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T 創作馬拉松,正式起跑閃亮星─語風稿件大募集

【拼圖二】眼淚的功能是什麼?

      自從那天莫名其妙地見鬼後,小過就一直跟在我身邊,不管是上學,還是去哪哩,都形影不離的。

      我一直認為我八字很重,進飯店從沒做過「敲敲門」這種事,從小也一直看路邊喪禮往生者的照片,都沒事也沒收驚過。

      現在是報應到了嗎?天啊,地啊。

      「姊姊,妳幹嘛一張哭臉,心情不好嗎?」小過牽著我的手,一臉擔心。

      說也奇怪,小過雖然是鬼,但卻碰的到我,而且我還能感覺到她的體溫,就像普通人一樣的溫度,剛剛好,很溫暖。

      「沒有啊,沒事。」

      我牽著小過散步到一個小公園,每次週末小過總會哭求著我帶她去公園玩,不答應的話,我的耳朵就會受到不人道的恐怖攻擊。

      「姊姊陪我去玩溜滑梯。」

      「小過,姊姊太大了,不可以玩溜滑梯。」我看了下滿是小屁孩的公園,一點都不想跟他們混在一起。

      「我不管、我不管!」小過的眼眶開始泛紅,鼻子紅通通的。

      「小過就自己去好不好,姊姊在在旁邊陪妳好嗎?」

      「我不要!嗚……姊姊都不陪我……哇──」小過放聲大哭,那高分貝的哭聲真的讓我很頭疼。

      想起我小時候,也是這樣一個小不開心,三秒鐘內就開始狂哭,以前的我也很令人頭疼。

      「好啦、好啦,姊姊陪妳玩啦。」我牽著小過走向溜滑梯,像以前爸媽威脅我一樣威脅地說:「在哭就回家不玩了。」

      哭聲一下就停止了,「我不哭,姊姊陪我玩。」她的反應也跟我一樣,我忍不住笑出來。

      「姊姊妳在笑什麼?」

      「沒什麼。」

      雖說答應要陪小過玩溜滑梯,但是看著底下一群屁孩用著鄙視、嘲笑的眼神看著我,就覺得溜不下去。

      「姊姊,快點溜啦。」小過在我身後催促著。

      「小過啊,這個溜滑梯太小了,我們玩別的好不好?」我坐在溜滑梯上想臨陣退縮。

      「不管啦,姊姊快下去啦。」她用力地推我下去。

      我溜了一會就停下來了,不是因為溜滑梯太短,而是──

      靠啊,我卡住了。

      絕對不是因為我太大隻所以卡住,是因為我衣服不好滑的關係,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人。

      「姊姊妳怎麼還不趕快下去?」

      「喔,姊姊我──」我來不及解釋,旁邊的屁孩就先搶說屁話,「她太胖卡住了啦!」

      語畢,哄堂大笑。

      我依稀看到一旁家長也在偷笑,我瞬間脹紅了臉,趕緊下來離開。

      該死,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姊姊不要走啦,我還要玩,姊姊要陪我。」小過衝過來拉住我的手。

      「丟臉死了,我才不要!」我惱羞成怒地甩開小過的手。

      小過錯愕了一下,眼淚又瞬間掉下來,這次她哭得更大聲,讓我更煩躁。

      「夠了,別哭了!不是哭就可以解決問題,就有人會心疼難過!」我大吼著。

      一旁的人被我的自言自語嚇著了,都愣愣地看著我,然後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

      我最討厭被人用異樣眼光看著,害怕驅使我跑離公園,連小過都被我拋在那。

      我很怕那些眼光,真的好怕,好怕……

      「哭什麼啊,裝可憐。」

      「看了就討厭。」

      她們厭惡地說著。

      一張、一張我最熟悉的面孔慢慢扭曲,變成青面獠牙的怪獸。

      猛然睜開眼,原來是夢。

      「是夢啊……」我的聲音疲憊沙啞。

      這是夢,但她們真的就像怪獸一樣,令人害怕畏懼。

      都不知道有多久沒再夢到她們了,現在又像以前一樣回到我夢裡,但我不是以前的我了,不會再像個笨蛋一樣,為了不必要的人難過痛哭。

      不會了……

      「姊姊做惡夢了喔?」小過坐在我床邊,紅腫的雙眼流露出擔心。

      看到她這副模樣,愧疚感油然而生,我剛剛不該這樣吼她的。想跟她道歉,但自尊心這種東西困擾著我,只好裝沒剛剛那回事。

      「嗯。」我生硬地點了下頭。

      「那姊姊不難過嗎,怎麼沒有哭?我做惡夢都會哭耶。」

      「姊姊難過啊,只是姊姊長大了不能哭。」

      「為什麼長大就不能哭?開心就笑,難過就要哭,不是嗎?」

      我摸了摸她的頭,「因為長大了要更堅強,不能因為一點點難過就哭。就算想哭,也要忍著。」

      「可是好難喔」

      「等妳長大後就不會覺得很難了,因為會有好人或壞人督促著妳,要妳不準哭。」

      「我一定會讓姊姊哭的,不會讓姊姊忍著!」她握緊小小的拳頭,承諾著。

      「姊姊才不像妳愛哭勒。」我輕輕捏了捏她的小臉。

      現在的我不愛哭了,就算想哭,只要忍著就會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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