是我的,我沒有那麼多錢買你的畫,但是我向那位買的小姐說明小日的事之後,她同意分期付款的方式賣給我,雖然現在還在還那筆錢,不過很值得,因為小日很開心、超開心的!」她臉上的笑靨隨著話語變動,時而開懷、時而淡然。

      「我沒想到一個大學生的畫還可以賣到好幾十萬,可見你滿有才的嘛!」

      「每一幅畫對我而言都是無價的,用價錢衡量太膚淺了。」雖然他想說的是,比他有才的畫家太多太多,或許他只是運氣好能夠得到欣賞,或許,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些價錢其實根本不算什麼。

      「我是不懂你們那個圈子的生態,但是很多人想販賣自己的作品還嫌沒有人要看呢。」她邊說邊走到廚房。沒過多久,一陣咖啡香傳出,她走出來遞了一杯給他,「不好意思,我泡了才想到,你可以喝嗎?咖啡。」

      他接過馬克杯,熱意暖和了他的手,「嗯,如果這是最後一杯的話,我想醫生應該不會罵我。」他倆相視而笑。

      夏日喜歡的畫,是他在遊樂園寫生時畫的,其實也沒有多特別,或許是他畫的當下和夏日有著同樣的心情,所以不自覺展現在畫裡面了──

      旋轉木馬是孩子們的天堂

      只要爬到他的背上,就能忘了不能飛翔的憂傷

      也忘了自己只能原地奔跑、永遠被鎖上

      旋轉的木馬沒有翅膀

      卻能載著我們到處飛翔

      曲終人散、一一離場

      是不是只能這樣……(註1)

      「谷先生,謝謝你給小日勇氣,讓他能夠走得如此安詳……希望小日也能給你信心,讓你戰勝一切,恢復健康。」夏天微微一笑,這麼道。

      手中的咖啡香充斥著他的感官神經,夏天的笑容,彷彿一劑強心針般,讓他多日來不安的情緒,得到舒緩。

      「我發現妳爸爸取名字很有趣,夏天、夏日,嗯,好名!」

      「那當然!可我怎麼覺得你話中有話。」

      「哈!我是真心稱讚喔,真心的……」

      那天,他們聊了很多。聊他在美國的事;聊她的工作;聊他的興趣;聊她喜歡的電影;聊她租的這間公寓、聊她留男人在家這麼久,不小心被她爸媽撞見他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       她沈默好一會兒,告訴他這裡不是租的,是爸媽留給她和小日的遺物……

      他沒有繼續問,她也沒繼續說。半晌過後,他說天晚了,道再見吧!

      她送他到門口,提醒他好好照顧身體。他點頭說好,離開前回頭望向她──屋裡的白熾燈光將她纖弱的背影照映得略顯孤單;但從她的眼神中,以及那抹對他微笑說再見的恬靜面容讓他知道,她的堅定、堅強,是用失落換來的勇氣。

      歷經悲歡離合的勇氣。

      ※※※

      他在養病。

      有時關在家裡悶得發慌,他就會到醫院當志工,教那些病友畫畫──或許有些私心作祟,因為她也會去那裡當志工。

      這天他架著畫架,和病友們一起寫生。

      遠處的她和某個孩子玩得開心,笑容很甜、很賞心悅目……一個不注意,打著草稿的畫紙上,竟滿是她的身影──

      「你在畫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身旁響起,他不覺得窘迫,反而慶幸她突然走過來「關心他」。因為她看到畫紙上的景象後愣了好久都沒反應。

      「那個,小夏小姐,想請問如果有個破病鬼很欣賞妳,挺喜歡妳,覺得妳根本是女神的境界,妳會接受那個破病鬼的告白嗎?」他看著她,露出自以為燦爛帥氣的笑容。

      只見她很認真嚴肅的看著他好一會兒後,伸手觸摸他的臉。

      「你臉色很差,不舒服嗎?」

      他搖搖頭,回握她的手,「沒事,我很好,再好不過了……因為妳願意讓我牽,表示妳也喜歡我吧?」他咧嘴一笑。

      她臉一紅,「我很認真的。」另隻手輕搥了他胸口,「我知道你總是用嘻笑的外表掩飾自己的慌張無措……」越說,她的頭越低,聲音也越細微。

      「如果這樣讓你握著能多給你些勇氣就好了……別被打倒,要加油喔!」她雙手緊握他的,莞爾一笑。

      他也回應她一個微笑。

      「如果能這樣握著妳的手一輩子,不知該有多好。」

      如果不安是因為恐懼,那麼恐懼的不是害怕自己生命的流逝;而是他生命的流逝,是她心頭更深更重的傷痕。

      ※※※

      他在路邊將胃裡的食物通通吐了出來。

      化療的副作用之一:吃了吐光,想吃又覺得噁心……雖然他這輩子不可能體會「孕吐」的感受,但他覺得,現在他的狀況和孕吐應該差不多。

      她攙扶著他,拍拍他的背。拿出紙巾擦拭他的臉,笑著說他老是不正經;但她眸中的淚光洩漏了她的擔心……

      他接過紙巾擦過嘴巴,從口袋裡拿出新的口罩戴上,將毛帽帽沿壓低拉密。他要好好保護自己,不能再讓她擔心。

      他們就像一般的情侶,一起逛街、吃飯、看電影……只是這些在他開始接受化療後,便沒有再出現過。他們手牽手一起走在街上,是為了去醫院複診……做治療。

      他想要活下去。為了活下去,他可以忍受所有苦痛……只是,他越來越不快樂。

      脾氣越來越暴躁。

      ※※※

      他將病房裡的東西通通摔到床下!

      她一邊安撫他,一邊收拾地上的殘局,但他還是不斷的將東西往桌下掃!

      他看見她噙在眼底的淚。

      她是不是在想著,這個男人怎麼和當初認識的他不一樣?她是不是覺得委屈?覺得和一個不見好轉的重病患者在一起很可憐?還是她再可憐他?可憐他治療了這麼久,病不見起色,反而每況愈下?

      他討厭自己這個樣子……他恨自己的身體不爭氣……

      這一天,他在摔完所有東西發洩之後,忍不住痛哭失聲;她依舊沒有離開,沒有被他的壞脾氣嚇得逃開,始終耐心的待他如昔。

      他驀地想到第一次到她家的情景……

      「小夏,我想畫畫。」

      她微微一愣,原先帶著些許淚痕的面容逐漸綻放笑顏。

      「好,我幫你準備畫筆,你等等。」

      聽著她快步的奔馳聲音,他突然心裡好平靜。對了,他有多久沒好好畫畫了?有多久沒開心過日子了?

      有多久沒放開胸懷,不去想、不去怪罪自己的身體為什麼沒有好轉?為什麼承受了那麼多痛苦卻沒有得到應有的回報……他想要健健康康的沒有錯;他想要活下去沒有錯;他希望能給小夏一個完整的人生沒有錯……

      是他把自己逼得太緊……

      是他讓自己往地獄裡走去。

      小夏何其無辜。

      何其無辜。

      ※※※

      每天早上迎接陽光,他總會用力的深吸一口氣,說的第一句話都是:「我還活著。」

      他虛弱得連拿畫筆的力氣都快沒有了,但是只要他還能拿,他不停的、不停的畫著。

      他告訴小夏他想看看朋友,可以一起去KTV開包廂夜唱嗎?

      小夏笑著說好,但她的眼淚又不斷掉下來,他笑她邊笑邊哭是哪招。

      那一天小夏真的推著輪椅帶他到KTV,所有人都到了,文浩當然沒有缺席。文浩如同以往見面時和他勾肩搭背聊些五四三,又對他嗆聲說,今天歌王的位置是他王文浩的了,誰都不准搶,尤其是這個一看就知道是來當分母的傻瓜!

      文浩拿著麥克風指著他這麼大叫,他忍不住大笑,笑到差點喘不過氣來。因為天知地知他知,文浩五音不全是人盡皆知,他這個坐輪椅的說不定都唱得比那傢伙好聽!

      瞎鬧的時間一久,其實他很累了,但是他不想離開,他想再多看看他們……想和他們多在一起,再給他多一些時間。

      隔沒幾天,他說他想去遊樂園。

      小夏從來沒有對他說不,這次當然也是說好,而且說走就走。

      他看著玩雲霄飛車不斷尖叫但大呼過癮的人們;看著玩碰碰車相互追逐的身影;看著那個當初他來寫生放畫架的位置,如今已經有了一台熱狗推車佔了地,可惜了那絕佳的旋轉木馬風景。

      在離園前他忍不住又多逗留了一會兒,再多看一眼這個世界,才不捨地離開。

      他努力的活著、努力的將這世界的最後一幕刻在心底,然後,笑著跟這個世界說再見。

      再見。

      ※※※

      告別式過後許多年,一樣的朦朧細雨,物是人非。

      餐廳裡的結婚喜宴熱鬧非凡,台上的新娘背對群眾正準備丟捧花的時候,宴會廳裡響起一首流行歌的旋律,燈光逐漸變昏暗,燈光聚交在門口,所有人都望向那裡,美麗的新娘也不例外。

      西裝筆挺的新郎不顧形象,扛著一幅畫進場來。

      來到台上、來到新娘面前,他將裝了框的大幅油畫放在早已請人準備好的畫架上,這時會場燈光轉亮,半晌時間,那些原本站在台下等捧花的伴娘們,有些已經忍不住淚水,輕聲哭了出來。

      那是一幅人物畫像。是一個有著甜美笑靨,笑得幸福的美麗女人;再仔細看,右下角簽著署名:J.   K.

      「我知道這個把妳畫得那麼美的人,對妳意義非凡。我從不嫉妒這些過往,今天我將這幅畫拿來,是希望妳以後再看到這幅畫不要覺得遺憾、感傷,應該要覺得幸福。因為從今天開始,我會給妳幸福,我會讓妳幸福!讓妳的未來,有一個美好的結局……」(註2)

      美麗的新娘差點哭花了她的妝,她緊緊握住新郎的手,久久不能自己。Jason   Ku,傑森‧谷,是宇翔的英文名字縮寫……

      婚禮謝客,新郎新娘拿著喜糖到餐廳門口送別親朋好友。

      原先陰雨綿綿的天空,逐漸有陽光灑落……

      新娘抬頭看著天空,眼眶泛著的淚再次落了下來──

      宇翔,我很幸福,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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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略改寫王菲的〈旋木〉歌詞,楊明學作詞。

註2:改寫Alex在婚禮上的話語,參考:音樂愛情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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