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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武俠《鑄劍》

流龍一震三萬里,滂礡雲濤雨天下。

雷雨。

不見天,泥水成川。

雨中靜立著一個人,這人的每一分氣息都與這場雨渾然一體,融在初春雷雨之中。握傘的手指甲整齊,骨節分明,修長而素靜。凌亂的雨絲裡,那是五道遒勁的碑筆,任何其他筆劃都是多餘。

一隻握劍的手。

江湖從不缺劍神。

劍神不一定是男人。司空恨就是個女人。很美的女人。

十年了。

不知是誰形容了她的一劍,如流龍,如雲雨。司空恨在江湖上的第一劍就像是驚鴻。第二劍,第三劍,第七百二十七劍。十年了。

天更加的黑,她遙望煙霧迷濛的景色,目睫閃動,若有所思。

一名簑衣人踏著泥水路,緩緩而來。那人手上的劍早已出鞘,一柄極長的劍,足足六尺。那劍閃著銀光,雨中寒氣逼人。

「妳的劍呢?」那人問。

司空恨嘆了一口氣,輕描淡寫的一口氣。

她輕輕地撫了撫自己的腹部。天已黑得不能再黑,她早就看不清了。

「這麼多年了,依然是自己的一廂情願。」聞言,簑衣人轉過頭。

「我又何嘗不是?」無語,雷雨滂礡,心下平靜。

良久,司空恨開口:「寒十七,你的確是世上最像我,也最懂我的人。」

寒十七道:「所以我知道的,你還在等他。」

司空恨道:「我還要謝你,這五年我的劍不孤獨。」

入夜了,風滿山。

司空恨一直都是司空恨,寒十七卻不是。

曾經他黯然收劍,可他始終緊握著劍柄,因為司空恨的劍還在前方,她還在那。此刻呢?

寒十七突然將手上的長劍一寸一寸沒入泥中。

「它註定要孤獨。」

司空恨就這樣看著,只是看著。

「再鑄一把。那會是一柄新的。」

她淺淺一笑,笑得滄桑。

「發誓,別再來尋我。」

「好。」

司空恨懷孕的事情傳遍了江湖。對於某些人來說,這是大好時機。一個女人最虛弱的時候,就是生產的時候。今天就是死劫,她難逃死劫。

小屋外,一片黑壓壓的人。他們在等。

來的是一柄六尺長的劍。

「你還是來了。」

「是。」

好。

這是司空恨最後的一個字。也是寒十七的。

他切下了發誓的舌頭,帶走了孩子。再也沒有司空恨與寒十七。

十多年後,一名少年獨自坐在一方小小山洞裡。

他不會說話,不會寫字。啞巴伯伯這十幾年只教他一件事,教完就離開了,一去不回。

洞穴外有個林子,林外有山。

少年出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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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幾年前小說課的期末作業,今年整理檔案的時候稍微修改決定貼在這裡。

記得題目是指定的,鑄劍、劫鏢、捉賊選一個。

那堂課老師是研究古龍的學者,所以筆法是模仿古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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