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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碎者 — 盛小姐

            听说盛小姐出身望族,渊源与晚清名臣。

            没见到前,就常听朋友们说起,这个女朋友,是个美人,以前是学中医的,科班出身,后来认识了一个大她十几岁的房地产老板,就嫁了,老板认识她的时候有家。

            盛小姐出嫁后生了一个儿子,很小就给弟弟带到澳洲去养了,她自己则长居上海。

            我第一次听说盛小姐的时候,不知道她的姓,只了解,她在女朋友圈子里的绰号,“荡吃公司”,因为认识她的人,都从来没见她上过班,但是开销很大,住好地段开名车,她们讲的时候,羡慕之情…。我见到盛小姐的时候,她已经单身了,自己在租借的大楼里经营一家中医诊所,扎针理疗养生之类,因为她的行医执照很早就过期了,所以就静静的做一些熟人的生意,收费不菲。听说,她那个房地产老公在澳门赌破产了,怕追债和一些旧事,就把几套房子和一笔现金归到了她的名下,本来计划假离婚的。前夫早在外面有了小,还找闹上了门,正好给盛小姐拿到了把柄,就真了。那男人现在人财两空,一直在找她纠缠。

            我第一次见到盛小姐的情景,我已经忘了,但是第一眼就认可,她虽然已经不年轻了,但还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女人   ,年轻的时候就可想而知,老板要抛妻弃子了。盛小姐的标致,是那种标准的,具有较贵的装饰性的,那种标致,身材高挑线条柔和圆润,皮肤白细,五官迎宾,穿着挎包步态都很有种熟悉的场所气质,但是,初见她时,我感兴趣的,是她的那个祖上很有历史感的出身,没聊几句,我就把话题转到了那里,聊起了盛宣怀,她马上眉宇间掩饰不住的得意了,表示我认出了货真价实的贵族,找到了这样得体的话题,大家也都兴致勃勃起来了,那刻的情景,把她带离了时间和空间……。

                我的父亲有一个发小,中年时89那年,遇大赦移民了澳洲,老先生很儒雅,具有那种乐观自由的子弟气质,也真的就是李鸿章的后人,和张爱玲的关系比较近,那些日子正好在上海闲居,我就问盛小姐,会不会和她的祖上有姻亲关系,她表现的心志很浓,说有的,我就说改天把两位约出来聚一聚,盘盘根。她很高兴的同意了。晚上,我就和老贵族打电话约局,说了来龙去脉,电话那头也很有兴趣,第二天就定了饭店,准备好好叙一叙他们那个阶层的旧。第二天下午老早,老贵族就打电话过来,说已经在饭店侯着了,问我们什么时候到,我就拨通了盛小姐问,她说已经准备出门了,就挂了,不稍时,她打过来问,这位老先生多少岁数了,顺便问了一句,有钱吗?我很诧异,就如实回答,说老贵族和其它的同款一样,属于已经没落了很久的那种,他现在只是一位普通而又有点拮据的老华侨…我感应到了电话那头的失望,接着就是寒暄了几句,说她忘了要紧事,就不来赴约了。

                我懂了,她喜欢有钱人。

                盛小姐喜欢有钱人,而我的朋友圈子里又有一些。不久,她就相中了一位,也是搞地产的,她就来求我撮合一下,我说人家有家室,而她则表示,真爱,就不在乎那些,我婉拒了。不过我还是小看了她,没多久大佬就被她约出来了,之后,我听说,人家也婉拒了她,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有一些失落,但是不久,就又振作了,然后,包皮哥就出现了…

            我从来都不知道包皮哥叫什么名字,也从来没有想去打听过,其实,包皮哥是一位艺术家……

            那时,他们第一次结伴出场,盛小姐介绍,这位先生是艺术家,摄影师,枫叶国华侨。看到她温怜绵软依依的样子,大家都很为她高兴,恋爱总是甜美的,那几周里,盛小姐的脸颊和身段都越发的红兮和丰顺了,而且,步态轻盈。

            但是这种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不久后,“包皮哥”,就在朋友圈子里被叫开了。

            关于这件事情,情况是这样的。

            几周之后,朋友们都听说,盛小姐最近有点烦,据朋友圈八卦新闻报,她和那位华侨先生的消费观、价值观乃至于性生活都出了问题。具体就是,原来此君是一位,在消费上极其理性的先生,比如每次进饭店消费,总要固执于打折套餐和彼此AA,而且,每次他都能找去那种,有打折餐券的饭店,和将AA的数字准确到小数点后两位,零凡总总诸如此类…。其实盛小姐的吝啬,在朋友圈里也是非同一般和出了名的,但是,能让她都厌恶了,那段位一定已经不低了。然而这还在其次,真正让我们女贵族消受不了的,是这君的那种操法。

            情况是这样的,具体来说,他们是在时间控制上出了问题,不是太短,而是时间有点长了。刚开始几次,盛小姐还以为对方是体贴,用意念控制着,也就从顺配合,但是之后每每如此这般,她就受不住了,每次,那男的爬在上面,一以贯之也不换位,每次进入后,哥一拉风箱就是出不去,可怜女贵族就只能作仰天蛙鸣状,终于艰难的等到了爆裂,盛小姐的腿也麻了,腰也僵了,嗓子也叫哑了,之后的几天,那鲜嫩的私处还隐隐的作痛。消费习惯严谨一点也就算了,毕竟恋着,可以包容,但是交合上错了位那就真的过不去了。盛小姐是学医的,她说医学上,这叫射精障碍,是病,要治。具体就是包皮长的太长了,要割掉。盛小姐会割包皮,据她说,老早以前,还在做医生的时候,就经常割包皮,熟门熟路,她还给我们描述过,就是这样,把多余的包皮拉拢在一起,用手术刀转一圈,再缝合上,据她说,很简单,几分钟就可以完成。但是那男的就是不要做,他执意,爱他就要完整的爱,包括消费观价值观,以及那一圈多余的包皮,还有就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之类的中国传统文化了。为这事,盛小姐劝过好几次,之后就是吵架,再之后,他们做爱的时候,盛小姐也就不叫了,大概觉得是在尽恋人之间的身体义务吧,但是每次都要忍受那拉风箱一样的,拖泥带水的松垮和瘾痛,实在是过不去,再再之后,他们的性生活就渐少了,再再再之后,爱也就不怎么做了,到末了,当包皮哥把另一个风韵少妇的摄影艺术作品发表出来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包皮哥了……。

            之后,据盛小姐自己表示,她对哪件床单上的事,已经彻底没兴趣了。不久后,她就绝了天魁断了经。那年,她刚刚45岁。

            现在的盛小姐,较之她以前的风光,只能算是小有财产,但是毕竟瘦骆驼大于马,那个阶层的场面和应酬,还是经常会有的。

            既然经常要去场面,也就时刻会遇到那些,她最喜欢的有钱人。虽然她不能算是一个好猎手,但也能算是一个老猎人了吧。                      

            不久后,我就听到了,有个二十几岁的“少爷”在追她的传言。

            事情是这样的,这位“少爷”住在中心地段的著名楼盘里,经常开一辆宾利跑车出入场面,泊车的都称他作“少爷”,这几个月在圈子里已经很有名了。据说这位新来的社交宠儿,整日里闲闲散散,这也很正常,毕竟每一位像这样的“少爷”身后,总会有一个实力雄厚的“老爷”,所以,每次一两万的席面,都是他随随便便的就买了单。闲的太无聊了,就出去逛逛,也就一年里有大半年的时间,在世界各地闲逛。一般来说,这种“少爷”都会阅女无数,毕竟每个时代里的“少爷”,无一例外的都是稀缺资源。

            这“少爷”,第一次见到我们盛小姐,就喜欢上了,表示,这次是真爱了。但是一段时间后,我们这位盛小姐,这次很意外的矜持住了,并表示,对方年纪太小,不予考虑。

            而我则认为她这次是明智的,按我对她的了解,情况大概是这样的。          

            这些“少爷”们,对于年龄相近的女孩们,已经捕获的太多了,就开始慢慢喜欢年长一点的了。这状态,老猎手懂,那种成熟而略带母性的性感……而在于盛小姐的话,则完全没有必要,去招惹这样的是非和风险。我了解的她,应该是想,在以后的日子里,慢慢找机会去接触到那个,在故事后面的“老爷”,而这,才是我们这位女贵族较擅长的种类,也更加的稳妥。

            时间就这样过了一个多月……

            某天,新闻里爆出,抓获一个福建籍的诈骗犯,冒充二代,以恋爱为名,用租借来的名车和豪宅,交往了二三十个富婆,诱色骗财,案值已达千万。

            这使我惊佩……

            然后,我就得知,那位“这次遇到了真爱的少爷”就是本案的主犯,我恍然想起,听说过在欧美的国人圈子里,就有不少这类的福建帮,都是以包装年轻漂亮的男女,业务于此类阶层,通常都是人数众多、计划周密、分工明确。

            此刻的我,再次为盛小姐这次的明智,感到敬佩不已……

            但是,之后有一次见面,她说要把那套市中心的房子卖了,把几百万现金放在床底下和封进墙里,那次我感觉她很是不安,猜想和她那个前夫应该有关。

            之前提到过,盛小姐是个医生,确切的说,是一名行医执照已经过期了的中医。但是她离婚后,就一直在圈子,搞中医调理养生和买卖各种中药保健品。

            前些日子,她做起了干细胞生意,称这个技术可以包治百病,也已经在朋友们这里赚了不少钱。八千多的成本,经她过手介绍,就变成了十万零八千。然后就以女企业家的身份,加入了本地的女企协会,还参加了一个模特比赛,一举夺魁,并即将赴迪拜,去参加世界大赛,为国争光……

            对于这些事,我并不感到奇怪,毕竟我们的女贵族,她既是一个能人,也的确是一个,很拿得住的,美人儿……

            现在,听说她正在积极的筹划着,准备入D……

后续:这篇终于写完了,就三千四百多字,写了好久,因为太懒。

                司汤达在《红与黑》里的于连,最终被社会丢弃了,虽然那也是一个虚伪又腐败的社会,但是那个社会还有优雅、底线和一些普遍的良知,所以于连也一直挣扎于左右,所以那些社会也就距离地狱较远,在我看来,这是赞扬而非批判。

            而我,我不批判了,因为毫无意义,我只好奇的观看,就像所有这里的人一样,虽然不能聚拢的观看了,但还可以散开来看,而我只是看后写了出来,也像那个地方所有的我们这类人一样的,从不会,而且也不善于去带入任何的价值观。

            像盛这类人,是一种特产,其他地方真的没有,而且我估计,人类历史上也从来不曾有过这款,我只是以一种介绍很特产的心态在写,仅此而已。

小说内容纯属虚构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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