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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中的溫柔細雨:追尋昆蟲夢的女孩

      我認識一位很特別的女孩,她叫作小彤。

      打從高中一年級時,無意間一瞥她匆匆走過的身影,在剎那間,心底浮現出一種莫名的期待──希望能有機會和她交談,甚至作為朋友。

      也許是命運的安排,在升上高中二年級時,那位有著開朗笑容的她竟然是跟我同班的同學。

      猶記得某一天的下課,我看到了小彤,蹲下身子,默默地拿著手機,正在拍攝草叢上的小草?慢慢走近一看,才發現原來她正在拍攝一隻美麗的白色蝴蝶。

      等她拍攝完畢,我踩著輕輕的步伐,蹲在小彤身旁說道:「好漂亮的小蝴蝶!」「是啊!這種蝴蝶叫紋白蝶!主要分佈於校園的......」聽到我的聲音,小彤轉過頭來滔滔不絕地仔細說道,從她講述關於昆蟲的知識當中,我感受到小彤散發著對於昆蟲濃濃的熱情與嚮往。她那份對於喜愛事物熱愛的心與熠熠生輝的神情,從那時便深刻地鐫刻在我的心底。

      「那,妳以後想填甚麼系呢?感覺妳很喜歡昆蟲,是昆蟲系嗎?」我面帶微笑的問道。少見地,小彤露出了與往常在人前開朗笑容截然不同的失落,這時,我在她的眼眸間,看不見往日的神采奕奕的自信與光彩,取而代之的是,一團苦澀的無奈佈滿她的眼眸中。

      她嘆了口氣,用滿是遺憾的聲音說道:「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事。」她垂下眼瞼,眸中充滿著難以言喻的情緒,如同一團雜亂的毛線球,有千萬個似乎怎麼解也解不開的愁緒。

      我心中浮現出疑惑,不解地問道:「為什麼呢?明明妳很喜歡昆蟲,又願意深入了解相關的知識?」小彤無奈地說道:「因為,我有髕骨外翻。」我依然困惑地看著她,這是我第一次聽說這個疾病。

      她接著望向遠方蔚藍晴朗的天空,接著說道:「昆蟲系常常需要上山去研究和拍攝昆蟲。而患有髕骨外翻的我,並不適合爬山。爬山,反而會加劇雙腳不適。」

      我繼續問道:「那種疾病,沒有治療的方法嗎?」「只能動手術,但是手術很難成功。醫生說沒救了......」當時,我看著小彤,此刻的她,宛如脫離水面放棄掙扎的魚兒般,隨著釣竿被拉了上岸。

      此刻,我看著眸中佈滿黯然的小彤,使我心底不禁勾起一絲酸澀的不甘與莫名的無奈,夢想真得,就只能到這裡為止了嗎?浮現出疑問地同時,我也在問著,那個剛做出選擇的自己:對事物的熱愛,究竟是甚麼感覺呢?也許,很久以後,在某一天,自己也能像小彤一樣找到答案吧!

      此時無聲勝過有聲,我想向小彤說些鼓勵的話,但是,卻在動了動嘴唇後卻停了下來,不知道要說些甚麼,才能再次使她豁然開朗。

      上課鐘聲響起,我們彼此回到了教室。雖然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我也不在她面前提起這件令她痛苦的事。而她,仍舊熱愛著昆蟲,總趁著下課的空檔,拍了無數張關於昆蟲的相片,並時不時與我高興地分享有關昆蟲的事。

      以前,我總覺得昆蟲很恐怖,看到一些樣貌奇特的昆蟲總是感到害怕,甚至敬而遠之,但是,透過小彤的講解,改變了我。

      對於昆蟲,我不再感到那麼的恐懼,有時,甚至還會想更靠近地觀察,那微小的生物,或者是更留意草叢裡的小生命。

      記得有一次,小彤拍了一張美麗的蝴蝶照片,開心地向我分享:「妳看!這是我拍的紅紋型玉帶鳳蝶!妳覺得要叫甚麼名字呢?」我看著照片中的蝴蝶停在了花朵上,不經意回答:「那...就叫停駐,如何?」她眼睛睜的大大的,驚訝地說道:「我也是這麼想的!看來我們心有靈犀!」

      不得不說,陪伴小彤的時候,能夠感受到內心沉靜下來的感覺,看見以前匆匆茫茫錯過的風景,開始發現,生活中美的存在。

      「我決定要報考昆蟲系!」當小彤開心的向我說道,那時她的眼神中,有著一絲光芒閃爍,如同重新點燃的火苗,雖是星星之火,但是不知怎的,我卻相信,小小的燃光可以茁壯為燎原之勢。

      雖然開心,但我仍然疑惑地問道:「真的嗎?為什麼?」小彤笑了笑,繼續說道:「是真的!因為......我覺得有可能!因為......」

      在向我說明原因後,小彤決定選擇挑戰,為了她的夢想昆蟲系而挑戰。

      看到她為了夢想而努力在,我想起了解憂雜貨店中的一句話:「   正因為是白紙,所以可以畫任何地圖,一切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上。你很自由,充滿了無限的可能。這是一件很棒的事。」

      小彤看似認為自己沒有希望,也認為自己沒有自由,但是,正因為有些可能的機會,不再可以盡情著色時揮灑一番,就可能會留下一輩子的悔恨。

      就像馬丁•路德•金恩一樣,小彤也有一個夢──一個非常渴望且嚮往的夢。雖然不知道會不會成功,但是若連嘗試都沒有的話,就永遠沒有成功的機會。

      這次,小彤決定勇敢踏出那步,當她決定克服自己對未知的恐懼時,她就已經擁有拿到一把開啟夢想鑰匙的資格了!

      當然,在過程中不免有內心自我的疑惑、對於落選的焦慮不安與徬徨無助的時候。

      曾經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句話:「看起來有多麽地開朗樂觀的人,內心就有多麼地負面悲觀。就像光與影一般對等的存在。」

      小彤也有難過的時候。不知是天意弄人,越是接近重要的面試之時,小彤的髕骨外翻越是頻繁發作。

      令我記憶深刻的是,小彤曾經有好幾次痛苦到沒辦法站起來,只能坐在地板上無法動彈。雖然她沒有留下眼淚哭泣,只是將失焦的目光停留在地板上不發一語。

      當每次問道要不要去保健室之時,小彤都會堅決地搖頭回答:「不!我等一下就好了!能麻煩妳們幫我盛午餐和拿藥膏嗎?」知道小彤是個極為堅強的人,極為擔憂她的朋友們不再勸說,馬上去幫忙她。

      讓我印象深刻的還有一次,某天夜晚,發生了一些讓人不愉快的事,令我非常難過。我跑到後陽台的某個角落躲了起來,眼淚不禁一滴滴撲簌簌地落下,不甘、憤恨、無奈與失落交織成一片模糊可怕的網子,將無助的我畫地為牢。

      此時,我拿起手機,想跟小彤聊聊,但意外地,她只回覆道:「對不起,我也正在難過。」看到訊息的一瞬間,我的腦海裡不禁閃爍著她腫著雙眼,眼淚如同斷線的珍珠項鍊一般,一顆顆晶瑩剔透地劃過臉頰地樣子。

      此時,我不禁想鼓勵她,於是我想起了自己最愛的影片,仍然記得裡面有句話說道:懷疑是內心的小偷,它隨時有可能偷走你的夢想。

      沒錯,有些時候,特別是到了關鍵時刻,人的心總是不免會不安與徬徨,甚至開始否定那樣熱血追夢的自己,覺得自己不可能做到。但是,當下怎麼樣地悲傷都沒關係,重要的是,要能夠再次接納與釋懷,並繼續往前走。而不是停留在原地,為自己的夢話下了句點。到最後,我甚至忘掉了自己的悲傷。

      所以,那時的我,心中只想著:要是能夠傳遞一些字語,能夠讓小彤恢復一些元氣,在次打起精神,就算只有一點點,這樣,也就足夠了!

      因為,我始終相信,文字,具有一種特殊的力量,能夠療癒人心,撫慰傷痛,無論是寫作者,抑或是閱讀者。

      最後,那個晚上,不知道小彤是否有恢復過來,但是,從她的訊息中,我感覺她不再像剛才那樣悲傷了。

      在十二月底的早上九點五分,此時正是下課之時,我仍然坐在位子上埋頭於書本當中,突然,我聽到一聲充滿興奮地大喊:「耶!我上了!」一抬起頭,就看見小彤用力地跳了起來,迅速地衝出教室。

      我內心也開心了起來,但是,對於這個結果,並不感到意外。

      其實,早在前幾天,小彤就已經向我分享她面試的情況。聽完她說完之後,我心中已經了然,她的夢想,一定一定會實現的!

      不同於其他人,小彤選擇了一條與他人不同的路,讓我想起曾經佛羅斯特的一首詩──未走之路:「黃樹林裡有兩條岔路,而我   ──我選了一條較少人走過的路,而這讓一切變得如此不同。」

      小彤追夢的故事勉勵了我,無論夢想最終有沒有實現,仍然會為自己當初的付出感到值得,甚至讓自己變得不同。

      畢竟,追逐夢想的人,已經在青春的紙上留下了精彩的畫作,讓人生只有一次的青春,不再留下後悔的空白,閃閃發亮。這,就是最棒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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