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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當末日來臨,我想要回到過去

社會冰冷的外衣逐漸消融,一顆又一顆隕石墜落在世界各地,在巨大的衝擊下,所有在印象中無比堅固的事物紛紛支離破碎,幾百米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倒塌,山體坍塌甚至有的被轟出了一個大窟窿。

城市陷入鮮紅奪目的火光之中,慘叫聲在漫天煙塵裏擴散,二十分鐘前的繁華已然化為廢墟,各處一片狼藉。

「咳咳...咳咳咳....」咳嗽聲不由自主從喉嚨發出,身上的藍色西裝變得破破爛爛,染上災難的灰色;左手手肘不知何時受傷,鮮血將衣服染上深紅色。

腦袋裏就像有一臺轉動的風扇,攪動著腦袋,以至於眼前的一切模糊不堪。整個人在街道旁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便跌坐在一旁,手掌撐在粗糙的地面上。

褲袋裏的手機“嗡嗡”作響,遠處的聲音也隨之傳入耳中,有人呐喊著某個人的名字;有人失控聲嘶力竭地尖叫;有人大喊著“救救我”、“疼”之類的詞語。所有的聲音交織出現實的輪廓,讓迷糊的大腦掌控了主動權。

拿出口袋中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爸爸”兩個字,接通了電話,另一頭傳來焦急的聲音。

「兒子,你沒事吧,你現在人在哪里呀?」

不知覺地“啊”了一聲,我才發現除了左手的傷口之外,左腳小腿處傳來了更為激烈的疼痛感,一根細小的鐵條就插在腳踝上方15釐米處,並沒有穿透而過,似乎被骨頭擋住了。

「吉隆玻,公司外面的街道。」我才剛說完吉隆玻,電話那頭就傳出了哭泣的聲音。

「我算是受了些輕傷吧,總之現在還很安全。」看著遠方再也發不出聲音的同類,自己的確算是輕傷。

爸爸似乎也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根據新聞報導,剛剛共有四顆隕石墜落在吉隆玻,但更重要的是...

「快逃!離開吉隆玻,那裏還有1個小時就會被淹沒。」我聽得出這是媽媽的聲音,也許過於激動,聲音帶著些微顫抖:「海嘯...是海嘯...」

不知為何,此刻的大腦異常的清醒,或許是肉體的疼痛在刺激著自己,即將到來的死亡與海嘯畫上了等號。自己有多久沒有看過大海了,沒想到臨死前還有這麼個機會。

「盡力逃吧,要活下去!」爸爸的聲音再一次響起。說起來自己在這座城市打拼了8年了吧,一年回家也不到3次,大概是農曆新年、清明節和自己心血來潮時才回去吧。

看著自己小腿上的鐵條,再看了眼街角處絕望的壯漢叩拜著上天,他的眼神空洞無物,所有的動作仿佛只是身體本能。

「嗯,我待會就駕車逃跑。對了你們那邊沒事吧?」也忘了究竟有多久沒有關心過父母,在社會裏久了,看慣了冷漠然後自己也學會了,沒想到這還形成了一種習慣。

媽媽的抽泣聲還在,可卻沒有人回話。出事了嗎?我腦海裏只有這個想法。

「我們沒事,這裏只落了一顆隕石。」爸爸頓了一會兒繼續道:「落在了你弟弟工作的地方...失聯了...」

那一張討人厭的臉龐瞬間出現在腦海,同時電話裏響起了更激烈的哭泣聲,爸爸呼吸的聲音似乎也變得沉重起來。

這就是末日嗎?一個小時後我就要死在這裏了吧,我會怎麼樣死去呢,流血過多而死、窒息死,還是被海嘯給拍死。

看了眼上方一些搖搖欲墜的佈告牌,還有傾斜了一半的建築物,說不定是被壓死的。

整個身體靠在身後的柱子,此時此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兩邊都不發一言,但不同的是那一邊沉浸在悲傷,而自己是純粹地累了。

「我想家了...想你們了。」我也不懂為何我會說出這麼一句話,就在上一瞬間,明明在回憶著從前那些簡單美好的生活,未獨自前行的那個自己。

「那就回來吧,你的房間都有定時在打理。」爸爸似乎察覺到了蹊蹺道:「你在車上了麼?」

遠處一陣喧鬧聲響起,循聲望去,那是公司對面的銀行,此時形成廢墟的銀行圍了一圈的流浪漢,他們仿佛在那片廢墟中尋找著什麼,不停地搬動一塊塊的磚石往外扔。

「回不來了嗎...」爸爸的聲音再次響起。

此時天空閃過一道道絢麗的火光,這一次沒有降臨到吉隆玻,越過頭頂搖晃著的建築物,我便看不見了。

可是卻聽見了...在電話另一頭。“嘭”是最後一聲從電話傳來的聲響,這道聲音衝擊著的神經,眼淚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掉落。

「哇啊啊啊啊!」我發瘋似地大喊大叫起來,但這絲毫沒有減緩內心的悲傷,隕石在自己的內心深處砸出了一個大窟窿,那是淚水無法填滿的窟窿。

崩潰了,所有的情緒在此時此刻完全失控,一切都完了,這就是末日!

一切都完了,但還沒結束,他還沒有死去。該死的理智悄悄佔據了思緒,在末日裏清醒著的每分每秒都在遭罪,來自身體和精神。

一陣金光在眼前閃過,隨後是“咚”的一聲,一塊金條就跌在自己身邊,那個流浪漢頭也不回地繼續奔跑在前方,他的袋子裏還有很多的金條。緊接著更多的流浪漢在街道上奔跑起來,消失在街道轉角處。

回望那座銀行廢墟,可以看到那裏還有很多金光閃閃的玩意兒,還有兩具扭曲的職員屍體。這條街上還有很多人,我們都可以被稱為“暫時的倖存者”,大部分人都跟自己一樣,癱坐在一旁,有人絕望了;有人則是安靜地等待救援。在我眼裏大家都只不過是在等待著死亡。

看回那堆積如山的金條,自己突然很想發笑,打工這麼多年說明白都是賺著這些物質的東西。末日的到來,沒有人在乎這些閃著亮光的黃金,反而真正在乎的那些人都失去了,在死亡面前一切皆如塵土。

喉嚨似乎有點疼,或許是自己的錯覺,疼痛應該是說左腳小腿的那種感覺,至少也是左手手肘那種。我笑出來了,聲音是沙啞的,很難聽。

肆意地笑著自己一直以來的愚蠢,那個隨波逐流的自己。為了那一堆到最後不值一文的金錢奮鬥了這麼久,沒想到在生命盡頭還會被罵愚蠢,還是被自己罵。

曾經的夢想也在此刻湊熱鬧,想要將腦海中的故事寫出來,當一個作者出書,或者一個網路小說家。結果自己什麼都沒有做到,只是寫了兩章3000字的開頭。

天際線突然出現了一堵高牆,黑色的高牆,正在移動的高牆。看著越發龐大的“高牆”,無形的壓力讓我產生了恐懼,死亡一步一步走來時,我還是會感到恐懼,即使我已經失去了重要的人。

「好想好想回到從前呀!」海水將難聽的話語及其主人盡數吞噬。

回作家的P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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