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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籠

手機鬧鐘鈴聲響起,劃破寂靜的空氣,勉強撐起身體,駝著背坐在床上。

好累。

疲倦像浪潮般襲捲而來。

酸澀的眼睛十分腫脹,緩慢移動沈重的雙腳,凌亂不堪的頭髮隨意披散在背部,清晨時分的寒意悄悄鑽進骨子裡。

原本空蕩蕩的大腦一下子就被各式各樣的雜事塞滿,浮亂的情緒像個牢籠一樣束縛著自身。

你深深吸了口氣,將捲成一團的棉被扯開。

今天又是必須奮鬥的日子,雖說如此,其實也只是再平凡不過的日常。

簡單洗漱完後,望向鏡中的自己,不知道該稱之為什麼樣的表情,像塑膠面具般緊扣著翻騰不已的思緒。

鏡中的人影看起來如此怪異,幾乎認不出是誰。

所謂的日常生活對每個人的定義似乎相差不大,擁擠的地鐵,排著隊的行人,吵鬧翻騰的教室,漠然而忙碌的同事。

一樣的平凡無奇。

這樣的一成不變所帶來的安心感很合適,成為了唯一能夠稍微喘息的機會。

和人相處的時候,你能毫無顧忌的大笑,因為微不足道的小挫折而感到難過失望、為了某個無法理解的問題而彼此喋喋不休地爭論。

生活中看起來簡單且細碎的日常建構出短暫的幸福。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是的,別懷疑。

當然了,很多時候都能感受到所謂的快樂,這不是問題所在,從來不是。

即便如此,你仍然像是一輛失控的雲霄飛車,在人生的軌道上橫衝直撞,爬上驚嚇刺激的頂峰,迎面而來的卻是無盡的墜落和死寂。

如同一種代價,不再試圖抗拒,沈默是一條綁住手腳和脖子的繩索,被束縛久了,煩悶及低落便隨之而來。

沒有辦法獨自解開繩索,即便有人想要幫助你脫離,也只會被繩索緊緊纏繞在一起。

悄悄的,沒有人注意到,那佔據在內心的鐵籠已然生鏽,佈滿灰塵的外表仍包覆著鮮活的心跳。

溫熱的水珠滑落,掉在手掌心上,帶有ㄧ絲鹹味。

像被按下了開關,一旦開始便會變得越來越劇烈,同時也感到困惑,想找出哭泣的原因。

但很遺憾,能驅使你持續流淚的,只有那巨大如深淵的悲傷和不知從何而來的恐懼。

冰涼的指尖探進衣袖,輕輕撫著那數條凸起的疤痕,過往的悲傷回憶一齊湧現、歷歷在目,既真實又虛幻。

尚未痊癒的細長傷口橫跨在上臂,或深或淺,鮮豔的紅色讓你頭暈目眩。

傷痕不是重點,疼痛也不是,只要那份憂傷還在,你就不可能是好好的、完整的。

憂鬱像一把尖銳的手術刀,殘酷的切開層層皮肉,直奔心臟,想將那份未知的懼怕刺得鮮血淋漓,伴隨著淚水,一同跌入毫無希望的萬丈深淵。

在那沒有光的明天,暗自祈禱著。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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