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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我在

「妳有沒有聽昨天那首新歌,超好聽的!」

「有啊!我一直都在無限循環。」

「尤其那個舞蹈,副歌的時候那動作也超帥的!」

「我也很喜歡,有空我們可以練......」

祝羽夏和朋友在要去上外堂課下樓梯時興奮地聊著關於偶像的事,扶著扶手的左手突然傳來一股溫暖的感覺。

剛好走在前方的他,剛好同時交疊的雙手,剛好停下腳步的望著彼此,都還沒來得及臉紅尷尬,下個瞬間只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眼前就一片黑暗——被拉進他的懷裡,和他喊的一聲小心。

「妳沒事吧?」他小心翼翼地將祝羽夏放開後輕聲的問著,剛才若不是有書本和鉛筆盒擋著,她整個人就會貼住他的身體,即使這樣,方才的近距離還是使人心跳加速不已。

「我沒事,謝謝你。」祝羽夏扯出一個讓自己看起來淡定的笑容向他道謝,身旁的同學這才反應過來的走回身邊,一群人若無其事地繼續前行,只有祝羽夏的心似乎起了一點的波動。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總是被形容高冷的他的溫暖。

後來不知怎地,兩人的關係越來越好,好到下課時不時都會打鬧鬥嘴起來。

「怎麼有很多人都說你很高冷啊。」

「不然妳覺得我是怎麼樣的人?」

「孩子氣,就像小孩一樣。」

「妳!」

「文立翔,快把水壺還我!」

「來搶啊。」

「你看!你還不承認。」

就算看起來很幼稚的行為,也是玩得不亦樂乎。

就在搶水壺的過程,文立翔怕她跌倒,伸手一拉,兩人卻十指緊扣。

就在兩個人停下動作,安靜的望著對方時,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心動的感覺。

「快看校刊!文立翔的新詩得獎了!」

「真的假的?也太厲害了吧!」

「等等,是不是有藏頭?」

「祝、羽、夏、我、喜、歡、妳、請、當、我、的、女、朋、友。」

「哦!」

聽到全班起哄的聲音,祝羽夏害羞的低下頭,文立翔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她的座位面前,伸出了手。

「我喜歡妳。」

當聽到文立翔的告白時,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愛情的幸福。

「聽說你有在嘗試寫歌?」

「對啊,學會了吉他後就想寫寫看。」

「我想要聽!」

「我努力寫完,然後等妳生日的時候我自彈自唱給妳聽,讓妳成為我的第一個聽眾。」

「好,一言為定。」

下課時坐在教室前後偷偷牽著的手,或是去圖書館時坐在左右不經意觸碰的手臂,又或者是體育課一起打球時不小心接觸的指尖,甚至是淋了雨到保健室吹頭髮的溫柔,每一次,都是一種甜蜜。

一切好像都是那麼理所當然,順利到讓人忘了或許會有麻煩。

「立翔。」一個平常週五的放學,文立翔原本按照慣例的要送祝羽夏回家,兩人牽著手走出校門沒多久,就聽到了一個女人的聲音。

祝羽夏明顯感受到文立翔瞬間僵硬的表情和身體。

那是文立翔的媽媽。

文立翔讓祝羽夏自己回家,然後跟著母親上了車。

「這就是你最近都不讓司機接你放學的原因?」

面對母親的疑問,文立翔沈默著。

「分了。」

「媽!」

「祝羽夏配不上你。不論是外貌、家庭,甚至是學業,都對你沒有任何幫助。」

「妳調查她?」

「這是實話,她的一切都太普通了,況且你們還小,趁現在還沒有太深的感情趕快分手吧。」

「我不分。不可能的。」

「你知道她想上的大學吧,媽媽和校長很熟的......」

「妳要動用關係?就因為我喜歡她?」

「你自己看著辦吧。」

直到週一,祝羽夏在學校看見文立翔時才鬆了一口氣。

「沒事吧?」

「沒事,說了不要影響成績就行,所以假日兩天被沒收手機,專心讀書了。」

「沒事就好,我還怕你跟家裡吵架呢。」

祝羽夏沒有發現到文立翔眼神的不安,或是說,文立翔隱藏的太好了。

「終於又到了星期五放學!」

「妳......陪我一下,我整理個東西。」

「好啊。」

最後文立翔收到全班同學都離開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妳先出去吧,我關燈了。」

「好。」

祝羽夏乖乖的走出教室,從窗戶外看著文立翔,她或多或少也感受到了文立翔低落的心情。

她看見文立翔隨手的關上門窗,像平時離開那樣。

只是祝羽夏沒有想到,那會是文立翔在教室裡,最後的身影。

週一到了學校,抽屜裡有張卡片。

「對不起。」

就算只有三個字,她也看得出來,那是文立翔的筆跡。

老師說,他出國讀書了,家裡臨時決定的。

同學試過,聯絡方式全換了。

文立翔就這樣消失了。

祝羽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下去的。

只是一回神,突然發現,已經快要到自己的生日了。

越是接近自己的生日,祝羽夏就越感到害怕,她怕到了生日當天,當初和文立翔的承諾沒有辦法實現,回憶,卻不斷不斷的湧現。

祝羽夏只好發了瘋似的一直讀書、一直讀書,只有讓自己處於忙碌的狀態,她才有辦法讓自己忘記去害怕、忘記要在意。

但是自己明明就很在意,又卻要強迫假裝毫不在意。

四年後,文立翔回國了。

「嗨。」在大學校園裡看見拉著行李箱的他時,祝羽夏一度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

「我提前讀完大學,回來了。」

「妳,願意原諒我嗎?」

祝羽夏上前抱住了文立翔,一個擁抱,代替了言語的回答。

文立翔猜得出來她用讀書去分散難過,才考上這個比當初目標還要好很多的學校。

就如同祝羽夏也猜得到為了提早回國,他付出了多少努力才達到目標。

「我覺得我媽不會善罷甘休的。」幾天後,文立翔陪著剛下課的祝羽夏走在校園時,突然開口。

「這一次,不會再分開了,我不會再放手的。」文立翔堅定的看著祝羽夏。

「我一直都相信你。」

「怎麼了?」隔天下課時祝羽夏看到文立翔皺著眉的站在走廊上等她。

「我媽果然打電話來了,約等一下見面。」

「沒事的,走吧。」

「阿姨好。」祝羽夏和文立翔到了約定好的咖啡廳,祝羽夏主動打了招呼,但文立翔的媽媽臉色不太好看。

「媽。」文立翔也是面無表情。

「坐吧。」文立翔的媽媽淡淡的說著,眼神一直打量著祝羽夏。

「阿姨您有什麼想說的就直接說吧,沒關係的。」經過了短暫的沉默後,祝羽夏率先開口。

「四年了,還是分不開你們啊。」

「如果您是要勸我們分開的話,很抱歉。我不會放手,不會放棄我們的愛情。四年前或許我們還小,沒辦法決定什麼,但現在,您也不能再一句話就帶走文立翔了。」祝羽夏靜靜的說道,文立翔和他媽媽都驚訝到了。

「媽,四年前我們就已經錯過一次了,現在的我不會再讓這種事情發生,我不想要未來都跟我這四年一樣,過得痛苦又後悔。」文立翔接著說。

最後,文立翔媽媽還是因為他們的認真而妥協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可以撐到四年,等待對方,甚至他們彼此也都不曉得,原來,這份感情早就超出了他們所想像的,還要重要。

謝謝你,依然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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