麟

我用了我半輩子的時光，全心全意的喜歡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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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喜歡上他的，我已經忘的一乾二淨，唯一能記住的只有他始終沒有接受過我的喜歡，以及他悄無聲息的離開我的世界，一點線索也不願意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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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我學習廚藝，因為我想著若是能讓他吃著我做的菜，肯定是一件特別幸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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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我學習化妝，因為我想著若是他能看見我臉上精緻的妝容，說不定他會對我動心那麼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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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我考上和他一樣的大學，因為我想著那是他曾經的母校，只要有了共同的話題，我和他之間說不定能再靠近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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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他，我付出了許多。對此，我從未後悔過，因為在那段時光裡，我非常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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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一個人有多麼美好，我無法簡單的用言語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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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段長達十年的日子，我的目光無時無刻都在追隨著他，即便他始終將我當作鄰家妹妹，我也從不在意，因為我想著，總有一日，我一定能讓他發現我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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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天，對於我來說，卻像是身體裡有某一部分不受我控制想離開，我痛徹心扉、卻無法阻止他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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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聲無息的離開我的世界，一點消息也不肯留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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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他願意在前一天，我送他那個手環時，肯和我透露一絲，他得離開的訊息，我想我也不會如此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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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他，用了我半輩子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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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我非常的快樂非常的幸福，我從不後悔那段青澀且美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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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偶有苦澀，時有淚水，現在回想起來，那些都成為了當時陪伴我成長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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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刻的我們，正要成為我的曾經，他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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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了？」視線輕輕掠過面前正要落座的人，我將剛好跳出通知的手機螢幕關上，音量轉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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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極小聲的回答了我，那語氣是我不熟悉且不習慣的語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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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抬起頭，我看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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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想來，還有些奇怪，十秒前還很緊張的心情，此時此刻就像是一攤死水一般，波瀾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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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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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問妳過的好不好」他說著，然後將他的雙手擺到桌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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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經意的往他的手腕看去，果不其然，我看見了當年我送他的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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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說的果然沒錯，我看見他果然只有滿腔怒火，其餘的——什麼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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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呢？」隱隱壓制著快要傾瀉而出的怒意，我的語氣平淡的不能再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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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抱歉，當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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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不需要抱歉」搖了幾個頭，我打斷他的話，「說句實話，我們充其量只是鄰居，你沒必要向我報告你的一切舉動，就像我擅自喜歡你十年，而我也沒有問過你的意思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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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他說著，笑容變得苦澀許多，而我卻一絲為他心痛的感覺都不曾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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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在心底笑了幾聲，我拿起面前的冰拿鐵，開始攪動冰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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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幾年前，我父母的公司營運不是很順利，資金週轉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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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就去跟地下錢莊借錢，利滾利，滾到一個無止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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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後續，我大概也能猜到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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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靜靜聽著，時不時還會點幾個頭，附和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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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不知道妳喜歡我，只是我始終把妳當作妹妹，所以我才沒有答應妳。更何況，以我當時的情況，答應妳也只是害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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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頭，我看著他，「我是誰難道你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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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下頭，垂著他那長長的眼簾，語氣是那麼的無辜，「⋯⋯麒麟電機的孫女。但是我們怎麼可能和爺爺調度那麼大的金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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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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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急不救貧，什麼情況能幫什麼情況不能幫，爺爺自己有自己的考量，但就算要幫，也無法把那個天坑補好補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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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好了，就換我們家有坑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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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又道：「爺爺當時有注意到叔叔和阿姨的公司似乎出了一點問題，曾經試圖提醒你們，讓你們早日發現問題所在，而你們卻把爺爺的話當成耳邊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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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注意到經營好好的公司，會突然之間變成那副模樣？」話音一落，姚晨發現自己說的話，已經成了狡辯，頭低的不能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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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底嘆了口氣，我繼續說：「你說的我無法否認，畢竟誰也不願相信自己的父母用了畢生的心血經營的事業會在短短數月內，化為烏有。但是，爺爺曾經試圖提醒過你們，是你們放棄了機會，這也是不能改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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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他們家人發現坑洞的存在時，那時我十八歲，他和他的家人連夜離開，是一年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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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我二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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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歲的年紀，雖然年輕不懂世事，但我想，了解社會新聞上發生的事件，這個年紀已經相當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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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姚晨低聲附和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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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我放下手中已經失去冰涼感的拿鐵，「姚晨，我還喜歡著你，無論是十年前還是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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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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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起手，我不讓他繼續說下去，「從現在開始，我會慢慢剔除我對你的所有喜歡，一點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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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無法置信的看著我，我從他的眼底看見不諒解和心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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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碎？是嗎？原來你也喜歡我，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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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我上次和麒在家樂福遇見你以後，隔幾天我就和我現在正在交往的男朋友分手了，因為我覺得這樣下去總不是辦法，心底始終放著一個人，卻又和另外一個人交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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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妳⋯⋯」他的眼底瞬間冒出光彩，彷彿回到了十年前我記憶裡的那雙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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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意思並沒有改變」咬了咬下唇，我繼續說：「過去，我的世界因為你而轉動，在那十年的時間裡，我滿心滿眼只有你，每天一睜開眼，我想的都是姚晨，那時的我，真的很快樂」語音落下，原本悵然的心緒，卻因為回想起過去的點滴，不由自主的化為泡沫以相當緩慢的速度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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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姚晨原本想開口說些什麼，卻又打消念頭，靜靜的聽著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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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消失的這一年多，我想了很多，好多好多的想法，卻在見到你以後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一個⋯⋯你知道唯一留下的那個想法，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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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了搖頭，沒有回答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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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的動作，我並沒有馬上將話延續下去，只是轉頭看向坐在一旁的情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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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麼的甜蜜，多麼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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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新擺正視線，我直視著他，直視著那無比沈默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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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我和他之間並不會有這種氣氛產生，因為我是那麼的喜歡他，所以只要在他身邊，我就會不斷的尋找他喜歡的所有話題，想盡辦法讓我和他能夠處在相同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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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我該向前走了」我說著，然後雙手覆上他的手腕，將手環取了下來，而他只是任由我動作，並未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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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從包包裡抽出面紙，我將手環仔細的包裹起來，放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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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條皮革製的訂製手環，上頭有我和他英文名字的字母縮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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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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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想說些什麼，卻說不出口的舉動，   不禁為自己感到有些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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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是一個就連區區「喜歡」二字，都無法被說出口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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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低下頭，我努力強忍我的淚水，「正因如此，我想你也不必再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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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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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別再叫我小麟了，叫我⋯⋯林麟」話音一落，我抬手將不小心脫眶而出的一滴淚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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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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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的嘴一張一合，分明就是還想說些什麼，卻因為無法反駁我，只好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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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舉動，在十年前，我肯定只會有好可愛這種感想，但現在我只覺得好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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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姐夫瀟灑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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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心底默默幫姐夫加了好感分數一分以後，我站起身拿起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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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我們彼此都該往前看，不要再拘泥於過去了」說完，我轉身準備離開，卻在正要邁開步伐的時候，又回頭將桌上那被包裹的好好的手環一併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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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拿走了」朝著他一笑，我重新邁開步伐，在經過餐盤回收區時，我停下腳步，遲疑了一瞬後，我將手中的東西丟了進去，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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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櫃檯前時，我看著甜點櫃琳瑯滿目的蛋糕，再看了一眼正對我示好意的男店員，我走回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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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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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他，「你有帶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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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他點了幾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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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沒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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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走回甜點櫃前，而他則是跟在我的身後，像是要挽留我一般，卻什麼話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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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我看著甜點櫃，不再將注意力放在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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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需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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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甜點櫃裡所有的東西，我全部都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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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什麼？」店員像是看到瘋子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著我，就連剛剛還在對我示好的店員也默默的退到一旁泡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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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我後方的姚晨改站到我的右邊，「林麟，妳在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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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回應他，我用盡全力扯開微笑，對著店員重複一遍，「這裡，這個甜點櫃，所有的東西，我都要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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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的」我看著店員的手指，非常顫抖的開始點擊電腦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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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我將手指向我的右側，「他會付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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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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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晨到現在還是一臉不明所以，但我已經不想解釋，所以只是朝他笑了笑，然後輕聲說了句，「十年的時光，總得讓我發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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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看著他的嘴角，想努力往上提起，卻不斷往反方向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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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握緊拳頭，我抓緊包包的背帶，實在不忍心就這樣離開，又補充了句，「如果錢不夠，我可以借你，不用還」說完，我邁步離開，留下他和正在打包的店員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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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頭看了一眼手忙腳亂的他，和手忙腳亂的店員，我頓時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特別的舒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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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星巴克的各位店員，你們的業績因我而起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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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我還在陶醉今日的善行時，我聽見一個⋯⋯不，是兩個，兩個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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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麟！這裡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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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小姨子快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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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馬路對面那聲音的出處，我笑了出來，然後跟著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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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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