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迎風而立(風立ちて「RAISER OF GALES」)

1960年3月,溥儀被分配到北京植物園擔任園丁以及賣門票的工作,1964年,調到全國政協文史資料研究委員會任資料專員,並擔任第四屆全國政協委員。

二郎也在這個時候被釋放,並在北京暫時住了下來,在那裡開啟人生當中不同的生涯。

後來,為了讓自己能夠跟當地的人民打交道、互動,所以他決定去報考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學習華語。

過程中,二郎所講的華語十句裡頭有八、九句文法不是很正確,但是他沒有因此灰心喪志,也不在乎別人怎麼嘲笑、羞辱自己,因為二郎的「毅力」與「意志力」是幫助他努力向上的最佳動力來源。

就此同時,老師也發現二郎的「音感」非常好,有助於學習。

就這樣,他學會說著一口流利的華語,還學寫漢字。

在學校就讀的那一段時間,二郎也順便教了幾位自己認識的中國學生一些日語,藉此作為中日雙方的文化交流。

很快的,他逐漸適應跟故鄉日本完全不一樣的生活,同時也開始學做中國菜。

也在這個時候,二郎透過住在當地的日本友人收到了菜穗子的回信。

他認真的看著上頭的字句,激動到淚水奪眶而出…

二郎:[菜穗子…謝謝妳,妳果然沒有把我給忘了…]

他閉上雙眼緊緊的握住信紙…

昭和二十二年1月,浩與嫮生終於回到日本和慧生團聚。

深夜…

嵯峨家…

浩:[溥傑,你一定要平安無事…]

嵯峨   浩安靜的撫摸自己全家福的相片…

回到自己家鄉的浩在父親經營的學校擔任書法老師的工作。

七年過後,依然完全沒有丈夫的消息,但是她依然不斷寫信給音訊全無的溥傑…

雖然明白那些寄出去的信不太可能被自己的先生收到,但這是她懷念溥傑唯一的方式。

慧生:(十七歲)[我回來了。]

浩:[妳回來啦。]

浩:[嫮生還沒回家嗎?]

慧生:[她說今天傍晚要跟同學練網球所以會晚一點回來。]

慧生:[!?又再寫信給爸爸?]

浩:[對…像寫日記一樣…]

慧生:[………]

1955年,在北京中南海的西花廳裡,中華人民共和國政務院的總理周恩來收到了一封來自日本東京的信,信是一個十七歲的女孩子所寫的,周恩來讀完信之後,被深深地感動了。

「尊敬的中國總理、伯伯、先生:

我是偽滿戰犯愛新覺羅.溥傑的大女兒,名叫慧生,這封信是我背著所有的親人寫給您的,因為我太思念我的阿瑪了,相信伯伯一定能理解一個十七歲女孩現在的心情。

我的華語很不好,但我還是要用我在日本學的華語給您寫信,我的阿瑪久無音訊,我和母親都很擔心,我不知道給日夜思念的阿瑪寫過多少信,寄過多少相片,但卻從沒收到過一封回信,只好望洋興嘆!

雖然中日兩國體制不同,人們的思想各異,但是骨肉之情在中國與日本都是一樣的,若周總理也有親生骨肉,自然也能理解我和小妹思念父親的情分,更能體會到扶養我們姊妹長大成人而又望眼欲穿想見到父親的我母親的一顆心,您一定知道我此時既急切而又痛苦的心情!

現在,日本與中國沒有外交關係,但是我的家庭卻是由中國的阿瑪和日本的媽媽所組成的,我們全家人都真心誠意地期待中日友好,這是任何人也阻擋不了的力量!

媽媽恨不得一下子飛到阿瑪的身邊,我也盼望著兩人早日團聚,正是為了這些事情,我現在拚命地努力學習華語,希望自己能為中日友好做點事情,能夠為架設中日友好的橋樑添磚加土。

謝謝,拜託了!請伯伯能將這封信連同相片一起轉交給我親愛的阿瑪,並衷心希望能允許我與阿瑪通信…」

周恩來的心顯然被這十七歲的女孩所寫的信給震撼了,他能完全理解這孩子的思父之情,慧生在這個時候已經有十一年沒見到自己的父親了,據說,慧生寫的這封信,百忙中的周恩來竟然一連看了兩遍,儘管在此之前,李玉琴也給周恩來寫過類似的信,但身在國內的李玉琴顯然沒有像海外的慧生那麼幸運,誰也說不清李玉琴的那些信是怎麼石沉大海的,後來周恩來對身邊的秘書說:[我就喜歡這樣的孩子!年輕人嘛,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有勇氣,慧生這個孩子,就有中國滿族青年的血氣,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倒願意見見她。]

後來,按照周恩來的指示,有關部門將十七歲的慧生的信和相片一併轉交給關押在監獄中的溥傑,他還特別指示撫順戰犯管理所,說自己已經允許溥傑與住在日本的家屬通信,同時還專門讓秘書給慧生寫回信,告訴她:「他已經允許慧生的阿瑪與家人通信聯繫了。」

接著,周恩來就想到了溥儀與其他偽滿州國的戰犯,所以又指示最高人民檢察院研究這個問題,1955年6月,他們做出決定:「允許偽滿戰犯跟他們的家屬通信和見面。」

最先接到獄中來信的自然是日本的嵯峨家,信是由日本的紅十字會轉交,是溥傑寫給自己的大女兒慧生的。

昭和三十年,秋季…

度過漫長的歲月之後,某一天,信箱裡終於出現了溥傑的回信,原來…

溥傑:「父親現在待在撫順,我過得很好,不用擔心,我很高興能收到妳的信,這一切得歸功於慧生,她將信寄給周恩來(生於江蘇淮安,字翔宇,曾用名飛飛、伍豪、少山、冠生等,中國共產黨及中華人民共和國主要黨和國家領導人之一,中國人民解放軍創始人之一,中國無產階級革命家、政治家、軍事家、外交家。)總理,聽說周總理對慧生的華語水準讚賞不已,而且總理也誇獎她是個勇敢的女孩子。」

一直到這個時候,嵯峨   浩才明白慧生平時為什麼那麼刻苦地學習華語,那時,嵯峨一家人全都感到無比歡欣,慧生捧起阿瑪的信,撲通一聲跪倒,泣不成聲地說:[總理伯伯,有朝一日回到中國,我一定要去拜訪您!]

她話一說完就從身上取出一張自己的相片,用漢字工工整整地寫了一句話:「贈送給最尊敬最信賴的中國總理周恩來伯伯。」

周恩來人性的光芒是感人至深的,但是在和家人通信的這個問題上,溥儀的想法不僅與周恩來無可比擬,而且和溥傑也相去甚遠,溥儀堅決反對溥傑與其日本愛妻之間的通信,他一直都主張溥傑和嵯峨   浩一刀兩斷,溥儀當然沒辦法理解無論生理還是心理全都正常的溥傑與嵯峨   浩的情感,獄中溥傑思念愛妻、愛女常常肝腸寸斷,這種心情,溥儀哪裡能領悟呢!

浩:[!?慧生,這封信是妳什麼時候寫的?]

慧生:[我知道媽媽很擔心爸爸,其實我自己也很煩惱,再看到媽媽寫了那麼多信給爸爸,所以我也想盡一分心力,於是私底下瞞著大家寫信寄給中國總理周恩來伯伯。]

嫮生:[姊姊真厲害!看妳平常一副乖巧的模樣,沒想到做出來的事還真驚人。]

浩:[妳真是個乖女兒。]

深夜的撫順戰犯管理所…

監獄中…

溥傑:「慧生寄來的信,我反反覆覆看了很多遍,雖然中日思想不同,但是親情是永遠不變的,周恩來總理說:將來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見見慧生這個孩子。」

慧生:「我一定能瞭解爸爸現在的心情,期待與爸爸相會,因為媽媽是抱著這樣的心情扶養我們長大,爸爸你知道嗎?」

溥傑:「雖然現在中日交惡,但是由中國人父親和日本人母親所共同築起的這個家庭,一心為了中日友好而努力,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阻止的。」

日本東京…

浩:[慧生,妳是為了寫信才去學華語的!?]

慧生:[也不是完全因為如此,這只是原因之一而已…]

浩:[謝謝妳,慧生…]

嫮生:[姊!妳真是的,都不告訴我,好狡猾喲!]

慧生:[才不是呢!因為妳跟媽媽在中國逃避戰亂的時候,我什麼忙也幫不上,但是我希望為妳們做點事。]

浩:[謝謝妳…我以妳們兩個為榮…]

溥傑:「浩…妳把女兒們教得很好…」

溥傑:「…慧生…謝謝妳…謝謝。」

慧生在大學唸書時,同班男同學大久保   武道對她相當傾心,並且展開強烈的追求…

一天,兩人約好在咖啡廳見面,大久保在她面前拿出了一把手槍!?

大久保:[沒有妳的日子我沒辦法活下去,妳願意跟我一起去死嗎?]

回到家之後的慧生思考之後寫信給他:「沒有你我也不能活,我願意跟你去死。」

1957年12月4日,兩個人在修善寺搭上了計程車從東京來到位於日本靜岡縣東部的伊豆半島的天城山隧道入口「註:日本知名作家川端   康成所撰寫的小說(伊豆の踊子《伊豆的舞孃》)當中所描述的隧道」…

在路途中…

坐在座位上的慧生與大久保抱持著沉重的心情,他們用空虛的眼神互看對方許久之後,兩人隨即閉上雙眼將彼此的手疊在一塊兒…

目的地抵達…

此時已是黃昏時刻…

大久保向司機付了車錢,牽著慧生的手下了車子…

司機:[年輕人,現在太陽快要沒入地平線了,天色昏暗,家人會擔心的,我看你們先回去吧!]

大久保:[不用了!我在某一年的暑假曾經來這裡露營,路況很熟,所以不會有危險。]

司機完全沒有察覺到事情的異狀,只是:[喔~]回應了一聲,就將計程車引擎發動,調頭離開。

夜晚終於降臨…

慧生和大久保頭也不回地走進了樹林…

這時的天空上飄起了間歇性的小雨…

臨死之前,大久保替慧生戴上了戒指,可是看到她泣不成聲的的模樣還以為慧生後悔了,她一邊哭一邊解釋說是因為自已回想起自己敬愛的父母,但絕對不是反悔…

可是…

昭和三十二年12月…

在某個下著雪的冬夜,嵯峨家接到一通傳來惡耗的電話…

[鈴鈴鈴~(電話鈴聲)]

浩:[喂~!………!?殉情…]

[碰!(槍聲)]

1957年12月4日,慧生離家之後便沒有再回家,一直到當年的12月10日才被人發現與同校的男學生大久保   武道一同陳屍於日本靜岡縣的天城山八丁池畔…

兩人的遺體被發現時,慧生頭上有彈孔,左手無名指上戴著婚戒,枕在大久保的左手臂上,還有兩人剪下的指甲與頭髮被包在白紙裡頭,埋在附近,所以警方判定這是一起殉情事件,兩人以大久保帶來的手槍自殺,新聞被報導出來後,將這件事情稱為「在天國結合的戀愛」,不過在母親嵯峨   浩看來,有許多跡象顯示慧生並不喜愛大久保,甚至對大久保的追求而感到困擾,又或許應該是大久保脅迫慧生與他同歸於盡,究竟到底是出於真心的殉情或是單方面的情殺,就成為一樁懸案了,這個案件,後來被稱為「天城山心中」,甚至被片商拍成愛情電影。

早先有個傳言,說是醇親王府出生的大格格都會早夭,而溥傑的大妹也早死,因此嵯峨浩在慧生年幼時也很擔心這個傳言,而慧生果然還不滿二十歲就死去,一直到慧生過世之後,溥傑才得以與浩、嫮生團圓,但是卻只能見到慧生的骨灰,這時距離他們父女分別,已經過了十八年。

根據新聞媒體指出,慧生是和日本學習院大學的同學大久保   武道殉情自殺…

但是遭受到打擊的母親嵯峨   浩始終不願意相信這件事…

更不用說去勇敢面對它…

慧生是如此樂觀開朗的女孩子,怎麼可能做出自殺這種事呢?

浩就這樣一個人坐在自家內的佛壇前默默的看著慧生的遺照…

她終於再也抑制不住失去愛女的悲傷情緒,眼淚慢慢的從臉頰上流了下來…

身在中國撫順戰犯管理所的溥傑,聽聞惡耗,傷心欲絕,想起數年前,慧生用羞澀的華語寫信給中國國家總理周恩來,請求准許父親與日本妻女通信,誠摯果真感動了周總理-如此體貼純潔的女兒,竟然受到性格異常極端的悲觀男友影響,葬送了寶貴青春,溥傑嚎啕大哭,於是寫下了懺悔詩:

「嗚呼慧兒!吾三十有二生汝,五十之年喪汝,在此駒隙十八年中,因我之故,曾使汝茕孑東籬寄食,複使汝焦側北京上書;還使汝瑩雪成恨,禍發天城荒麓;終使汝棄樂習文,反致溝通中日文化大志成空,還使…罪咸在我而禍偏及汝。」

(一)

「嗚呼慧兒!吾為汝父,負汝實深,死者已矣,生者何堪?有母飄零;有妹無告,罪咸在我,苦汝深矣!負汝深矣!!嗚呼慧兒,偏有此父,已矣已矣,恨何有極!!!」

(二)

「嗚呼慧兒,吾爲汝父,而悼汝哭汝,悼也無及,哭亦奚益!生睽萬裏,死亦殊途,清夜捫心,徒濺空淚,嗚呼慧兒,嗟何及矣。」

(三)

「嗚呼慧兒!吾伏枕哀吟,汝不可聞,我懺我慟,汝豈或知?嗚呼慧生!汝其瞑目于地下,乃父將迎爾骨還吾故土,嗚呼哀哉!」

周恩來知道慧生殉情身亡的事實之後,除了親自到獄中安慰溥傑以外,還跟他要了一張慧生的相片,作為紀念。

昭和三十五年12月,一年前特赦出獄的溥儀來到戰犯管理所探望溥傑。

溥傑:[大哥…(兄上…)]

溥儀:[弟弟…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就算外頭天氣很冷,我也要來見你…來,坐!(弟よ…よかった…わざわざ…あリがとございまっす!)]

溥儀:[出獄以後你打算怎麼辦?(ここを出たらどうするのだ?)]

溥傑:[   …回到北京去…和浩…嫮生一起居住。(…北京に戾リ…浩と…嫮生とともに生きます。)]

溥儀:[都這樣了你還找日本老婆回來啊?要不然找個中國人再婚不就得了?(彼女を呼び寄せようというのか?妻が必要なら中囯人と再婚すればいいではないか?)]

溥傑:[哥哥,我們之間是互相信賴,真心相愛的夫妻,現在能跟浩重新一起生活,我也是忍耐了那麼久才等到今天。(兄上,私たちは互いを信じ,愛し合う夫婦です,浩との日々を取リ戾すことだけを支えに,私は今日までどんなことにでも耐えることができたのです。)]

溥儀:[………]

溥傑:[…所以,我還是不能接受哥哥的忠告。(…ですから,兄上のご忠告に従うことはできません。)]

溥儀:[唉~說的也是,我們從皇上與愛卿的關係展開時,在浩的問題上,你從來都不願意讓步…(思えば~私たちが皇帝と臣下だった頃から,お前は浩のことだけは讓らなかった…)]

溥傑:[………]

溥儀:[隨你便吧…(好きにすればいいさ…)]

溥儀的弟弟溥傑也於1960年11月獲得特赦而被釋放(11月19日簽署特赦令,11月28日執行)。

溥傑被特赦之後,周恩來主張把嵯峨   浩從日本接過來,但是所有人當中卻只有溥儀反對,因為他認為浩是日本派來監視自己的間諜,就在周總理說服溥儀之後,她和嫮生動身前往中國大陸,從東京到香港,於1961年5月12日抵達廣州與溥傑團聚,5月17日回到北京居住,兩人共度餘生。

至於不習慣在中國生活的嫮生則是選擇返回日本,另外開啟人生當中嶄新的起點。

1968年,愛新覺羅.嫮生與同嵯峨家有深交的福永家次男福永   健治結婚,婚後更名為「福永   嫮生」,健治是嫮生姨丈的侄兒,同時其父系祖先可遠溯至宇多天皇(日語:宇多天皇/うだてんのう;867年6月10日-931年9月3日,名定省(日語:定省/さだみ),日本第59代天皇,887年12月5日-897年8月4日在位。),兩人育有五名子女:長女雅子,就職於東京的三井不動產株式會社;長男福永   恆明,在豐田自動車株式會社就職;次子福永   行良曾於北海道的福祉學校學習;三子福永   浩伸,在父親經營的老人公寓裡幫忙;次女典子則是在武庫川女子大學藥學部就讀,其中行良曾經在北京第二外國語學院留學兩年。

嫮生一直致力於中日友好,目前,她居住在兵庫縣西宮市。

1980年以後,溥傑擔任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常務委員會委員,全國人大民族委員會副主任委員。

1991年11月28日榮獲日本立命館大學頒發名譽法學博士學位。

後來,在溥傑與浩、慧生的努力之下,日本和中國大陸終於建立邦交,兩國和平共處。

身分為漢人的護士李淑賢(她是清朝末代皇帝溥儀的第二任也是最後一任妻子。)曾經擔任醫院的工友,後來在中華人民共和國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的安排下認識了成為公民的溥儀,之後於1962年結婚,而她自己在之前曾經結婚兩次,李淑賢與溥儀兩人沒有子女,溥儀在1967年過世之後,李淑賢就從公眾視野中引退。

歲月流逝,八年後的某一天,史無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已經開始了,生活中所有的一切秩序,甚至連紅綠燈的涵義也被顛倒過來,溥儀在騎自行車回家的路上忽然遇到了一批被紅衛兵押著遊街象徵牛鬼蛇神的隊伍,溥儀赫然發現,在那些戴高帽、脖子上掛有牌子的群眾當中,居然有當年關押他與溥傑的撫順戰犯管理所的典獄長!?

溥儀急忙走上前告訴那些紅衛兵說:[同志,你們一定弄錯了,我認識這個人,他是好人。]

結果紅衛兵只大聲回答他:[帝國主義者!反革命分子!叛國者!]

溥儀:[同志,這肯定是個誤會,我認識這個人,他是個好人。]

紅衛兵A:[你是誰?]

溥儀:[我是個園丁。]

紅衛兵A:[除非你加入我們的行列!否則給我滾開!]

紅衛兵A:[造反有理~!一反到底~!]

溥儀無奈的看著站在眼前遭到批鬥的典獄長,不曉得該如何幫他…

溥儀:[他究竟做了什麼事?]

紅衛兵A:[他被指控!]

溥儀:[!?指控什麼?]

紅衛兵B:[帝國主義者!]

紅衛兵C:[反革命分子!]

紅衛兵D:[叛國者!]

紅衛兵A:[交代你的罪刑!]

典獄長:[我沒什麼要交代的…]

紅衛兵A:[向毛主席(毛澤東「中國現代政治家,戰略家和思想家,字潤之,原籍江西吉水,湖南湘潭人,畢業於湖南省立第一師範學校。」)磕頭!跪下!]

紅衛兵A:[交代你的罪刑!]

典獄長:[我沒什麼要交代的…]

紅衛兵A:[跪下!]

紅衛兵們:[造反有理~!一反到底~!]

紅衛兵A:[交代你的罪刑!]

溥儀:[等等!他是個老師!他是個好老師!]

溥儀:[你們不能這樣對待他!]

溥儀著急地大喊,可是那些那些紅衛兵根本聽不進去,硬是將他架離現場。

紅衛兵B、C、D用力粗魯的推開溥儀,但是他依然死命掙扎,想替過去曾經幫自己和溥傑還有那些偽滿戰犯做思想改造的典獄長說一句公道話,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紅衛兵:[滾!滾!滾開~!]

溥儀:[你們搞錯了~!他是個好老師~!]

[碰!]

溥儀應聲被推倒在地上,他默默抬起頭看著眼前的情況,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所發生的一切…

接下來,女紅衛兵們跳起「忠字舞」,唱起了「革命造反歌」。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拿起筆~,作刀槍~,集中火力打黑幫~,♪

革命師生齊造反~,文化革命當闖將~!♪

忠於毛主席忠於黨~,刀山火海我敢闖~,♪  

革命後代舉紅旗~,毛澤東思想放光芒~!♪

歌頌毛主席歌頌黨~,黨是我們親爹娘~,♪

誰要敢說黨不好~,馬上叫他見閻王~!♪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要革命,就跟我走,不革命,就滾他媽的蛋!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革命無罪,造反有理!

殺!殺!殺---嘿!]

傍晚,溥儀一個人來到了紫禁城的門口,並從口袋裡拿出零錢向售票口買了一張門票。

黃昏時刻…

紫禁城的太和殿內…

皇帝寶座前…

兒童紅衛兵:[站住!]

溥儀:[!?]

兒童紅衛兵:[你不可以到那裡!]

溥儀:[你是誰?]

兒童紅衛兵:[我是管理員的兒子,在這裡負責看管皇帝的寶座。]

溥儀:[喔~是這樣啊!我以前住在這裡,那就是我坐的地方。]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自己很久之前當皇帝舉行登基大典時坐過的位置。

兒童紅衛兵:[你是誰?]

溥儀:[我是中國最後一個皇帝。]

兒童紅衛兵:[證明給我看!]

被搞糊塗的溥儀一個人回到了紫禁城,那裡已經沒有任何遊人,他獨自一人登上太和殿,在那裡,他對看守寶座的兒童紅衛兵說:[我是中國最後一個皇帝。]

為了證明這一點,兒童紅衛兵讓他在寶座上坐了一會兒,接下來溥儀從寶座的坐墊下拿出五十年前從大臣陳寶琛那裡取來的蟈蟈籠子送給兒童紅衛兵,在夕陽的映照下,一隻蟈蟈從籠子裡爬了出來…

最後一刻,他終於自由了…

北京。

溥傑的家的小四合院裡。

一群紅衛兵闖了進來,他們衝進廚房,看到裡頭那些貼著日本商標的醬油罐子、醋瓶子,就立刻動手砸個稀巴爛,溥傑的愛妻嵯峨   浩嚇得縮成一團,連動都不敢動,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們高呼:[偽滿皇帝的弟弟!日本帝國主義的狗特務!趕快低頭認罪!]

看不慣那些紅衛兵暴行的溥傑馬上站出來對他們大喝一聲:[誰在耍野蠻!你們究竟有什麼理由?得到誰的允許?居然敢跑到這裡來胡鬧?]

但是他們依然聲嘶力竭地大喊:[你們罪大惡極,還不低頭認罪!]

那些紅衛兵像是抓狂似的,將廚房還有四合院、房間裡頭弄得一片混亂…

紅衛兵們將屋子裡砸的亂七八糟之後,就回頭對兩人大聲吼叫:[別認為這筆帳就此算清,我們明天還會再來,鬧到跟你們有完沒完!]

離開之前,他們還偷走了嵯峨   浩從日本帶來的相機,望著滿地的玻璃碎片和醬油,溥傑、浩為這件事感到迷惑不解,只好將大門關上並收拾那些被弄壞的東西。

第二天,紅衛兵果然又來了,他們在門外叫囂了好一陣子…

紅衛兵們:[漢奸特務滾出來!]

就這樣在外頭這樣鬧了好久,最後終於離開了溥傑的住家…

除了五格格韞馨(愛新覺羅氏,乳名「悅格」,字「蕊潔」,又名「金韞馨」,生一女三男。)以外,溥儀的幾個妹妹也被紅衛兵闖進家門裡頭大肆喧鬧…

其他家族的那些金銀首飾、字畫古董、還有偽滿國務總理鄭孝胥所留下的印章等,也被紅衛兵開來的卡車載走了…

這所有的一切,他們都感到無可奈何…

二郎在此時也成為被紅衛兵批鬥的對象,受盡恥辱。

他在北京經歷過文革風暴之後,決定要從北京首都國際機場搭飛機回去日本東京居住,並且展開新的生活。

二郎:[再會了,中國大陸,謝謝,異鄉的朋友們,如果有緣的話再見面吧…(華語)]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