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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大腦陷入渾沌的阿嬤

      阿嬤已經不會像耳邊蚊一樣的催促我快點結婚了.

      因為她現在有幾乎一半的時間可能連自己也不認識,值得開心的是他還叫得出我的名字,即使常會叫錯,我還是看得出她眼裡認得我的光芒.一天之中同一句話,或同一個動作,她會不斷重複個十幾次,言語越來越不達意,讓旁人需要絞盡腦汁地揣測她的表達.

      「那個洞有洞.」她坐在院子邊的晒衣場板凳上,指著角落的鐵桶跟我說.

      「恩.有洞.」我歪著頭附和她,但其實我聽不懂.

      「那個洞有洞.」她又再一次指指鐵桶,接著看看我,像是需要我做點什麼.

      「恩…什麼洞?」

      「那個洞…那個洞…」她比剛剛更激動地想多做解釋,對著鐵桶比手畫腳,但最後字尾也只有多補上兩個字:「有洞…」見我聽不懂擺出一臉痛苦表情,但我能怎麼辦,我只能手指過去戳戳鐵桶.

      「沒洞了.」我把鐵桶倒蓋起來.

      她開始翻身上的衣服褲子,皺巴巴的雙手緩慢顫抖,無力地反覆拉了幾次腰上的鬆緊帶都無法拉開,不明的動作讓我擔心她著涼趕緊幫她把衣服穿好,她半放棄坐在板凳上抓抓腋下衣袖又說同樣兩個字:「有洞…」

      我試圖轉移話題,但阿嬤在我身邊卻像在月球般難以傳達訊息,以前她還清楚時,十句話總會有一句是氣呼呼地叫我快點娶一個.

      「人家沒有嫌你就好了.」她最常說這句話.

      是不是現在已經聽不到了.

      注視她消瘦到只剩一層軟嫩皮包著骨的手臂,時間正一分分的在帶走她,我很想說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最近三個月,她日也不睡,夜也不眠,不知道是身上病痛讓他睡不著.還是這時的她不敢睡覺,每次都看到她一臉打瞌睡的表情,然後又硬撐起眼皮,勸她就躺著好好睡覺,她不要,好不容易哄到她躺下,側著身捲曲的身體休息不到十分鐘又被她驅使爬了起來.所有人都困擾,但她還笑得出來:「沒關係啦,這樣就好.」

      扶著她搖搖欲墜的身軀走過狹窄的房間走道.她口中不斷的念著.

      「我們麟麟最乖了.」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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