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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逐月華流照君》無腦小外篇:小薛千韶睡不著

      十歲的薛千韶抱著棉被,悄悄推開房門,喊道:「三師兄……」

      他是富商之子,在家時總有小廝丫鬟為他守夜,初離了家一個人實在睡不著,晚上便想找人陪他。

      只是隔壁的三師兄鼾聲如雷,怎麼搖也搖不醒,他只好去找不太好相與的二師兄。

      二師兄甚霄塵大半夜不睡,正在皺著眉在研究《百草毒經》,見薛千韶進來,本是惱火,隨後不知想到了什麼,陰陰地笑著道:「小四,過來呀。」

      薛千韶並不笨,隨即抱著被子道:「對不起二師兄,打擾了二師兄,再見二師兄。」說著,便戰戰兢兢退出了房間。

      只是這樣,他就只剩下大師兄了。可大師兄若聽他睡不著,怕是會直接叫他揮劍一千下,累了就能睡了,光是這麼一想,薛千韶就打顫起來。正想著還是回房比較好的時候,身後便響起了聲音:「這個時辰還不睡,有事?」

      薛千韶本想說沒事,但看著大師兄那雙清冷如冰泉的眼珠,他就說不出謊話來,只好道:「我想家……睡不著。」

      寒霽月偏了偏頭,他並不太明白想家是怎樣的情緒,但還是對薛千韶道:「那來我房裡睡?」

      薛千韶嚇了一跳,但還是在回神後連連點頭,跟了上去。

      幾人在師尊封璐仙君的帶領下,好不容易在這座有靈氣而無主的山頭落腳,取名「太鯤山」,如今太鯤山只建了一座小院子,師兄弟四人如家人般在此生活與修練,封璐仙君則在山洞裡閉關,過段時間才露面。

      薛千韶忐忑不安地抱著被子,進入了大師兄的房間。大師兄如今已經是金丹期修者,也隨著師尊去過不少地方,薛千韶很期待大師兄房裡會不會藏著些奇珍異寶。

      只是一進門,他便知期望落空了。寒霽月的房間只能用貧瘠來形容,除了基本的桌椅榻子外什麼也沒有,比他房間還不如。

      寒霽月輕揚下巴,道:「去睡吧。」

      薛千韶有些不安,問:「那麼師兄睡哪?」

      寒霽月搖頭道:「我不睡,你不是要人陪嗎?去睡就是。」

      薛千韶一聽更不好意思了,以為師兄是因他才不能歇息的,道:「這怎麼可以,我不想給師兄添麻煩……」

      寒霽月靜靜看著他,半晌道:「你也不睡,難不成要陪我練劍?」

      薛千韶初入道,一聽大師兄說練劍就覺得臂膀酸得快掉下來了,連忙抱著被子到榻上躺好,閉眼道:「謝謝大師兄,師兄晚安。」

      他卻沒見到寒霽月難得地勾起笑。隨後寒霽月拿了張凳子在榻邊坐下,就著燭火和月光輕輕擦拭著劍。

      薛千韶獲得一夜安眠,依稀還聽見大師兄的聲音哼著曲子,帶著一點陌生的鄉調、一點悠遠的悲傷。醒來後,他心想:原來千年寒冰大師兄也有溫柔的一面。

      可惜這個念頭,只持續到寒霽月隔日給他和三師兄佈置功課時便夭折了:揮劍一千,繞山跑十圈。

      兩百年多年後,師尊又收了最後一名徒弟不離,並把他交給大師兄照顧時,薛千韶非常想為這位七師弟點個蠟。

      後來薛千韶發現,寒霽月除了修練要求嚴苛外,待不離簡直呵護備至。他承認,他其實有一點點吃味。可又看到不離是怎樣任勞任怨地刻苦修練,這點不平也很快散了──要這麼苦修才能換來大師兄呵護,還是算了吧,他沒這個命。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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