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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詩的武林 - 內戰危機

自從說不清兵敗創世紀,狼狽逃出瘂弦的巴黎之後,匍匐向他的師兄,明教布袋和尚說不得求救,期待得到異次元時空的奧援。布袋和尚沉吟半晌,拍拍腦袋,想出一個毒計,就是讓現代詩的武林自相殘殺。

雖然光教和明教惺惺相惜,但他不敢讓教主張無忌知道,因為這計策不但說不得,教主也會說太缺德做不得,衹能獨自暗中進行。

他知道現代詩的武林現正處於一個青黃不接的陣痛狀態,多年來內部一直存在著究竟該從傳統武學中縱向繼承,或是從西洋武術中橫向移植的矛盾。說不得經常夜半穿越時空,潛入現代詩的武林,將他的乾坤一氣袋套在熟睡中各派掌門頭上,讓他們生氣,彼此攻訐撻伐,造成不少混亂與嫌隙。

其實在此之前,各詩社本就已因理念不同而經常互批,比方創世紀擁抱存在主義,但藍星卻認為荒謬、恐懼與虛無是法國的香水,沒有中國的靈魂。詩魔洛夫反駁道,他的「石室之死亡」其實是金門823炮戰的經驗,絕非無病呻吟。

藍星覃子豪同時也攻擊現代詩社的盲目西化,「有些詩,根本無實質,無信念可尋,僅以曖昧,遊移的詞句,做出一付高不可攀的姿態,愚弄讀者來取悅自己」,「實質是詩的生命,詩無生命,即使有了現代化的裝飾,仍不過是櫥窗中著時裝的模型而已」

現代派掌門紀弦按那不住,立刻反擊:

「我們對新詩的被踐踏,被污蔑,不能袖手旁觀,置身事外。我們忿怒地站出來,參加新詩的保衛戰…   我們鏗鏗然雪亮的正義之劍,乃是用以洞穿那些反動派的謬論之心臟的...我們不是故意不合文法,而是要求最高級的文法:詩的語法」

他同時劍光四射,一併批評了創世紀:

「我們的新現代主義,則尤其不是法國的超現實主義的同道。但在我們的詩人群中,就頗有一些人在啃著法國的超現實主義的麵包乾而自以為頗富營養價值,這是很不對的。因為這是模仿,而非創造。……無論是傳統詩或現代詩,都是為人生的。游離現實,無視人生,……寫的東西輕飄飄的,那就毫無價值可言了。」

洛夫則代表創世紀詩社回應道:「凡具有高度敏感,在藝術創造上有抱負的詩人都可能是一個超現實主義者。」他討論商琴的「逃亡的天空」與瘂弦的「下午」來說明超現實主義的風格,並列舉所謂廣義超現實主義詩人,如葉維廉、大荒、管管、辛鬱、楚戈、周鼎、沈臨彬、張默等,最後他甚至指出中國禪與超現實主義精神的相通之處,因此,中國詩人易受超現實主義感染。

説不得見獵心喜,見縫插針之餘,又找了兩個異次元老友風波惡和包不同,一唱一和發起了所謂的「風包攻擊事件」,痛批各大門派的武功,讓強調橫向移植的創世紀、現代,與強調縱向繼承的藍星,在幾經煽風點火之後打成一片,形成罕見的現代詩三年內戰,直接將現代詩的靈魂擺在手術檯上麻醉、解剖、分析,甚至宣告死亡。

風包攻擊吹皺了一池春水,他倆全盤否定現代詩,一路趕盡殺絕。原本打算在最後一根稻草壓垮駱駝之後前來收屍,不料這麼一做,原本互相攻擊的幾個詩社,反而團结一致對外,同時又引發本土意識的崛起與自省,使得現代詩的武林反而益加茁壯。

經過長時間的批判與回應,各家終於沉澱下來,停止互相攻擊,開始內省與調整。手術臺上的現代詩又逐漸有了自己的生命與靈魂。當年余光中的長詩天狼星,就因為洛夫的批評而加以修改,變得更為精煉。這樣的結局,讓說不清與說不得不但大感意外,而且有苦說不出。

「非也!非也!」包不同見計未得逞,憤然對風波惡道:「現代詩的武林,看似風波已不惡,其實他們將要面對另一個更為恐怖的對手,我們且拭目以待!」

(內容純屬虛構,如有雷同,必屬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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