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代金門戰地風情（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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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0年代金門舊影─救濟物資發放現場(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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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遠方的海與光塵，雨季的泛濫，唯美卻如簾幕般令人難以看透。稍不留神，不眠的字跡，就這樣為無情的世界著了一身寒意。你隨著防區舉辦紀念活動與八二三戰役參戰官兵，重回金門憶舊。當年悲痛的歷史，戰役的烙痕雖已是時過境遷，經過爺爺奶奶口耳相傳的故事歷歷在目，隨著反共政宣片搖旗吶喊，感覺就像心頭有根針扎著，於是，你帶著八二三炮戰的史料一同登陸金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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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回到民國四十七年八月二十三日下午六時三十分，那是個陰雲滿天的日子，暴風雨掩蓋整個金門，全島軍民進入備戰狀態，揭開震驚中外的「八二三砲戰」。先是共軍三架戰鬥機，從不同角度飛進金門領空，國軍立即以高射砲猛烈攻擊，眼見中共戰鬥機便快速脫逃，對岸砲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共軍向金門島群瘋狂濫射，只為一群漫天彈孔，向金門突然實施奇襲，碾出傷痕，彈砲狂襲金門，火光繼續蔓延，曾幾何時，砲彈聲在你我身邊轟然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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頃刻間，整個金門地動山搖，完全籠罩在一片硝煙和火海之中。遠處、耳際盡是槍炮聲，空氣中充滿炸彈爆炸的沈重回聲，死亡和毀滅的吼聲從天而降，一道道聲音刺穿耳膜，彷彿可聽見脈衝的心臟每分鐘超過一百下的跳動，血管中的血液如火山泥漿般滾動，白血球與紅血球強烈的星球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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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未曾停火，後聞其火力多指向金門指揮所、觀測所、交通中心、重點工事及砲兵陣地，而以金門防衛部指揮所及料羅灣為其主要射擊目標。中共六百多門大砲，噴火吐煙，塵土飛揚，兩個多小時下來，戰火還在燃燒，一共射擊了五萬七千多發砲彈，頓時砲彈如雨水般落下，又有多少人在這場戰爭中倖存。苦痛還在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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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過後，我們在滿是泥濘的道路上行走，在一點也不平坦的前路，還是照不到陽光，無論是眼淚還是鮮血，一步步踏著自己的前路。現在的你從「天下第一哨」馬山觀測站起身，望著對岸距離僅二公里餘的福建角嶼、大小嶝島，過去是觀測對岸動靜、心戰喊話及空飄文宣的軍事重地，眺望對岸廈門同胞憶想當年鄧麗君的心戰喊話，成排的播音器如牆般巍立，現今形成了戰地特殊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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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塵掩蔽天空，捲蕩世紀風雲，煙硝與陽光爭執出一道牆。中共向我金門猛烈砲擊，繼則海、空軍同時出動，在砲火之中，實行截襲，企圖癱瘓我指揮系統，摧毀我軍事設施，截斷我後方運補，伺機大舉進犯。當時對岸圍頭、蓮河、大嶝、黃厝、浯嶼等處陣地，均為我砲火擊中，冒出強烈火光隔岸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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嗣後中共鑑於日前之猛襲射擊，不能一舉摧毀我戰力，乃改用封鎖手段，企圖中斷運補，孤困金門，以砲火對金門灘頭、機場，實施遮斷阻止射擊，每當運輸機及艦船抵達，即集中火力，瘋狂轟射。金門砲兵採取主動，以中共砲陣地為目標，劃為圍頭、蓮嶝、廈門、烟墩山四區，分配各營火力；採用分區集火方式，向中共砲火行制壓及破壞射擊。啊，我們遭受猛烈砲擊的島嶼也是被凌亂腳步，所重覆踐踏的黑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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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你踏上位於金門東北角高峰「五虎山」上的「獅山炮陣地」，共有四座炮堡，為全國唯一坑道式的炮陣地。包括「坑道外展示區」、「震東坑道」、「炮堡一」播放獅山陣地和榴炮發展史、「炮堡二」的炮彈展示區及底火筒展示區。坑道底為八二三炮戰時自琉球美軍基地運抵金門的八吋榴巨炮，你彷彿望見因金門八吋榴巨炮威力，金門對岸火光四起、濃煙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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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這片土地上，走過為歷史見證的「八二三戰史館」。民國七十六年，政府於太湖榕園動工興建「八二三戰史館」，並於民國七十七年的三十週年慶時揭幕。館外美麗的景致，在紀念館的另外一方還有俞大維先生紀念館。「八二三戰史館」兩根大紅柱豎立大門兩旁，搭配上似廟的屋簷建築，走進館內，上方有個十二道光芒的圖騰，館內陳列戰役相關之文物、史料，及珍貴照片，讓你感受到當時戰事的慘狀及我軍奮勇抵抗的事蹟，撫今追昔，戰事已矣，死者杳然，轟轟烈烈的塵埃，以守護自由為名，已然化作歷史遺痕，如今還有多少人追憶那驚心動魄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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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發的八二三砲戰，交戰持續大約兩個月，但之後進入「單打雙不打」的對峙，在單號的日子就會有砲彈轟炸金門，這種砲彈叫做『宣傳彈』，裡頭裝載種種宣揚大陸好處的文宣。海水的味道烙印在腦中，強風吹的頭髮不安分的亂舞著，我們在這裡相遇，提醒共軍的威脅一直存在。在這一場慘烈的戰役當中，中共對金門一隅僅一百五十餘平方公里之地，發射砲彈量計達四十七萬九千五百餘發砲彈！交上戰火沒有因此熄滅，那些砲彈殼，日後居然成為金門製刀業的豐富資源，也因而造就獨具特色的名產-「金門菜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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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望太武山公墓，一縷縷忠魂英靈，你無法一一細數，都在金門前線勇敢的奉獻出自己生命，難以忘懷的一場夢魘，內心除了充滿無限哀思外，也感到死者已矣，但生者也是兩鬢已白。緬懷當年先烈們為捍衛台澎金馬安全的犧牲貢獻，馬革裹屍的英雄與烈士，志氣撼動乾坤，鏗鏘的身影迴盪寰宇，展現出威武不屈的聲勢，看著石碑上一個個不知名的名字以及一些寫著無名氏的無主碑，一股思鄉的情緒越形濃烈，恍如喝下一壺陳年的酒，有一點醉似的幾乎站不穩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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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行太湖旁的中正公園，穿過數十棵百年古榕樹的榕園，園內風光明媚，美不勝收。你邁開大步登上金門第一景-「莒光樓」，在開放觀光以後變成碧瓦紅磚、棟宇輝煌，最負盛名的金門象徵。樓內規劃為展示館，展示館史及金門現況等歷史文物。走過烽火歲月，金門已經聞不到戰爭的煙硝味。兩岸的春暖融冰替代了昔日短兵交接的緊張局勢。然而，你遙望太武山上的「勿忘在莒」碑，所留下堅決反共的憂患意識、居安思危精神，在現今的兩岸及國際政治角力氛圍中益顯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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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過戰史館、翟山坑道、馬山喊話站等戰役史蹟，並前往昔果山中心教練場見證外島駐軍建軍備戰的成果，期能緬懷先烈英魂，記取歷史教訓，喚起「戰爭無情、和平無價」真諦，你為曾經在金門奮鬥過的英勇軍民喝采!父親少年時雖歷經炮火洗禮，但已遠離大規模戰爭，而這段在砲火中逃難的痛苦經驗，金門人不會忘記的這一天，卻是身為金門人最刻骨銘心的戰火經驗，更是身上留有八分之一金門人血液的你最難忘的歷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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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個夜幕變籠罩下來，雨水洗滌過的滿天星子顯得特別明亮。你仰望晴朗的夜空，頗有伸手護住頭頂的衝動。晚餐在金門高梁酒的助興下，帶著幾分醉意，十年陳年高粱酒的作用下，你的想像隨著歷史的腳步走過八二三炮戰歷史遺痕，現今和平的歡悅在月光腹地裡載浮載沉，寧靜的生活真好。終於，我們守住了月光的邊境。你抬頭仰望晴朗的夜空，漁火通明的海面呼應著群星綻放的夜空，一眼望過去盡是閃閃發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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