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咫尺的愛情

有一種愛情,是近在咫尺的遙不可及。

和他是同桌了三年,可是苒苒卻從來沒和他說過一句話。即使在自習課出現了很簡單的問題,明明問問身邊的他就能解決,可是她依舊選擇問坐在後面的同學。

「妳是不是討厭他?」有人曾經私底下問過苒苒。

「不,我不討厭他。」

「難道妳喜歡他?」那個人接著問。

「我想應該也不是。」

「那為甚麼妳從來都不和他說話?」

「不知道。總覺得有一股不可抗力讓我不敢接近他,不是討厭卻也不是喜歡。這種感覺很奇怪......我曾經想過要換位置,但是卻又不想離開他的身邊。」苒苒回答。

直到某一個夏天的放學時分,本來一整天的晴朗,說翻臉便翻臉的下起傾盆的雨。

早晨出門的時候篤定今天不會下雨的......。苒苒在心中嘀咕,看著許多同學紛紛披起外套,奔跑著離校。除了淅瀝淅瀝的雨聲,嘈雜的嬉鬧已經不見了。

校園內彷彿只剩下苒苒一個人。

估計這雨一時半會兒也停不下來,在這樣待下去也不是辦法。苒苒終於披起自己的外套準備朝雨中奔去。

剛剛離開避雨處。一步、兩步、三步......陽光忽然打在她臉上,四周也沒有雨淋在自己身上,當以為雨已經停而緩下腳步時,若有一物從後面撞了上來。

他,正為她撐著傘在太陽雨下。

「這樣淋雨,明天會感冒的。」他輕聲地說。雖然雨依然滂沱,但苒苒仍是清楚聽見了。

那一刻,苒苒明確地察覺自己心動了。

後來又是一如既往平淡的校園生活。一切事物都沒有改變,除了苒苒的情感。

似乎是喜歡上了。

冬天,苒苒不太舒服的蜷縮在一塊。但是問怎麼了,她卻也不回答。

快上課的時候,她從廁所回來後便趴在了桌上。

忽然,一張似棉襖的東西蓋在了她的腿上。定睛一看,上頭繡著他的名字。苒苒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看向同桌。

他也正看著她,幽幽地說:「妳們女生真是太愛美了吧。這麼冷的天氣還穿裙子,都不怕凍到嗎?」說著,悄悄遞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妳裙子髒了,外套先借給妳擋擋吧。」

苒苒一楞,戰戰兢兢地掀起外套,看向自己的裙子。太尷尬了......「那個」還被同桌發現。

她紅著臉別過頭,那一天她就沒再專心聽講過,腦海中只假想了千百萬種,自己的窘樣可能會被他如何解讀。

「外套幫我洗一洗,明天再還給我吧。」他在放學的時候囑咐。

那晚,在將外套拿去洗之前,苒苒將它緊緊抱住,開始嗅起來自他身上的氣味。

原來他身上的味道,是這個樣子。有淡淡玫瑰的香味,味道之輕若不靠近鼻尖根本無法察覺。

聞著味道,她開始想著他的好,似乎不僅這些。

有時候午餐會把自己便當裡好吃的分一些給她、如果前一天忘記寫功課,他會提前一節課將習題拿出來借給她抄、如果上一堂課忘記抄寫課堂上的筆記,或是上一節課聽不太明白,他就會利用下課時間細心講解...…

明明自己一句話都沒說,可是他卻能對她做到幾乎無微不至的關心。

苒苒忽然好奇起,這些事情的原因。同時也察覺了自己早已經被他的溫柔打動。

「難道妳喜歡他?」

「嗯,喜歡。」苒苒莞爾。

轉眼已經聽見驪歌的前奏響起,倏忽間又快到了鳳凰花開的時節。

除了大家耳熟能詳的西洋情人節和七夕情人節,其實每個月的十四號都是情人節。例如四月十四的黑色情人節,是給那些還單身的男女所準備的。

「傳說在這天告白,只要對方單身,就必須答應妳。」閨蜜告訴苒苒。

如果再不說似乎就沒機會了,即使會失敗、即使這只是傳說,苒苒也不想留下遺憾。

她一大早就準備好了,還特別抹上淡妝讓自己看起來更精緻。

「妳......今天看起來特別不一樣。」他的視線就沒離開過苒苒。

「快畢業了......我想把我的心意告訴我喜歡的人。」這是苒苒第一次、三年來第一次開口和他說話。

「咦?妳跟我說話了?」他訝異的張大嘴。

「對啊,因為我想再不說就沒機會了。」苒苒徐徐開口。語氣的平淡是裝出來的,內心的波濤洶湧才是真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過來了。大家都知道這麼長的時間中,始終只有他在和苒苒說話,苒苒卻一句話也沒說過。

明明近在咫尺伸手可得,彷彿兩人之間有一道遙不可及的海洋。

「我喜歡你。」苒苒對他說。「他們都說今天被告白的人只要沒有對象都不能拒絕喔。」

「我不會拒絕的。」他很快地馬上接下去說。

「我不會拒絕。因為我等這個告白......很久了。」

他說,妳就沒想過嗎?為甚麼三年來我們都是同桌嗎?為甚麼妳每次偷偷覬覦我碗裡的食物時,我總是會發現嗎?為甚麼我會對妳的一舉一動、甚至只是一個微妙的眼神,我都能猜到妳在想甚麼嗎?妳就沒想過為甚麼我唯獨對妳溫柔嗎?

我很慶幸那天的雨很大,掩蓋了我的心跳聲。

「我喜歡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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