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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飲料飲料,請我們喝飲料

  停停停,時間停格在那個你正在國中,穿著皮鞋、制服、背包奮力丟一旁,就上了場,努力打著不成樣的三對三籃球。國中時你總是乾咳咳上癮,只因打完球,你和你的也是自以為是是世上最偉大的同學們,到了杯樂買了極度冰涼的紅茶、綠茶,你最愛冬瓜茶和酸梅可口可樂,仗著你的肺還年輕於是這樣狂飲下肚,換來天天乾咳天天繼續喝冰涼飲料的國中生活。

    那真是一個,用汗水和汗臭與飲料、手搖杯,構成的夏天的一連串的費洛蒙臭臭的爆炸啊。

    因為重感冒的緣故,帶著口罩。在第二次去吉洋國小車程上,暗自發誓「不妥協、不理會、用病毒當藉口把小鬼們驅走」抵抗那群惡魔們,那群上禮拜用各種辦法手段下三濫計謀阿魯巴我這大學生的,一群國小學生。

    我們大家看了「魔法奇緣」,如往常結局時只剩下我們這幾個管理他們的大哥哥,其他小鬼們都溜出去玩耍。

    他們那群惡魔跑到了外邊捉蝴蝶幼蟲。我想說也出去好了,來曬曬太陽和動動好久沒動過的23歲筋骨。走到了那群四年級惡魔中,看他們尋找摘下撫摸著大紋白斑蝶的幼蟲,手掌心手臂給牠們爬,完全不怕癢或疼或中毒。

    「這裡有大肥肥!」  

    「這裡有最小隻的。」

    「大肥肥大便了,大便是綠色和黃色的,吼,他吃了....〈一堆植物學名〉

    「這是什麼蝴蝶的ㄅㄠˇㄅㄠˊ   啊?」我問到。

    「你連這都不知道,笨蛋喔,還虧你是大學生。」

    你慢慢長大後,到了新光三越或者廣三sogo,那些讓你在最小時候流浪的玩具樓,已經變成弱勢族群,當時滿滿一整個牆面的樂高挑選,現在只剩下兩三組怪物異形類的吸引現代小孩子眼光的拉哩拉扎。取代組合模型機器人站上櫃台的是越來越高檔的電視遊樂器。最新的wii,某個感知系統〈我一點都不想知道名字〉,一種新遊戲,站在某個框框內,你取代裡面的腳色,你動他跟著動,扭腰,旋轉,向前彎;或者是旁邊那些國小學生吧,帶著厚厚的眼鏡,手握大大搖桿,大力殺著畫面裡的貂蟬呂布或者敵國的間諜。你看著看著總是感嘆,當年那耶組合金剛,汽車模型,軌道車,彈珠超人,砂畫,恐龍組合模型...滅絕,大滅絕。

    我們抓完蝴蝶寶寶後,回到教室,小朋友玩起一種把牠們集中,取名,餵養的遊戲,並約定說之後結成蛹,要帶牠們回來交配〈記得小時候我是那種連養蠶寶寶都養不活的小學生〉,那些蟲寶寶,他們的玩具。

    玩具,只因為他們只買得起盜版的魔術方塊,如果好不容易買到的一包餅乾譬如孔雀乖乖就會帶來學校,大家分著吃。那邊是美濃,高雄的郊區。他們只要有一顆排球,就可以玩起躲避球、籃球、足球、壘球。但重點不是運動不是球,而是同伴,丟接跑跳碰就好。

    上回指揮大家阿魯巴我的小孩。四年級,大家稱他雅雅。為他們班模範生,公告貼在穿堂〈看到上面模範生照片時我想到上禮拜他指揮大家阿魯巴,然後一旁大笑的,凌虐我的畫面〉。我今天跟他說:「我咳嗽到快要死掉了,拜託今天不要在幫我阿魯巴和痛毆我了。」他眨眨眼,說:「那我幫你按摩!」

    於是邊看「魔法奇緣」邊感受這早熟小女孩的按摩。

    原來她是可以有理智的,原來阿魯巴或按摩這迥然不同的對待,是她可以選擇和控制的。

    雅雅阻止其他的小朋友來鬥毆我,他果然是模範生,說話有份量,其他惡魔慢慢遠離我,頂多偷偷踩我的腳。

    「雅雅幫你按摩,你要請我們喝飲料!」

    那群惡魔用飲料要脅著我們四位希望工程的大哥哥。像念經催眠,我輕輕問道身旁一同來的夥伴:「飲料真的有這麼吸引他們喔?」

 

    記得你那時國中,想要喝什麼飲料,放學回家的路上,7-11,杯樂,茶窯,萊爾富,要什麼有什麼,各式各樣,然後你口袋總有媽媽塞給你的一百元,你盡情的喝著,剩下的零錢還拿去玩刮刮樂〈一個五元的集字換獎品的遊戲,後來才知道,廠商設計給你永遠也集不到獎品的機制,永遠少一個關鍵字,永遠湊不齊,你只能瘋狂的不停丟五元下海,然後蒐集到一堆重複的字的廢止〉。你到了百貨,只要露出哀憐眼光,抱著樂高皇家城堡3500元一組,你爸爸就無法抵抗,向附魔者拿出腰包付帳,而後你有了軌道車、軌道車軌道、ps、ps2,還有後來的機車,而因為有機車,你妹妹在某次你生日時送你一頂全罩式貴到爆炸的安全帽,花的也是那個中毒的爸爸的血汗錢。

    給了雅雅一顆口香糖。〈本來想說好吧,請你飲料,但是怕所有小孩開始胡鬧〉,身旁一個惡魔說:「我也要口香糖。」   惡魔啊,我也想給啊,我是大方之人,但是雅雅幫重感冒的我按摩那麼久,這個糖代表獎品,如果給妳的話不就不公平了,於是我狠下心的變成一個一點都不大方的大哥哥說了:「不,一顆都不行。」過不久卻發現一群小孩子開始咬起口香糖,一問之下,雅雅把一顆airwaves折半再折半再再折半再再折半半,給了所有她的「夥伴」,只因他們都沒有口香糖。  

    高年級的學姊幫低年級的妹妹梳著頭髮,低年級的帶了玩具,就都會先給高年級的姐姐們先玩玩。

    讓你想到當初,身在城市的有政府大力補助資源,位置在市中心的你的小學,那時高年級的學姊總是一天到晚嗆學弟妹,而高年級的學長一天到晚到你的教室把你拖出來,說看你不順眼,下課到後門定孤支;高年級的學姊們開始打扮〈明明是國小〉,取笑低年級學生們的吵雜與愛玩鬼抓人,高年級〈六年級的男生〉因為搶看了爸爸的A片,所以每天學起猴子,爬在班上比較瘦小的男生的屁股上,做起壓縮機跨騎的動作,推推碰碰前前後後。城市的小孩下課時間,幾乎人手一杯飲料,且,你放眼望過去,鞋子NIKE,打扮光鮮亮麗甚至我發誓有人國小就穿正版的prada,學姐扯學妹頭髮,學長K學弟雞雞。都市的孩子。最後你國小的記憶,停留在六年級,人手一台game   boy,正式進入後現代社會玩具潮流劇變,電玩的世代。

    吉洋國小的服務課程,新移民弱勢群族課輔希望工程,四點整,放學了。放學,個個小孩被家長接送,出現的多半是祖父祖母,或者阿姨姑姑,那些年長者有的腳踏車有的機車,但是神奇的是,所有人都沒有安全帽,三貼,三顆頭顱在風中飛啊飛。

 

    從吉洋國小到美濃市區準備搭客運〈中途的路由一位吉洋國小的老師開車接駁〉首次認真的觀察和數了數,超乎我思想創造力外的,沒有賣飲料的地方,沒有手搖杯,沒有鋁箔包,只有稻田。超乎我頭腦所能建構的不是每個國小附近都一定會有7-11,清心,五十嵐...沒有,都沒有,那些離他們好遠。看著稻田,我想起他們掏出飲料店的外送名片跟我們說:「請我們喝飲料啦!請我們喝飲料啦!」的畫面。

    這兩個禮拜,班上都有個瘦瘦小小像估顱的女孩,早上到來時,包包裡都有兩包科學麵,我問他:「你怎麼這麼愛吃科學麵,分我一口啦。」說完伸手要去抓,他用指甲狠狠摳我說到:「這是我的早餐耶!不要搶!ㄚ啊啊啊」召喚同伴了來鬥毆我。

 

    記得大學後的你,開始會跟朋友們上法式料理、日本料理、上海料理,各種餐館,對於食物,不再只是飽腹,而為種美學,色香味必須俱全,可忍受的價位從高中的一餐300元到了一餐3000元。而大學後往往上課時或者每天,最常想也最難自我轉圜的問題為「等一下吃什麼」,太多東西可以吃了,好難挑選。大學你甚至晚上朋友一邀,到了消夜店,熱豆漿,熱口,燒肉蛋餅,果腹,到了旁接近打烊的飲料店,在叫杯飲料,手搖杯,等會回家做報告時邊喝。

 

    那,再倒轉回到高中吧,那時你汗水淋漓打完球,大夥買的整袋50嵐,放在籃下,只因戰況激烈,一個救球,有個隊友飛撲到那袋飲料上,撞個稀巴爛,全部攪在一起變成新種飲品,藍藍綠綠紅紅色彩燦爛。

    於是你們要求那人賠錢,說到:「媽的,幹你娘都不長眼睛的啊,等一下全部幫我們重買。」那個人看了錢包裏的幾張千元大鈔也回了聲幹,然後繼續回到場上廝殺。

    你和你的朋友們繼續打起球,打完後大夥移動到飲料店,地上的飲料碎片最後也沒人清掃,螞蟻滿地,碎瓶子看起來格外寂寞。

    直到今天你才知道,原來毛毛蟲放在掌心或者手背,那個痛苦和中毒的差距不像教科書上寫的「癢痛感和毒性差距甚大只因為手背神經較多。」

    他們,教導你怎麼分辨毛毛蟲,各式各樣的毛毛蟲,哪一種在手上有什麼感覺,你該怎麼抓才不會癢,哪中可以碰,哪種完全不要去摸,哪一類的可以放到頸子也沒差,敎你該怎麼把玩怎麼養他們才會成為蝴蝶。

    我問了:「你們怎麼知道這些啊。」

    「你是笨蛋喔!還說是大學生勒!」

    「你們怎麼知道。」

    「跟牠們玩久了就知道了!」

 

    陽光下,大學生,你,看到一群四年級的小毛毛蟲,手裡皆拿著他們口口聲聲說那想要的梅子綠、酸梅可樂、咖啡牛奶、可爾必思...,每個小傢伙,臉被太陽照射的QOO臉紅紅的,然後,你彷彿看到一群蝴蝶出現。而且是群色彩美麗陽光璀璨的蝴蝶們。

    對了,其中一隻蝴蝶,還幫著另外一隻比較小的蝴蝶,梳著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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