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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心願(結局BE)

      「岳菁菁,我最討厭妳了!」

      一杯冰涼的珍珠奶茶就這麼從我手中潑了出去,神準的淋在岳菁菁滿頭滿臉,狼狽不堪的模樣,讓我心中的怒火越發昂揚,卻又有種痛快的感覺。

      「芳菲,妳該成長了,這個世界並沒有誰非誰不可,才能活下去。」岳菁菁輕撥髮上的珍珠,絲毫不見動氣。相較之下,我就好像個潑婦一般,令周遭的群眾指指點點,我覺得難堪不已。

      「如妳所願,以後不要再連絡。」我氣憤的拿起手提包衝出珍奶店,沒有聽到任何挽留聲,我的心徹底涼了。

      岳菁菁是認真的吧……

     

      ──芳菲,分手吧。我愛上別人了。

     

      我衝出街道口,天氣陰陰的,細雨綿綿開始飄落,為哀愁的情緒增添無限涼意,我無助的蹲在路邊,放聲大哭。

      「岳菁菁,妳怎麼可以愛上別人!那我算什麼?之前的熱戀又算什麼?」

      我的腦海裡不停想著之前被岳菁菁寵著愛著的各個片段畫面。

      岳菁菁是我保險公司的前輩,總是手把手的教導我處理保單及客戶往來的細枝末節。

      她不嫌棄我不會做家事、不會煮飯,假日就帶我四處遊玩。

      她曾說過,要帶著我環遊世界,給我一個最夢幻的婚禮。

      可是經過剛剛的分手宣告,一切都淪為笑話。

      「鈴鈴鈴。」手機的音樂聲響了又響,我完全不想去理會它,只想永遠埋葬自己灰暗的未來。

      我不想再牽掛她,這麼癡癡愛著她的我卻被狠狠拋棄,簡直是惡夢一場。

      神啊,如果可以……請祢讓我忘記這段痛徹心扉的愛戀。

      ♥♥♥

      隔天清晨,我是在高燒中醒來。

      腦子裡迷迷糊糊的,全身體感火熱的我下意識的撥通手機的電話,不知不覺間,電話鈴聲響了很久,最後才被接起。

      「喂,芳菲,妳不是說不要再連絡了嗎?」岳菁菁無奈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在我聽來就像是隔了一片寬廣的海洋,模糊的話語聽不真確。

      「菁菁,妳能不能來看我?我好像發燒了……」我以低吟的嗓音說著,一陣暈眩過後,我的雙手無力導致手機掉落床面,正巧切斷通話。

      然後,我便失去了意識。

     

      等我再次醒來,額頭放了一塊濕毛巾,眼前熟悉的人影正拿著耳溫槍幫我量耳溫。

      「菁菁,妳怎麼來了?」此刻我的表情一定非常糾結,明明昨天才說要分手的人,怎麼會出現在我房裡?

      還是……分手的畫面只是個夢境?

      一想到這,我的心噗通噗通的跳著,有些欣喜,又有些忐忑不安。

      「妳問我……不是妳打電話給我的嘛。」岳菁菁表情無奈的看著我,一邊幫我的濕毛巾打濕擰乾,再次放到我的額頭上。

      「我打電話給妳?」我努力仔細回想,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回事,不過記憶非常模糊。隨即我的眼神一闇,果然分手的事實是真的,我再也不能自欺欺人,這件事並不存在。

      「所以……我們算和好了嗎?」我的心躊躇不定,心底有些不安,同時又有些竊喜。

      岳菁菁會為了一通沒頭沒尾的電話,就衝來我家探望,是不是我與她之間還有挽回的機會?

      聞言,岳菁菁拿退燒藥的動作停頓了下,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她的語氣聽起來有些顫抖,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覺。

      「芳菲,昨天不是說好了嗎?」岳菁菁始終用背影對著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是不是如同她的聲音一樣決絕。

      「誰跟妳說好!」我瞬間怒極的起身,毛巾掉落在涼被上,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我們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妳突然間喜歡上別人?還要跟我分手!這一切一切我都不能接受!」我使出全身的力道,拚命拉扯岳菁菁炙熱的手掌心,不僅將她轉過身,並試圖挽回她的心,可是這都只是我的癡心妄想。

      「芳菲……我沒有辦法,妳恨我也罷,忘了我也好,總之,我是不可能成為帶給妳幸福的那個人。」岳菁菁掙扎著扳開我的手,她的眼神哀傷的看著我,纖細的手指捧著我的臉龐,然後緩慢的低頭,眷戀的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吻。

      即使是離別之吻,岳菁菁依舊是這麼溫柔,叫我怎麼能夠忘記她?

      「退燒藥我幫妳買了,待會兒記得吃,以後……妳要好好的照顧自己,即使我不在妳的身邊,也不要苛待自己。」話一說完,她轉身想走,卻被我緊緊擁抱住腰。我哭訴著,聲淚俱下,企圖挽救我與她的愛情。

      「菁菁,不要走!我愛妳啊!」

      「芳菲,放手吧,對不起……我不適合妳。」岳菁菁努力扳開我的手指,一根接著一根,我覺得世界瞬間就要崩潰,哽咽的淚灑當場。

      「菁菁──」

      我渾身無力的揪著涼被痛哭著,還是挽回不了那離去的身影。我哭的不能自己,不能接受這個結局。

      我愛的人選擇離開我……這世界崩塌了。

      ♥♥♥

      重感冒的我在家休息了兩天,才恢復上班的日子,便聽到一個重磅的消息,打得我措手不及。

      「欸,妳們聽說沒有,上頭要遴選新的經理。難怪最近辦公室的氣氛很緊繃,大家都想要這個位置,所以個個都在極力表現自己的處事能力與業績呢。」

      「是呦,到底是怎麼回事?妳跟我說說,難不成岳菁菁經理要被調走了嗎?是高升還是下放啊?」

      「都不是,我聽說是老總的兒子看上岳經理,要娶她做媳婦,所以岳經理婚後要專心在家庭上。也是啦,有老總這顆大樹依靠,他家媳婦就不用工作就有大把錢可以花了啊。」

      「是這樣的嗎?我怎麼聽說是岳經理拒絕老總的兒子求婚,所以老總一怒之下就開除岳經理,就等這個月交接完畢,岳經理就要滾出保險公司。」

      「欸,怎麼妳們說的跟我我聽說的不一樣,難道不是因為岳經理的家裡因素,她主動遞出辭職信,老總一再挽留未果,所以老總這幾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是吧!我聽說是岳經理被人追債追到公司,所以公司才忍痛開除她的。不然以她的能力,職位可以更上一層樓。」

      聽著同事間的百般臆測,讓我的心驚驚,岳菁菁什麼時候要離開公司?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內情!

      不可以這樣!我要立刻打電話給岳菁菁問個詳細。

      於是我躲進茶水間,撥通岳菁菁的電話,等候接聽的時候,我感覺度秒如年,時間變得好漫長。

      「芳菲,妳感冒好了嗎?」岳菁菁的聲音聽起來很正常。莫非她還沒聽見公司裡同事流傳的流言蜚語?

      「好了。」這會兒,我感覺事情太不對勁了。

      不論是菁菁開頭的分手宣言,還是目前可能離職的傳聞,都讓我的心情七上八下,坐立難安。

      我低頭深思許久,菁菁也不曾開口,手機保持沉默狀態,有股沉冗的氣氛漫延對話雙方,可是誰都沒有掛斷電話的意思。

      「菁菁,我聽說妳要離開公司?」最後,我決定直搗黃龍,希望釐清這一切事情的源頭。

      「……妳怎麼知道這消息?」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岳菁菁的語氣有些慌亂,讓我更加狐疑其中有何內幕。

      「整個公司的同事都在瘋傳啊,菁菁,妳是不是有什麼話沒對我坦白?不論是分手還是離職,我不相信妳是這麼沒頭沒尾丟下工作就跑的人。」我把通話的主因拋出,希望岳菁菁對我能有所交待。

      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菁菁選擇做出這個重大的決定?我非弄清楚不可。不然我不能輕易死心。

      「芳菲,不論妳說什麼,都不能改變我的決定。妳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很抱歉,我不能陪妳繼續走下去。」語畢,岳菁菁果斷的掛斷電話,獨留我在手機這頭苦悶的放下手機。

      岳菁菁,妳到底還有什麼秘密瞞著我?我一定會調查的水落石出,妳給我等著吧!

      ♥♥♥

      原本我心底的打算是如此,不過時過半旬,我在同事間百般打探消息,依然查不出岳菁菁離職的真正原因。倒是距離月底的離職日越來越近,我的心底焦急不已,卻也沒有辦法。

      就在這時,友人撥來的電話,給了我一道破雲的曙光。

      「芳菲,妳近來好嗎?」

      「一點都不好。」電話那頭是我身為護理師的好友,我喃喃抱怨著。

      「這樣啊……那妳對岳菁菁的病況清楚嗎?」好友欲言又止的話意,讓我警戒心瞬間升高。

      「菁菁生病了?我不知道啊,她是不是去妳就職的醫院看診?」緊繃的心跳聲迅速加快,我的呼吸瞬間不穩,恐慌的情緒在胸口漫延開來,讓我非常難受。

      「原來妳不知道啊,我今天跟同事調班看門診,才知道岳菁菁罹患肺腺癌末期,恐怕只剩三個月到半年壽命了……」

      「咚。」我的眼前一陣暈眩,手機一個沒抓牢掉落地面,我的手指緊緊的攀附辦公桌面,臉色鐵青不已。

      「芳菲,妳沒事吧?妳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同事撿起我的手機放置桌面,我低聲道謝。手指緊緊握成拳,臉色白的嚇人。

      菁菁向來根本不抽煙,為什麼會罹患肺腺癌?

      又為什麼……菁菁要瞞著我生病的事實?

      是不是就因為她得了癌症末期,所以才欺騙我用移情別戀的藉口跟我分手?

      甚至提前離職,好讓公司業務不因她的病況而有所影響?

      腦子裡的訊息好凌亂,擾亂我的思考能力,我好無助好徬徨,不知該如何面對這個局面。

      不行!我一定要找岳菁菁問個清楚。

      我不願讓她一個人去面對病魔。

      不論她的癌症能不能治癒,我都要陪在她身旁一同面對。

      對,就是如此,我迫不及待想見她一面,告訴她我的決定,讓她知道我識破她的詭計,她再也不能用移情別戀這個理由遠離我。

      一想到這,我立刻開始撥打岳菁菁的電話,只是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聽,令我的心底一陣恐慌。

      菁菁沒事吧?明明前陣子口氣再無奈,她還是會接聽我的電話,怎麼這次打了十來通都沒接聽?

      正當我想拿隨身包包離開辦公室的同時,我看到菁菁從外頭走入的身影,我立刻上前攔阻她的前進路線。

      「菁菁,妳跟我來。」眾目睽睽之下,我不想曝露她的秘密,因此輕聲細語的要求。

      「芳菲,別鬧,我還有工作要做。」只不過岳菁菁不太想理睬我的態度,讓我不由得火冒三丈。

      「我現在就要跟妳談!立刻、馬上!」我一擺出震怒的表情,岳菁菁猶豫半晌,然後輕嘆一口氣才跟我走。

      「我只給妳十分鐘的時間,有話快說。」

      我與岳菁菁一前一後抵達會客室,這是辦公大樓唯一可以讓我們好好的密談地點。

      「妳剛剛去了醫院,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眼看時間不多,我拍擊桌面示威道。岳菁菁立刻一臉驚慌的表情以對,並且否認實情。

      「誰告訴妳的?沒有的事。」忽然間,岳菁菁似乎想起什麼,她剎時頓悟。

      「對了,那名護理師很眼熟,她是妳的好友吧。」

      「是,妳為什麼要隱瞞我攸關妳的病情?難道妳覺得我會因此拋棄妳遠離妳嗎?」

      「不是這樣的……」岳菁菁一臉欲言又止,她頹坐在靠背椅上,單手支額的表情讓我看不清。

      「那是怎樣?妳不說我怎麼明白!」我的情緒頓時有些失控咆哮,我就這麼不受信任嗎?

      「芳菲,妳……就好好的離開我,不行嗎?」

      「當然不行!不管妳的癌症能不能痊癒,我都想陪在妳身邊啊。妳怎能這麼自私,說離開就離開,難不成我在妳心中就是這種只顧自我的小人嗎?」我一個箭步上前,緊緊攬住岳菁菁的頸部,埋首痛哭。

      「妳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是不是怕我逃離患病的妳身邊?究竟是不是……妳說啊!」

      「芳菲,妳別想太多,我不是因為這樣才離開妳的。」我感覺菁菁的手輕輕拍撫我的背部,一如往常的溫柔,讓我的淚腺再度噴湧如泉。

      「芳菲,妳知道嗎?我現在開始做化療,頭頂會變禿,食慾也會降低,我只是不想讓妳看了難過。畢竟我活不了多久……我多麼希望,在妳的心目中,我依舊是那個最美麗的模樣,妳能明白嗎?」

      「嗝,可是我不能接受沒有妳的日子。」在岳菁菁的安撫下,我慢慢的收住眼淚,結果不小心岔了氣,打嗝不止。

      「芳菲,妳跟著我有什麼好?我就快死了。我不想看到妳為我傷心……」

      「我不管!我就是要陪著妳,不論是化療或是日常生活,妳別想甩掉我。」

      「……好,我成全妳的心願。」

      我聽到菁菁的聲音有些哽咽,突然感覺肩膀濕濕的,大概是菁菁感動的淚水吧。我不由得把菁菁抱的更緊,捨不得放手。

      癌症末期……這表示菁菁能陪我的時間不多了。我想珍惜接下來的每一刻,不讓自己有後悔的餘地。

      接下來的時間,我陪著菁菁一起去醫院做化療,一起上下班,一起同居生活。

      看著菁菁烏溜溜的秀髮快速大把掉落,我背著她偷偷的哭過幾次。

      菁菁是最注重外表了,現在卻是如此狼狽的模樣,難怪她不想讓我看見。

      要是我罹患癌症,我也同樣希望在菁菁的腦海裡留下最燦爛的身影。

      很快的,菁菁辭了工作在家休養。我也不甘示弱向公司請了長假。

      至於那個經理的職位會落到誰的頭上,我早已沒有心思去管。

      化療的程序讓菁菁食慾減退,儘管我逼她每日服用營養品,她還是一日比一日削瘦下來,讓我心疼不已,卻也沒有辦法可想。

      我努力學著廚藝,努力為菁菁加餐加點。如今我已經能夠一人獨立完成一桌好菜,可惜菁菁已經吃不下任何食物。為此我傷透了腦筋,跪著她求著她多吃一口也好,這是我的微小心願。

      這日,我推著菁菁到公園散步。看著她的表情欲言又止,我不禁好奇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菁菁,怎麼了?妳的表情看起不太對。」

      聞言,菁菁做了個深呼吸,破斧沉舟的決心說著。

      「芳菲,妳願意跟我結婚嗎?」

      「百分百的願意!」我的眼睛瞬間一亮,以前菁菁就提過結婚的事,可是因為她向家裡出櫃之後,一直得不到家裡的諒解,所以我們結婚的時程就因此耽擱了。沒想到今天菁菁突破心防再度提起這件事,讓我開心不已。

      「那我們找時間去公證結婚吧。」

      「好!」

      不論菁菁答應的理由為何,只要能在配偶欄填上岳菁菁的名字,我此生無憾。

      很快的,我們找了兩個好友當結婚證人,簽下結婚證書上的名字,宣告我與菁菁已經是正式伴侶。

      接下來的日子,總覺得時間過得好快!

      菁菁越來越虛弱,三天兩頭就住院治療,我只能在她病痛時握緊她的手,為她加油打氣。

      最後的那天到來,菁菁很早就簽屬了放棄急救通知書,身為伴侶的我,雖然不捨,還是遵照她的意願,讓她安詳的離世。

      後來,我通知了菁菁的家人,告知他們這項惡耗。可是他們沒有一個人來參加菁菁的告別式,令我心寒。

      緊接著的那段日子,我渾渾噩噩的復工,可是業績差的可以。被新上任的經理狠狠批評了一頓,我在考慮是否要留在保險公司上班?

      這公司有著太多我與菁菁的回憶,讓我一想到就難過。

      突然間,一名律師找上我,為我宣讀菁菁的遺囑。

      她把所有的存款以及還在繳貸款的房子全數給了我,而不是她的家人。

      我接過律師轉交的遺書,手指輕顫。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信件,才知菁菁想和我結婚,就是想正大光明的把手邊的財產留給我。

      可是……我寧願要妳好好的活著,就算是負債我也願意陪妳一起扛啊!

     

      「芳菲,我知道妳最喜歡珍奶以及蛋糕,所以我希望用所有的錢支持妳開一間甜點飲料店來完成心願。牽掛勿念,我的心與妳同在。

                                    愛妳的菁菁」

     

      嗚嗚嗚,我愛的人這麼考慮我的未來,讓我感覺好心痛!

      我那夜幾乎是哭著入睡,滿腦子想的都是菁菁與我的過往一切。

      然後,我夢見了菁菁,她的身影一如患病前的美好,我緊緊的抱著她,訴說思念與感謝。

      ──謝謝妳曾經陪伴過我,我最愛的人。

     

      半年後,摯愛珍奶甜點店正式開幕。

      我完成了菁菁的遺願,也一圓自己年輕時的願望。

      我愛的人,同時也愛著我,這間甜點飲料店會一直持續下去,見證我倆的愛情。

      此生沒有遺憾。

                                          《完》

            ◕‿◕          ◕‿◕          ◕‿◕

      焚焰OS:

      他站的比賽文~留作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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