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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死亡最近的距離:當身體僵硬的那一刻

那不是我第一次認識死亡,卻是我中第一次近距離體會到死亡帶來的衝擊。

養了8年多的兔子,雖然曾動過無數次大手術,可是他強韌的生命力總是能讓醫生嘖嘖稱奇,「他真的是我看過生命力算很強的兔子」我抱著兔子笑著對醫生說我想是因為他知道我很愛他,也知道我不能沒有他!

甚至在摘除膿包手術的隔天,看到我的出現,開心的用手搭在籠子門要我放他出去,還對著我們帶去陪伴他的布偶發情,讓隔壁籠因為結紮住院的公兔為此生氣跺腳。

那是個再尋常不過的周六,因為不愛吃草造成牙齒過長影響到食慾,於是我帶著他去寵物醫院磨牙,這只是個十分鐘左右而且簡單的小手術。

出發前他如往常般在家裡到處奔跑繞圈,為了抓他進外出籠還費了我一番心力。

當我抱著他交給醫生那一刻,他突然對著我眨眨眼,好似有點不安,我輕摸他的頭安撫,「乖~等一下我們就可以回家囉」接著走出診間簽下手術同意書。

時間才過了也許十分鐘十五分鐘,助理請我進去診間,我看到他癱軟躺在看診檯上,「對不起…我們才一幫他上麻藥,他就忽然休克了!剛剛一直幫他急救,可還是……對不起!請妳節哀!」

我的小寶貝是因為打麻藥所以還沒清醒吧!什麼休克?什麼節哀?

我抱起他小小的身軀,還溫溫熱熱的啊!一定是哪裡出了錯,快點睜開眼睛啊!快點用你那古靈精怪的雙眼看著我!

試著扶正他的頭,但為什麼舌頭無力的滑出嘴角?

我不懂明明只是個小手術啊!比這再嚴重的手術你都可以撐過去,為什麼現在選擇離開我?剛剛不是說好要一起回家的嗎?我還買了很多新鮮的青菜、還有你最愛的香蕉蘋果在等著你耶!

我明白總有一天需要跟你告別,但不該是今天,不該是這種方式,我還沒準備好要說再見啊……

醫生讓我帶著他到旁邊的小房間內,告訴我待久都沒關係。

我抱著他不斷哭泣,求他不要離開我,怎麼可能幾個小時前還活蹦亂跑,用頭頂我吵著要摸摸的他,現在就走了呢?眼淚像斷線的項鍊,一滴一滴地落在他毛茸茸的身上。

華人習俗是不能讓眼淚落在往生者身上,避免往生者依依不捨會無法安心離去投胎轉世,可是我不想他走啊!

不知道哭了多久,終於想起應該要通知家人和男朋友,在等待他們的時候,我只是抱著他哭泣,好像除了哭我什麼也沒辦法做。

才短短3、4個小時,原本仍溫熱的身體在我懷裡逐漸冰冷,當媽媽要我放手,準備將他放入盒子內等待明天的火化時,發現他柔軟的身軀已經僵硬。

那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他走了,已經離開我的世界不會再回來了,我的某部分好像也隨著他的離開而死去,感覺內心好像有什麼東西不斷地流走,空空洞洞的,卻又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了……

看著溫熱的生命在我的懷中,不管自己多努力想留住些什麼,卻只能能睜睜地讓望著生命流逝的無力感,原來就是『死亡』啊!

這個世界不論任何人、任何生物最終都難逃一死,比起死亡是生命的終點,我更覺得死亡只是肉體的消逝,而生命的終點應是當離開的對象消失在存在者的心中,那一刻才是真正的死亡。

我阻止不了壽命的終結、肉體的腐壞和陰陽的分離,但只要我沒有忘記你,你就會永遠活在我的記憶裡,不會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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