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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鬼吃豆腐(下)——因果

      男人拎著燈說道:   這是畜生道的站點,他們正準備輪回。

      女鬼頓時明白了什麼,便四處尋找那個身影,女鬼忽然停了下來,眼睛盯著隊伍的中段,有個穿著一身灰白西服的男人,在低頭緊跟著大隊默然前進。那女鬼先是一愣,等到男人緩緩地從她身邊經過時,記憶不住浮現出過去的種種,雙眼又變成血紅色,女鬼伸出爪子就撲上去了,可這次男人卻不攔著,可等到女鬼的爪子要抓那負心漢時,爪子卻瞬間像煙般消散,不管她如何要發狠發作,就是使不上力。

      男人叨著煙:   “省點力吧!這里是地府輪回站,任何攻擊性武器和力量都會自動失靈。”女鬼的怨氣隨著眼眸中的血紅色也慢慢消散,女鬼跪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連要報仇也...”,眼看著那負心漢快隨隊伍走遠了,女鬼便上前拽著那負心漢哭道:“   你...騙我害我,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背棄我們的約定!背叛我的真心...”

        女鬼在拉扯間不小心碰到那負心漢的手,竟摸到他手背長出了一層皮毛,女鬼便把負心漢的手轉過來一看,果然長著一層厚皮毛,女鬼嚇得一愣。男人又說:   沒用的,他已經喝下了"忘魂湯",早就沒了這些前程往事,他聽不見你的聲音的。媽媽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扶起那女鬼,女鬼哭得凄涼,媽媽也不忍心,便把她拉到一邊。

      沒有了女鬼攔阻後,隊伍又繼續前進,男人繼續說道:   “我查過了,你的男人在你死後不久,便被仇家尋仇慘死,他死後家族也跟著敗落,現在連個後人也不剩,你要報的仇,老天早就替你做主了,他如今還淪落至畜生道,也不知道要輪回幾次才能再為人,你們之間的恩怨情仇也該了了。”

      女鬼只低頭不做聲,男人嘆道:   “你不如想想自己吧?早日投胎,不然去修行也行。”女鬼擦了擦眼淚:   “我想...去修行。”男人便說:   “以你的遭遇,要是去投胎準能投個好人家的,何不去投胎享福呢?”

      那女鬼搖搖頭:   “我也因為自己的怨氣做了孽,還差點害了無辜的性命...”

      女鬼看了看情人的背影,又道:   “也當是替他消業,早日脫離畜生道吧...”  

      男人邊搖頭邊調了調那油燈一照,女鬼腳下忽然出現了一道光圈,男人:   “罷了,我也搞不懂你們這些人,趕緊去吧!”女鬼臨走前轉過頭向媽媽鞠躬道:“   對不起...”   隨著光圈漸暗,女鬼的形體也逐漸變透明,消失前,她還是回頭看了一眼她那快要進入畜生道的情人,嘴一張一合似是說了什麼,卻也隨著光圈消失在空氣中。想必她也不知道,在要進入輪回洞穴時,她愛的男人眼角有淚。

      媽媽不住問道:“   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嗎?”男人笑道:   “誰知道呢?”

      當媽媽回過頭時,她已經回到了那街道上,但那男人和攤位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男人踩滅過的煙蒂還粘在那路面上。

      自那天以後,伯娘家裡的男丁們果然陸陸續續地好起來,連摔斷腿的建勇不但傷愈得快,竟也沒落下病根。

      而那賣臭豆腐的男人,卻再也沒人見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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