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在冬季】白大褂與毛絨絨

研究病毒的科學家X躺著校草的保健室X撒嬌的貓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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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元20XX年，同時也是對「這裡」的人來說的「末日」開始後的第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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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年多前鄰近城鎮爆發大規模傳染病症，「新型病毒出現」、「感染案例不斷增加」、「可能已突變出新感染途徑」…一篇篇報導如雪片般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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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城鎮很快隨之淪陷，就像末世影集、小說裡一樣，患者先是出現高燒不退的症狀，接著或失去意識或產生幻覺，情緒異常亢奮，對接近者有攻擊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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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大的不同點，也是最值得慶幸的地方，大概就是目前還未出現被攻擊者也染上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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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小說、影集中提到的已經逝世的人「死而復生」，變成宛如喪屍、殭屍一樣的存在這種事也並未發生。使已經徹底失去活性、衰亡的有機體復甦終究還只存在科幻電影中，在現實依舊是不可逆的──也不知道這算是好事還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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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路專家學者集結研究團隊，但恐怖的突變速度伴隨著極高的傳染率使得成效見微。在經歷近兩年被外界評為「毫無進展」的研究後，幾座已淪為疫區的城市被匡列、封閉，就像那些曾刊登在各報章雜誌、標著斗大又聳動標題的疫情專版一樣漸漸沉寂下來，自此塵封到記憶深處，杳無音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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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外面一派欣欣向榮，歡欣鼓舞地宣布著：很幸運地，疫情沒有進一步擴大；很幸運地，大部分地區都已度過緊張的防疫時期，恢復平穩的生活……但這些「幸運」皆與被匡列的X市、Y鎮和其鄰近的兩三鄉里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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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邊境封鎖後疫情不斷加劇，境內對於病床等醫療資源的需求已遠遠大過供給。現在不僅是醫院、診所，許多公共區域設置的醫護室、保健室也開始接收普通病患，當然，其中也包含了這裡，X市桐安里桐安國小的保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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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說醫生，我這還要躺多久才好?」側躺在休息床上的青年百無聊賴地撥弄著拉簾，一張俊臉上寫滿了不耐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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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醫生。」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地反駁，標示好手中資料頁後走近看了看他掛著的點滴袋，「大概要十多分鐘，醫護員他們去吃飯了，我處理好手上這些後去幫你喊人拆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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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仰天翻了個白眼，「有差?不都一樣是研究這甚麼來著的病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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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研究病毒不錯，但醫護人員不是，他們提供的是健康照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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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來得及解釋清楚，就被他插進來打斷。「我說醫生──啊不是，是呃...隨便啦!我是說，你說話一定要這麼彆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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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彆扭?」我垂眼看向他，不是很能理解他這句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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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繼續撥玩著拉簾，一邊拖著懶洋洋的聲調回應:「好歹我們也認識了半年多吧──雖說還不知道你名字就是。第一次見面也就罷了，認識這麼久了你說話怎都還這樣死板板的，像在做啥專題報告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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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習慣了而已。」我收回視線返回桌前繼續整理單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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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這段短暫的談話就此告終，不料他卻好似來了興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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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你說你不是醫護人員，那為啥常常在保健室這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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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處理著手上的事不是太願意回應他，但餘光掃過腕上的錶──算了，不過十分鐘左右而已就當休息一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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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按了按眉間，扣上筆蓋轉向他。「我就住在這，國小的員工宿舍有提供免費住宿給外來的研究團隊。如果他們忙不過來，我那天也沒要到研究室的話，會幫忙這邊處理一些簡單的文書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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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答得認真，他卻好像聽到甚麼笑話似的嗤笑出聲。「哈哈哈外來的?現在哪來的外來研究團隊，你是指之前幾年前那些吧!現在哪個不怕死的趕往這裏面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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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口的是蠻不在乎的調調，但卻翻過身避開我的視線，仰面看著天花板。從我這看去只能看見他嘴角勾著帶著痞氣的笑的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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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說你不會說你就是那不怕死的吧!」他用半開玩笑的語氣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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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是想緩解些氣氛，但我不是很喜歡他的說法。「我當然怕死，但這跟我來這有衝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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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臉轉向我滿是不敢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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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需要研究病毒，而這剛好是我的專業，所以我過來了。這有甚麼不對嗎?」我覺得挺理所當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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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似乎無法接受我的邏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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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開玩笑了!到現在為止這甚麼來著的病毒還沒找到醫治的方法，想做研究也得先有那條命好嗎?」他有些失控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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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嘗試著安撫，「冷靜點，你還發著低燒。而且誰說沒找到醫治的方法，只是目前的研究還沒掌握到病毒突變的速度和方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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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差嗎?如果真有救，我們還會被關在這?如果真有救，我會因為這點普通的小感冒就被緊張地送來打點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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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我的話沒什麼安撫作用，他看上去更激動了。果然醫護人員和科研人員還是不同的啊──儘管我們都穿著白大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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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點總是好的，畢竟生病會使抵抗力降低，增加病毒的感染可能。」我再度嘗試安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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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他媽是在說這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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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放棄了。人還是別太勉強自己。有些事還是交給專業的來吧。是說──我低頭再次看了看錶面，這十分鐘真是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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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那人背過身去，一副不願意和我多談的樣子，我還是繼續整理文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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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多大的保健室內又再度回到原有的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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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但安靜沒過多久，身後傳來一聲低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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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過身，休息床上青年支起身，正愕然地和一隻跳坐到他身上的白毛棕面貓對視著。「這是甚...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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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伯曼貓。她叫西姆，是隻三歲半的母貓。」見青年微微後仰著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沉吟了會兒，再次「越俎代庖」嘗試安撫。「不用怕，她不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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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怕她了!我只是──欸?」他揚聲反駁到一半又被西姆躍起的動作驚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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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他的反應我可以說已經完全不意外了。只彎腰揉了揉被突然高起的音量嚇得跑來我桌下，在腳邊磨磨蹭蹭的西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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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復下情緒，看著跳到我腿上自顧自地追按著自己尾巴轉圈的西姆問:「這是你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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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放她在宿舍沒人看著，怕會把我的資料都翻出來玩，就帶來這了。」被西姆鬧得沒法工作，我拿過桌上的雷射筆點射在地上讓她撲著玩。「她不怎麼怕生，這裡醫護人員也挺喜歡她，而且這裡門窗一般都關著也不怕她跑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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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不怕她被感染了?小動物可是很脆弱的啊。」青年又恢復了一開始那漫不經心的調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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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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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已知的資料顯示，貓不在感染物種列表中。」所以目前來講並不存在受感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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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我只是單純地陳述一件客觀事實，不料青年卻又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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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沉迷研究到不顧自己生命也就罷了，現在連自己寵物都要拿去做實驗了?」他冷著聲一字一頓地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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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緩緩閉上眼按了按眉間，放棄去理解這兩句對話之間是發生了甚麼跳躍性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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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要拿西姆做實驗。」垂眼看著腳邊因為我停下點按雷射筆失去追逐目標，正撕咬著我褲腳玩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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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帶她來這做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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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實踐我的專業，而西姆是我的貓。」我必須承認我有點無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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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顯然「興致正昂」，越戰越勇。「要實踐哪裡不行了?難不成外頭那些學同樣專業的現在都失業了?這世界就剩這病毒可以研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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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偏離主題了。原本該是討論我是否會拿自己的寵物貓──也就是西姆去做實驗。我很直接地告訴你，我沒有這個打算。若需要進行動物實驗，研究單位會經由合法程序向國家實驗中心申請訂購實驗動物。」我嘗試理性地解決這個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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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緊抿著嘴不說話，繃著那張俊臉瞪著我好一會兒才脫力似地倒回床上，餘光瞥見他嘴裡低聲叨念著甚麼，時不時仰天翻了個白眼。我就是再不懂人際交往也能明白，看來這又是場不歡而散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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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嘆口氣搖搖頭，西姆在我們談話過程中又不知竄到哪個角落撒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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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隱約間我聽到他模糊地低喃，「早知道你說話就這德行我還氣個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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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瞟了他一眼，對這話不予置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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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很快就忘了剛才的不愉快，嘀咕了三兩句後又再度向我搭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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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認真地問啦!你到底為啥要來這裡啊?」就在我要開口時，他又補充，「我先說，別跟我扯甚麼這裡有病毒可以研究那套啊!我剛可說了，我就不信這世界就只剩這丁點地方讓你研究病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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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他確是認真地感到不解，但老實說我不明白他的癥結點。蹙眉思忖了下，我試著組織語言回應。「我不能理解你為何會覺得沒人願意來這裡做研究。我在的研究團隊有超過半數都不是本地人，這並不算一件多罕見的事。或許因為最早怕引起恐慌進行新聞管制加上避免疫情擴散的封城措施，可能讓人產生被拋棄感，但政府提供的生活、醫療及技術方面的支援並未中斷過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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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張了張口沒出聲，一樣是沉默的回應，但看上去比前一次戾氣少了許多。他垂下頭，低啞的嗓音揚著輕快的語氣，聽上去不自然得有些彆扭。「可這都要封城一年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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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殺得我有點措手不及──所以說，他又偏離主題了吧。但根據上回的經驗，直接指出這項錯誤拉回正題似乎容易刺激到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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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毒的基因要這麼容易能破解出來，也不至於之前研究兩年卻幾乎無進展。」回應完新話題後，我拉回原本的話題。「除了前面公務上的原因外，我選擇來這裡確實有私人因素。我祖父母曾在桐安里住過一陣子，小時候放假過節會來這，雖然他們後來搬去別的地方就沒再來過，但這裡也算我一個故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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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頗為驚訝。「你住在這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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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記得他們是在我國小三年級搬家的，在這之前放假時會過來。社區就在小學對面，當時常和鄰居家小孩們來國小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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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間他情緒又好了起來。「國小啊，難怪了。我國二才搬來這，我倆看起來年紀差不多，如果早幾年來沒準還能認識。是說，怎麼?時隔這麼多年來回饋鄉里啊?還是說──你初戀情人在這?」他語帶調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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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只是略感無奈。「只是想回來看看而已。兒時玩伴的話，剛來的一個月有去社區看過，但他們好像已經搬走了，或者也可能隔這麼久已經不認得長相，沒看到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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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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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下便傳來敲門聲，保健室的門被推開，一名圍著格紋圍巾的女子探頭進來，不知為何總覺得她有些面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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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等我得出答案，她遲疑問道:「不好意思打擾，想問一下大約半個多小時前有沒有一位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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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一半，她和休息床上的青年對上眼驚呼:「啊!你果然在這!我問阿姨，阿姨說你跑醫院掛點滴，但想也知道你甚麼時候這麼勤勞了，肯定先往近的走!」邊叨念著邊走向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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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撇了撇嘴，「吵死了，我現在是病人，要靜養好嗎?妳過來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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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晃了晃手上的手機，「來把我們X大校草身嬌體弱的模樣拍下來作作紀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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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說別喊那稱號...蠢透了!還有，妳給我放下妳的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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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打鬧著卻也不難看出彼此間的親暱。不去打攪兩人旁若無人的互動，見點滴袋藥水也差不多見底，我起身去找醫護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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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拉開門，休息床上的青年便注意過來。「啊，如果是要找人來拆點滴的話，不用那麼麻煩啦，這傢伙是學護理的，讓她來弄就行了!」他指指正調適著點滴的女子，但才剛說完又一臉古怪地轉頭。「喂，妳會用不?我咋覺得突然有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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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調一下點滴速度確認一下而已，你甚麼時候這麼纖細了，動一下就喊痛?」女子翻了個白眼，拆開一邊架子上放的酒精棉球後，俐落地拆下點滴貼上針孔。「好啦，我們走吧!阿姨還在等我們回去吃午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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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媽他們還沒吃啊?   那我回去了啊，醫──這位先生，」青年急急改口，「之後有空再聊啊，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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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邊挽著他手的女子看了過來，「打擾了。謝謝你啦，醫生──欸...?」帶著幾分探究地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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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醫生啦!怎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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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阿姨還在等著呢，我們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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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窗外他們打鬧著離去的背影，我朦朦朧朧地想起了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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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後要當護士!這樣我們以後就能一起工作了耶!」記憶裡還帶著奶音的稚氣嗓音這麼宣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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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偷穿媽媽護士服的小女孩踩著拖地的衣襬一蹦一跳，開心地揮舞手上不知從哪翻出來的空針筒。「來!手伸出來!我幫你打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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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這樣亂玩，小心阿姨發現後又被打得躲在棉被裡哭。而且，我是要當科學家，哪裡會跟護士一起工作了!」記得我是這麼回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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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去醫院找媽媽的時候就有看到很多穿白大褂的人啊!喏，就和你書裡這個人一樣!」還帶著肉窩的手指著書裡穿著白大褂低頭調適顯微鏡的人的照片，義正嚴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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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蛋!那是醫生，不是科學家!不是只要穿白大褂的都是一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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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才是笨蛋!不跟你好了!哼!」記憶中的小女孩氣得鼓著小臉噠噠噠地跑開，中途踩到曳地的衣襬趔趄了下，很快地消失在拐角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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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白毛棕面的她不知從哪又竄了回來打斷我發散的思緒，繞著我兩腳邁著優雅的貓步，長而蓬鬆的尾巴一下下掃過褲腳的布面，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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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笑笑，蹲下身揉了揉又開始和我褲腳那塊布料過不去的西姆，「西姆，妳說她分得清科學家和醫生的不同了嗎，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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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姆慵懶地翻了個身露出肚皮，喉頭發出咕嚕嚕的低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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