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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見

      #BL     #虐文

        與你相識的十年之後,我們都不再年輕。

      在現實的面前,愛情顯得如此渺小,曾經許下的地久天長,如今也只剩下惘然。

      「對不起,我要結婚了。」你面有難色地向我坦白。

      冷冷笑了幾聲,事已至此我還能說什麼?雖然這是早早就料想到的結果,但這一天的到來,還是難免令人驚慌失措。

      對你,我沒有無理取鬧,也沒有哀聲挽留,唯有底心無奈地嘆息。

      「婚禮時間是下個月十號的中午十二點,我替你留了一個位置,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出席。」你輕嘆一口氣,語氣同是無奈:「若不是家裡萬般催促,母親又病入膏肓,眼看已時日不多,否則這個婚我打死也不會結。」

      曾經你以顫抖的雙手牽起我,說要與我白首相依,而此刻你的雙手依舊顫抖,卻只是將喜帖緩緩推向我面前,以紅色炸彈將我炸得遍體鱗傷。

      你說,即將成為人夫的你,此地已不宜久留,簡單收拾了些貼身行李便往玄關走去,多少年的相伴和歡愉,終究在一句:「我走了,你自己保重。」而劃上句點。在大門關上的瞬間,獨獨留下了滿屋子的回憶,讓我一個人細細品嚐著寂寞。

      人們之所以喜歡紅色,是因為它象徵著喜氣,我輕輕瞥了一眼桌上的紅色信封,怎麼卻覺得它扎得我雙眼生疼,像極了自己心中正淌著的鮮血?

      我隨手拿起小刀,將密封處小心翼翼地割開,取出裡頭的帖子。

      如同一般的喜帖,封面印刷上精美的結婚照。相片中的你們置身於花海,新娘子美若天仙,她用著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地望著你,顯然是花團錦簇中最美的一朵。

      這樣的一個女人,才該站在你的身邊,而我永遠也不配,只因為我是個男人。

     

     

      「先生,您看這套還滿意嗎?」

      婚禮當天早上,我駕著車支身前往百貨專櫃選購了一套不怎麼好看的西裝……,嗯!正好搭上了我不怎麼美麗的心情。

      看著櫃姐的妝容,和身穿的女款裙裝,我心想若此生自己和她一樣是個女人,是否也會有一絲一毫的機會成為你的新娘?

      「先生?不好意思,請問您要付帳了嗎?」

      直到那位櫃姐出聲提醒,我才發現此時的自己直盯著她一動也不動,活像個覬覦美色的癡漢。

      我不想被人誤會,也不想耽誤時間,於是匆匆付完帳便返回車內。

      眼光不經意飄向了副駕駛坐,停留在一罐空的香水瓶上。

      米堤恩牌的檀木香,可散發出沉穩的氣味,令人內心感到放鬆。回想起來,那是我們交往五週年,你送我的紀念禮物。如今它已再也無法噴灑出任何液體,我卻一直將它擱著,忘了處理掉。

      多虧我的健忘,才又增添了一些你曾經存在過的痕跡。

     

      「好久不見!最近如何?」

      會場的地點並不遠,大約十分鐘的車程便抵達。

      源源不絕的寒暄,讓我不得不擠出虛偽的笑容,記憶中那一張張青澀的面孔,如今都已染上了成熟的色彩。

      是的,我們不再是青春少年。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為何無情的歲月要逼著我們向前走,硬是奪走了本該無憂無慮的快樂,甚至從我身邊奪走了你?

      一切的轉變,都在一夕之間,多像是場惡夢,而我則不斷祈禱著自己趕快醒來。

      直到燈光驟暗,她挽著你的臂彎出現在眾人面前,我才意識到,自己將永遠失去了你。

      她身穿華麗白紗,綻放著傾城的容顏,朝向前來敬酒的賓客笑靨如花。而你在她身旁,一身西裝筆挺,展現出我從未見過的英氣煥發,面對我炙熱的目光,你卻有意在閃躲。

      四周皆洋溢著歡慶的氛圍,只有我的天空,蒙上了一層灰色的陰霾。

      「從今往後,無論是順境或是逆境,富有或貧窮,健康或疾病,請問新娘是否願意永遠愛他、珍惜他,並將自己的一生交付予他?」

      「我願意。」

      我願意。幻想著自己此刻就在你身旁,我想我也會大聲昭告天下。

      輕輕閉上眼,我感受到自眼角滿溢出的溫熱觸感,沿著我的臉頰流淌而下。

      今天過後,每個人都要回到各自的崗位,過著自己的生活,扮演著自己的角色。而我終究也要學習在忙碌的生活中,逐漸將你遺忘。

      人生若只如初見的美好,孰不嚮往?若你穆然回首,會發現我依然在燈火闌珊處,只是現實逼迫著我們擦肩而過。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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