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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當末日來臨,我想要聽你說真心話

一、

      時鐘秒針行走的聲響規律地劃破寂靜。

      她在一片黑暗中翻閱起通訊軟體裡的對話紀錄。

      她看著他社交軟體上的個人簡介──二十八歲、高職戲劇科畢、夢想成為演員、在超商打工維生、與父母同住、興趣是玩樂團。

      她告訴自己:「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人啊。」也許要到世界末日那一天,她才說得出口:「雖然我是個一事無成的人,但我真的很喜歡你。」

      他和她有不同國籍、兩人間唯一得以用來溝通的是他的母語,除此之外沒有共通語言。她只是總覺得自己一個眼神、一個音調,他就能理解那深層的、連她自己都要透過他才得以恍然大悟的「自我」。

      她其實希望世界末日到來,希望彼此轉世投胎後能變成同一種人,同樣的國籍、同樣的母語……不,或許那些並不重要。

      她只是想成為能和他相愛的人。

      當世界末日來臨,也許我就能有勇氣告訴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哪怕只有一秒鐘也好。

二、

      當她把親手寫的信遞給他時說道:「這是不用看也沒關係的信。」

      他連忙搖頭否定她,「不對不對,我會看的!」邊慎重地以雙手接過,低頭舉到自己眉間的高度。

      ──她喜歡他總是能以誠懇卻有趣的方式尊重一切。

      ……最後一次見面時,她將兩人合照的唯一一張拍立得剪碎還給了他。

      她的手機裡至今卻仍留存著那張拍立得的翻拍照。沒有設定成桌布,就只是小心翼翼地、不起眼地收藏著,克制著不去點開,卻從未捨得刪除。

三、

      那時他避開了和她交會的目光,低頭掩飾眼底那種對自己失望、甚至感到絕望,卻又無能為力的落寞。然後開口:「像我這種人……沒辦法和妳交往。」──她仍記得這句話,她覺得自己彷彿清楚聽見了他內心最真實赤裸的自言自語。

      她想問:「如果是世界末日的話,你會願意和我待在一起嗎?」

      「如果是世界末日的話,我想我就會不顧一切跟妳在一起了吧。」她總覺得如果末日真的來臨,他可能才終於會如此回答。

四、

      她對他說:「我不會說『請跟我交往』或者『想要和你交往』。」、「我不會要求你關心或是陪伴我」……那究竟是要些什麼呢?那時他問,她答不上來。

     

      要的就只是一天,或者幾個小時。

      ──只要能一起散步走一段路就夠了。

      那就是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

      但多大的幸福,就會帶來多大的空虛。

      分別過後,一小時、一天,仍止不住眼淚。

      一週、一個月,仍食不下嚥,止不住惆悵。

      「但是如果還能見到那個人的話,我想活下去。」於是連結束這種傷感都辦不到。

五、

      說著「像朋友那樣」,卻又好像不是那種心情。

      明明那麼打算著,卻沒能以那樣的心態應對進退。

      忍不住想湊近。

      忍不住想被湊近。

      忍不住彼此湊近。

      像吸得越緊就越難分離的磁鐵。

      ──這樣的話,分別時就會更加疼痛。

      黏在一起的話只會一同無能為力地下墜。

      ──如果說就算推開對方,雙方也只會各自摔得粉碎的話。

      你會願意再握緊我的手嗎?

六、

      如果末日來臨,你願意原諒並重新面對我了嗎?

      怎麼樣的答案,或者純粹而不具意義、無關緊要而渺小的,都沒關係。

      ──當末日來臨時,我想要聽你說真心話。

      無論你說什麼我都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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