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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玉記 番外篇 行雲流水 01

※癸亥霄年

南玉殿守玉人:瀚遠吟,在位十二年。

南玉窟供玉人:清晨和,在位七年。

      爹,為什麼我舞劍老是舞不好?

      因為你讓手腕太硬了。記著,要把劍想像成水。要把劍使得如行雲流水才能使好這套劍法。

      行雲流水?

      對,行雲流水,也是我們雲家人最適合的樣子。

      急促的敲門聲在清晨格外的擾人,特別是嚴寒的冬日。睡不到幾個時辰的源雲樂不甘願的睜開眼睛,發現天色黑得都不知道是清晨還是下半夜?他翻身想繼續貪睡;偏偏敲門聲不放過他,還多出可憐兮兮的呼喚。

      「雲樂大哥?你醒了嗎?」

      聽出來者是誰後,源雲樂不得不起身應門。等在門外的是駱明,身材瘦小的少年,他隨父母一同從北澈榮州移居到南玉窟,今年不過十四歲,是年紀最小的養玉生。看他哭腫眼睛,源雲樂心裡就有底了。

      「瓊娘姐姐……瓊娘姐姐說……」

      駱明委屈的連話都說不好,源雲樂蹲下來安慰他,還讓他的眼淚飄起來,逗他。兩人一同走到供玉人的寢房,屋裡到處是散亂的雜物、砸碎的碗盤,清晨和不見蹤影,只剩瓊娘窩在角落,眼睛也是腫的。她一見源雲樂便說:「天亮後我就回東升因州……不留在這裡礙供玉人的眼!」

      她說完就跑開,源雲樂反應不過來,這害駱明又哭起來。

      等源雲樂找到清晨和,這位供玉人是披頭散髮、一臉病容,裹著毛毯坐在冷得像冰窖的廳堂中,邊咳邊批閱卷宗。屋裡昏暗,因為清晨和連點油燈都懶。年末時節南玉窟的勤務特別多,待批示的卷宗多得彷彿能疊上天花板,更別提旁玉師還有不少待修復的玉要等供玉人親自處理。偏偏年末也是清晨和身體最不好的時候,他已經病了好幾日。

      「我顧了你兩天兩夜沒闔眼,就怕你不退燒。你倒好,人不休息、衣服也不換,坐在冷冰冰的屋子裡批卷宗?你是嫌如醫官的藥方不夠苦嗎?」

      如醫官連日來替他施針,又有源雲樂、瓊娘輪番照顧終於讓他退燒。清晨和故意不理睬。源雲樂曉得他的脾氣,忙著點燃屋裡的炭火、油燈,並把重新熱過的湯藥端來。

      「我可不是瓊娘或駱明會忍你的脾氣。快把藥喝了,然後去向瓊娘道歉。她要是真的回東升因州,你會後悔莫及的。」

      清晨和抬起蒼白如雪的臉,回以冷笑。

      「要我喝藥?有種你叫開州玉親自來餵我!」

      他站起來,毛毯底下只有單薄的睡袍。

      「方瓊本來就是東升因州人。她想回去就回去,本官可不攔。」

      「清晨和。」

      「你少囉嗦!」

      清晨和說話還有濃濃的鼻音,臉上的表情卻很猙獰。

      「老子是堂堂供玉人,不需要你指手畫腳!滾出去!我不想看到你!」

      源雲樂放下湯碗,走到他面前。

      「我認識你也夠久了,你有時候實在夠混帳的。」

      「輪不到你──」

      話還沒說完,清晨和紮紮實實挨了源雲樂一拳,痛得只能抱住肚子跪在地上乾嘔。源雲樂很快蹲下來,從清晨和背後壓制,想讓他躺平。

      「放開!源雲樂!你想造反嗎?」

      源雲樂用上擒拿術,死命掙扎的清晨和不是他的對手,兩人扭成一團。

      「我連開州玉都得罪過了,難道還怕你嗎?省省力氣別聽了!我根本沒帶屬玉在身上!」

      他早料中身為聽玉者的清晨和會如何反抗,乾脆連玉都沒拿;在手腳並用下,逼清晨和只能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司群!駱明!快!」

      兩個人影從長廊翻進來,駱明端起桌上的藥碗,還穿鎧甲的浪司群則跪下來逼清晨和張嘴,同時還在忍笑。

      「晨和,別怪我們算計你啊!如醫官交代了,這個藥方得喝上三日才能藥到病除。今天正好是第三日。你別折騰雲樂跟瓊娘了!快張嘴!」

      不過是喝碗苦藥竟得如此得勞師動眾,四個人都很狼狽,特別是被灌下湯藥的清晨和,他趴在地上咳嗽,怕苦的他難受的連眼淚都流出來。都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小夥子,還每次都為了喝藥鬧小孩子脾氣。

      「……我等等就下令……逐你滾出我的玉窟……通通逐出去……你給老子等著……」

      源雲樂伸手彈他的額頭。

      「想趕我走?有那麼容易?你向開州玉求情讓我到南玉窟生活的時候,沒想過我會賴著不走嗎?」

      處理完鬧事的清晨和,源雲樂疲憊的癱在凳子上,彷彿閉上眼就能睡著。浪司群其實才剛下值,一聽到清晨和鬧脾氣不喝藥就從軍營趕來。他拿了熱酒,可惜源雲樂沒興致喝。連日來睡沒幾個時辰,不巧這幾日風雪強勁,夜裡特別寒。算算時間,源雲樂來到南玉窟也有四年多,仍是不習慣這裡的氣候。

      「司群,你說過千海縣沒那麼冷,對不對?」

      同樣是坐落在靠北境的城鎮,千海縣的北側因為有雄偉的群峰抵擋風雪,比南玉窟溫暖多了。

      「雲樂,你該不會真的想離開玉窟吧?晨和一向嘴巴壞,別跟他計較。」

      人人都曉得清晨和最喜歡說氣話。

      「早不走晚不走也不是個辦法。我總不能一直賴在南玉窟吃閒飯。」

      「可是離開玉窟你要去哪?回錦湖城?雲家……還有人嗎?」

      源雲樂從十二歲起被迫在親族中流轉生活,吃盡苦頭。是靠清晨和向開州玉求情,才獲准得以留在南玉窟。這份恩典得來不易,而且但書很多;他不可以任意進入玉窟,也不能碰任何跟屬玉有關的勤務。留他在南玉窟只是圖個不要顛沛流離,說穿了是給清晨和打雜。幸好他在附近闢了一座魚池學養魚,否則根本沒有正事能做。

      「我不是早勸你了。」浪司群故意壓低聲音,「我可以去跟統領敲邊鼓,以你的出身,要想加入湖淙軍根本易如反掌。不會有人發現的。」

      源雲樂要他少耍小聰明了。

      「我可是得罪過開州玉的人。你別給湖淙軍惹麻煩。」

      他站起來伸展筋骨,想去睡個回籠覺。

      「雲樂。」

      浪司群主動喊他,卻欲言又止的。

      「你……海淙軍……當年到底為什麼會把你逐出軍隊?」

      對照好友憂心忡忡的臉,源雲樂倒是露出一抹坦然的笑。

      「不是說了嘛!我可是得罪過開州玉的人,誰敢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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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3)

似乎有點端倪。
青年雲樂不能進入玉窟,也不可以接觸屬玉相關任務,
加上他特別理解穎芝天賦造成的困擾,
我應該可以合理猜測,
雲樂的能力類似能夠克制屬玉?
(但不像穎芝可以殺玉)
2020-10-05 01:2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我只能說,會如此防備雲樂絕對是有必要原因的。
如果雲樂是一個為惡的人,他應該可以靠自己打遍天下無敵吧!(遠目)
但是幸好雲樂不是那種人,不然整篇故事可能就會改寫成叫『殺雲記』了......(喂~)

我一開始很擔心大家看完《殺玉記》第五章後,可能會猜中雲樂的能力,所以寫得時候非常小心翼翼,很怕放出太多線索。就,敬請大家期待揭曉答案的下篇吧!
2020-10-05 12:52回覆
噢噢噢,是雲樂番外!
雲樂的故事感覺落落長啊~
在等待羽翔大的大綱孵出來前,有番外可以啃真的好開心~
雲樂是很鮮明的角色啊,希望他能多多登場。
2020-10-04 11:5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謝謝焚焰啦!番外應該不至於會落落長……了不起就是一萬到兩萬字之間收尾,很快的!
關於雲樂的角色設計也是我這次籌備《殺玉記》時選擇新的寫作方式。很開心大家都願意喜歡他。當初籌寫的各種不順利如今看來也算甜美的果實了!
2020-10-04 16:44回覆

所以……為什麼呢?
我對雲樂爸爸也好好奇啊……
為什麼會到南玉窟?為什麼會得罪開州玉?
最重要的是…雲樂爸爸的屬玉能力啊?!!!

所以……你要不要直接開本雲樂爸爸的書啊?
2020-10-04 02:2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哈哈!謝謝你們看得起雲樂把拔啦!
雖然他有很多背景故事可以說,但不適合開成一本書,拿來寫寫番外篇倒是綽綽有餘。關於雲樂屬玉的秘密將是《殺玉記》下篇的重點,請等我把下篇大綱順利走完啊!但我以為在第五章 崑崙 的尾聲,大家或許可以猜到雲樂屬玉的秘密了!
猜不到也沒關係,靜候《殺玉記》下篇會揭曉。
番外篇的定位就是讀了可以與正文有更多彩蛋連結,但不讀也不會影響劇情。希望小小的番外篇可以讓大家更認識雲樂。(∩▽∩)
2020-10-04 16:41回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