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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能和好如初

讓我失望的,並不是她沒有成為我一輩子的姐妹,而是她不再是那個人。

她,已經不是她。

記憶裡面,她是一個很可愛的女生,擁有著甜美的笑容,小時候已經長得很標緻。

那時候她是班上我最要好的同學,是我小學認識的第一個朋友。

我們無話不談,但有些時候我還是會懷疑我們的友情是我一廂情願。

她真的很棒,很可愛,相比起我,平凡普通的樣子,她真的很漂亮。

那時候她很喜歡說別人抄襲她,那時候還小,好像跟風是一種很大的罪惡,抄襲也如此。

後來升三年級,不同班級,自然也沒有甚麼聯絡。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是很傷感,覺得她是自己最好的朋友,怎麼會當作沒看到。但是一年一張生日卡也是一定會有的。

有時候還是會覺得有點可悲,友情最後是靠一張卡片去維持。

但後來也沒有了。

原來很多的友情都是這樣走著走著就散了。

其實她一直都在隔壁班,但是跟我也沒那麼熟悉,看到,甚至連招呼都不會打。

沒錯,就是形同陌路。

那一刻不禁覺得,我們是不是真的不認識的?

升中學了,她跟我唸同一間,但是她還是在隔壁班。

由於幾乎零聯繫,許多關於她的消息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出來的。

她很乖,同學沒帶書也不會借給別人。

她很好,怎樣怎樣怎樣。

這些都不是我自己親耳聽到的,都是從別人口中聽回來的。

有一天,中午。那天是考試前幾個星期,學生午飯後盡量留在課室,那段時間就是用來溫習、預備考試。

因為覺得課室通風不太好,我拿著一本書,裝作要拿去放進儲物櫃,順便吸收一下新鮮空氣。

一出教室門口,就看見她和幾個朋友在聊天。

本來也沒有太留意,但當我聽到隱約的'A,C,D...'   ,我耳朵悄悄豎起來。

當我班的那個同學越發說下去,我覺得好熟悉。啊!是小考的答案!

避免他們發現我聽到他們的對話,我還故意拿了一本中史書回去。

回去的過程我還聽到我班那個同學說'小心點,我怕你們被發現'

有人說'其實你已經是學霸啦,怎麼還做這樣的事情?'

她說'我才不是學霸啦!'

然後我緊緊地抱住中史書,和一份失望,走進了教室。

我坐下後,心久久不能平復。

我一向深知學校是有人作弊的,但我沒想過是她。

沒想過是她去聽別人的答案。

若果是她告訴別人答案,我覺得這件事情我更加容易接受。

因為她打破了她在我心中完美的那一面。

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很無助。

後來我其中兩位朋友告訴我她們也聽到,最後我們還是決定告訴老師。

我們是害怕的,怕被別人知道,然後反過來被排擠、欺凌。

在中學這個階段,好像抄襲,也變得很正常。

反而一些沒做這樣事情的人才是不正常的,是會被排擠的。

我不想她變成這樣,但她的確是這樣。

在學期末,我看到她光榮地站在台上,拿著學校的其中一個獎學金的時候,我忽然覺得,她不配。

她不配拿這個獎。

以前,她做甚麼,我都有理由去給她洗白。那時候有些家長也說覺得她怪怪的,表裏不一。

但我內心還會告訴自己,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現在,已經徹底失望了。可能不是她變了,或者她一直都是這樣子的。

我恨的不是她去做這樣的事情,而是恨她毀了我從前的好朋友。

最近,我病了,帶了一個口罩。

口罩歪了一點,她看到後笑盈盈地幫我拉好——明明我們已經不熟悉了,為甚麼你還要這樣。

後來看回從前母親在網絡的一段日誌,裡面寫著一件往事,也是我成為她朋友的契機。

那時候她上學總是愛哭,總是捨不得媽媽。老師們都去安慰她,但她還是很想媽媽。

那時候我記得我說了一句:'你放學後就可以看見你媽媽了,真好!我要等晚上媽媽才回來呢!所以不要哭啦!'

媽媽那時候還寫著:'小妹終於長大了,也會安慰別人了。'

當時愛哭的小女孩成了一個看不透的人,那個堅強的孩子卻還是一個孩子。她不再是那個會為了媽媽而大哭的小女孩了,但我還是那個會因為一些小事而傷感起來的人。

我們兩個已經不能和好如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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