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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神丘比特第六章 作弊是不對的,放水也是不對的(5)

「其實在配對的效力解除的時候,你就已經不喜歡文洛纓了,對吧?只是為了面子,又怕傷感情才硬著頭皮交往下去。不然你想想你現在在幹嘛?拼死拼活讀書考試還要趕面試,這像你嗎?你有那麼想留學嗎?還不都是為了討好文洛纓!這樣值得嗎?」

方啟揚咬緊牙關,「少廢話!」

他一鼓作氣往上衝,把小丘丟在後頭,總算來到八樓。

深呼吸幾口後,他到了八○五室,時間是六點五十八分。

李子泉出來迎接他。

「哈囉,方同學,你真準時。來,來等候室坐一下。」

走進等候室,他唯一的對手已經來了。那個男生穿著萬通高中的制服,右手紮著三角巾,臉上也有些淤青,看起來比方啟揚還要倒楣。

不妙,這傢伙帶著傷來面試,主考官可能會給他同情分數。但是方啟揚下定決心,絕對不會心軟退縮。只要在面試打敗這個人,他就可以跟文洛纓一起出國,過著天天放閃的甜蜜日子。

但是當他看清楚那人的臉,腦中瞬間一片空白,差點忘了今天的目的。

「來,我來介紹。這位是銀月高中的方啟揚同學,這位是萬通高中的胡士強同學,你們兩個是筆試的最高分,不過差距很近,今天要加油哦。」

方啟揚根本沒在聽李子泉的介紹,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個跟他同樣一臉錯愕的胡士強,正是當年跟他一起參加游泳隊甄選,卻不幸被他踢掉的人,也是他的救命恩人,人生第一個好友。

第一個讓他知道何謂「痛徹心肺」的好友。

「你……什麼?」

文洛纓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整個晚上坐立難安,等待問方啟揚回來告訴她面試的狀況。而他卻約她到附近的公園,一臉愧疚地告訴她——

「我棄權了。」

看著她的表情,方啟揚急著解釋。

「那是因為,另一個人,胡士強就是我之前跟妳說過的那個朋友,他爸會打他,今天他又被打得帶傷去面試,我覺得他比我更需要出國,否則會被打死,所以……」

「所以你就乾脆當聖人,把大好機會讓給他?是怎樣,他跪在地上求你嗎?」

「……他沒有求我。」

胡士強非常親切熱情地對待他,彷彿國中時的不愉快從來沒有發生過。他半句不提自己家的狀況,關於那個家暴的父親,方啟揚是之前從其他同學口中聽說的。

雖然胡士強若無其事,他總覺得胡士強看著他的眼神,好像在說:「你又來了。你之前奪走我的夢想,現在又想奪走第二次嗎?」

面對那樣的眼神,他根本無法回答主考官的任何問題。

「那我呢?說好要跟我一起出國的,現在怎麼辦?」

文洛纓快崩潰了。之前聽他說在籃球隊失手輸球的事,她還覺得他情有可原,現在她只覺得他可惡至極。

居然連試都不試,就把跟她一起出國的機會放棄了?

「不要緊張,我再去考別的獎學金就好了。」

「獎學金哪有那麼容易考啊?而且我怎麼知道你會不會又看誰可憐又讓給別人?」

「妳對我也太沒信心了吧?」

文洛纓兩眼通紅。

「廢話!這陣子我滿腦子想的就是要幫你考上獎學金一起出國,結果你說放棄就放棄,完全沒有替我著想!」

方啟揚本來很愧疚,聽到這句話,火也上來了。

「什麼叫我沒替妳著想?我這兩個禮拜每天讀書讀到半夜兩點,覺都沒得睡,是為了誰?如果不是妳叫我去考,我才懶得幹這麼累的事。我根本不想去!」

「你根本不想去?」文洛纓瞪大了赤紅的眼。

「不,不是,」方啟揚覺得不妙,連忙改口,「我是說,我覺得出國留學沒有那麼重要……」  

「沒有那麼重要?你不是說『最重要的就是跟我在一起』嗎?根本是騙人!」

方啟揚越描越黑,真是一個頭兩個大,然而委屈也逐漸上升。

「就只會說我,那妳呢?妳有把我放第一位嗎?如果真的那麼想跟我在一起,一開始就不該去美國!」

「我……又變成我的錯了?我只是想去更好的學校讀書而已啊!」

「那我也只是想輕鬆過日子,又有什麼不對?我想禮讓老朋友,又有什麼不對?」

方啟揚一鼓腦把自己的心聲全說了出來。

「妳如果真的在乎我,就去找那個泉哥水哥棄權吧。臺灣的學校沒有什麼不好,而且我們可以一直在一起啊。」

文洛纓眼淚一擦,露出倔強的表情。

「我為什麼要做這種事?為了一個把朋友看得比我重要的男人?而且還是早就絕交的朋友。你的友情真的很不值錢耶!」

「妳再說一次!」

方啟揚心中最痛的一塊被戳中,厲聲大吼。

「說一百次你也聽不懂。」文洛纓咬牙切齒。「不過我確實錯了。我一直以為我們兩個是同心協力在追求同樣的東西,結果我錯了。我們兩個本來就不合,是被神明亂湊才在一起,這種戀愛根本就不是真的,我居然還以為我們可以幸福,真是大錯特錯!我以後不會再犯這種錯了,再見!」

「慢走不送!」

於是,在火爆的道別聲中,這段錯配的孽緣劃下了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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