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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落之時

你相信,遇見一個人,那第一眼瞬間的心動嗎?

翁羽寧是相信的。

在她看到他的那時候,她就知道,他是她生命中的溫暖。

或者是說,他是讓她活下去,那最後的一絲希望。

他們曾經一起看過日出,那時她對他說過:待少年綻開笑容之時,全世界的星光都會因他而璀璨。

他笑說:我們看的是日出耶,怎麼說到星光了。不過沒關係,改天再一起看好看的夜景吧!

-

到了午餐時間,班上突然發出一陣騷動,因為一個男生站在了班級門口,準確地來說,是一個很帥的男生。

那男生緩緩走到了翁羽寧的面前。

「姚琛?你怎麼來了?」雖然是個驚訝的問句,翁羽寧的語氣卻是十分平靜。

「羽寧,跟我回宿舍好嗎?」姚琛一把將翁羽寧擁入懷中,十分溫柔地開口說道。

「好。」過了一會兒,翁羽寧才淡淡地回答這一個字。

「藥呢?」離開教室一段距離後姚琛輕輕地問著。

「沒了。」

「沒事,我陪你去看醫生。」姚琛本想問一句怎麼不告訴我,想一想還是算了,只不過又想起剛剛在教室外面觀察到的景象。

當姚琛看到翁羽寧像平常一樣跟同學有說有笑,轉頭的瞬間消失的表情時,他就知道,她快要崩潰了。

翁羽寧有憂鬱症。

姚琛幫翁羽寧辦了休學,同學之間說是以親戚的名義,似乎還搬到了國外,聯絡方式全換了,就這樣突然的人間蒸發,沒有原因。

他們看完醫生拿完藥後才回到姚琛口中的宿舍,姚琛是一個即將出道的男團成員。

「我們回來了。」姚琛推開門便喊了一聲,今天難得放假不用練習,所有團員可以在宿舍放鬆玩一天。他們這個團體總共有十一個人。

「回來啦,趕快來坐著休息吧。」率先開口的是劉也,團裡最大的哥哥。

「好。」姚琛牽著翁羽寧到沙發坐下便轉身往廚房走去,翁羽寧也認識這些人,一一點個頭表示打招呼,這才發現有人不在。

當姚琛再次回到翁羽寧身邊坐下,也遞給了她水和藥。姚琛在路上就在群組告訴過大家,翁羽寧的病情又更嚴重一些了。

大伙開心的聊著天,翁羽寧和姚琛大部分都是邊笑著邊聽大家開玩笑地聊到天南地北,只有被提到了才會說上兩句話。

時間一下就到了晚上,幾個人點了一大堆的外賣在餐桌上擺著,有個人終於從樓梯上慢慢走了下來,看起來還有點小掙扎和不情願。

「何洛洛你出現啦,多累啊竟然真的睡了一下午。你看,翁羽寧來啦。」夏之光一看到何洛洛便大聲嚷嚷起來。

「沒事,快來吃飯吧。」剛好焉栩嘉很快地接話,把何洛洛拉到餐桌。

十一個大男孩聚在一起吃飯實在是過於吵鬧和歡樂,翁羽寧被這快樂的氛圍感染卻又陷入回憶,更為悲傷,難受的情緒並沒有被太多人發現。

晚餐過後所有人繼續到客廳玩遊戲,翁羽寧走到廚房要喝水,卻發現一個在高處搖搖欲墜的玻璃杯,她走到下方抬起頭,沒有伸手碰杯子反而蹲了下來,沒多久杯子果然往下墜,翁羽寧卻閉起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只有姚琛抱著她。

「為什麼不躲......」姚琛有些痛苦地顫抖著閉著眼睛,卻是明知故問。

「對不起......」翁羽寧低下頭,頭痛欲裂。

晚上,待在二樓房間裡的翁羽寧思緒雜亂到根本睡不著,於是決定下樓走一走,但是因為精神恍惚在走樓梯時一個不注意便踩空往下跌,扭傷了腳甚至腳踝被刮傷,開始流血。

翁羽寧盯著不斷流血的腳踝,卻伸手壓了壓一旁讓血流得更多更快,幾乎感受不到什麼痛感。

要是血就這樣流光,會死嗎?翁羽寧心想著,還沒開始思考後果,腳踝就被裹上了一件外套。

「我去叫姚琛。」

「不要。」幾乎是馬上反應,翁羽寧伸手抓住了正要離開的何洛洛的手臂。這是他們今天第一次對話。

「他休息了。」和何洛洛對望著幾秒後翁羽寧才再次開口說道。

何洛洛站在原地思考了一會兒,還是蹲下來把翁羽寧抱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然後離開去翻找著醫藥箱,回來又跪著替翁羽寧上藥。

翁羽寧看著他皺著眉頭來來回回的,又看了看那件何洛洛沾滿血跡的外套,他們並沒有其他的對話,翁羽寧卻莫名地紅了眼眶。

何洛洛終於處理完了傷口,一抬頭卻對上翁羽寧快要哭了的雙眼愣了一下,然後又起身離開。

「冰一下應該等等就會好一點了。」何洛洛拿著冰塊往翁羽寧的腳上敷,又從口袋拿出一支棒棒糖疑惑地遞給了翁羽寧。

「謝謝。」翁羽寧接下了棒棒糖,她知道那是何洛洛安慰別人的方法。

糖吃完了,何洛洛也拿開冰塊,轉身到廚房把剛剛的東西都整理一下,翁羽寧怔怔地望著那方向,沒多久便聽到急促的腳步聲接近。

「沒事吧?還痛嗎?」姚琛一邊喘著一邊問,想必是何洛洛傳訊息告訴在四樓的姚琛了。

翁羽寧搖了搖頭,回給姚琛一個淡淡的笑容。姚琛也讓她吃了藥,然後抱回二樓房間。

等姚琛終於放心肯離開後,翁羽寧躺在床上開始無聲的流淚。藥,怎麼沒有效呢?

-

隔天早上,翁羽寧伴隨著頭痛醒來,眼上的淚痕也終於乾了,她簡單洗漱後便慢慢的下樓,早已在一樓等待的姚琛一看見立刻上去扶著翁羽寧走樓梯。

沒多久也差不多都到齊了,今天是練舞的日子,所有人搭著公司的車到了練習室,看著大家努力刻苦地練舞的背影,翁羽寧覺得跟著他們一起生活其實很好,但也很不好,總是會這樣陷入矛盾和痛苦。

早上練的是新舞蹈裡面最難的動作,有些危險且容易受傷,所有人反覆試著,時不時的哀號聲和一張張凝重的臉,翁羽寧看著看著竟然哭了,直到中間休息時才被發現。

「怎麼哭了?沒事。」姚琛幾乎是衝到她身旁然後抱住她不斷反覆安慰還揉了揉她的頭,其他人也當甜蜜互動看著。

「對不起啊,讓你很累吧......」姚琛的舉動讓翁羽寧開始自責,姚琛每一次都很及時地給了她許多溫暖,她卻不斷地讓姚琛活在擔心害怕中。

「說什麼呢,有妳在,我很幸福,高興都來不及呢,別想這麼多了啊。」姚琛語氣依舊溫柔,手輕撫著翁羽寧的臉,眼神裡盡是滿滿的寵溺。

「天啊,照偶像劇的發展,你們等一下不會開始情不自禁地接......接吻吧,我不看我不看!」翟瀟聞開始腦補,浮誇的語氣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有些人跟著附和起來。

還站在原地的何洛洛聽著大家的談笑聲,繼續了他的練習,而且越練越猛,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

「洛洛,你休息一下吧。」任豪喊了喊,何洛洛不停。

「你停一下吧,再練下去會受傷的。」劉也說道,何洛洛還是不停。

「何洛洛!」周震南跑去拉了拉何洛洛,卻被何洛洛用力甩開。

「不要管我!」何洛洛大吼了一聲,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所有人面面相覷,看著不停下的何洛洛束手無策,翁羽寧緩緩站了起來,示意姚琛讓她自己走,便一跛一跛地往前走。

「停下吧。」翁羽寧說道,但他依然不停。翁羽寧有些生氣地去拉了何洛洛,何洛洛被迫看著她。

「洛洛。」翁羽寧用只有他們兩個聽得見的音量輕輕喚了他的名字,握著他的手的力道也稍微加大。

何洛洛終於停下了,他虛脫地跌坐在地上,其他人也上前給他擦汗遞水按摩,姚琛則靜靜地扶著翁羽寧。

「對不起......我練不好不想拖大家後腿。」何洛洛低著頭,終於再次開口。

「沒事,不急,我們慢慢練,你跳的都比我好還擔心什麼。」翟瀟聞開著玩笑去緩解氣氛。

這件事終於告了一段落。

下午的練習也持續進行著,每一次的休息都能看到翁羽寧遞給姚琛開好蓋子的水瓶,仔細地替他擦掉臉和脖子上的汗水,兩人總會甜甜的相視一笑,然後聽著翁羽寧對姚琛喊聲加油再繼續訓練。

「看看姚琛,我們要喝水只能自己拿,要擦汗只能自己來,真慘啊。」休息時夏之光忍不住感嘆起來。

「他們一定可以一直好下去的吧。」趙讓也跟著感慨一番。

「一定可以的吧,他們感情那麼好。」焉栩嘉理所當然的答覆著。

「他們根本就是人人羨慕的模範愛情。」趙磊說完還比了個愛心框住兩人。

「不是......何洛洛你怎麼哭啦?」周震南發現在一旁掉眼淚的何洛洛不解地問,所有人看了過去。

「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何洛洛突如其來的哭了。

「什麼為什麼?你慢慢說。」張顏齊順了順他的背開口安慰道。

「明明......明明是我的女朋友......」何洛洛越說越難過。

「女朋友?什麼?」趙讓不懂。

「為什麼變成......變成姚琛的。」何洛洛越哭越大聲了。

「他說的是......翁羽寧嗎?」趙磊小心翼翼地問著,這問題實在不恰當。

「對不起......不能在妳受傷時保護妳,不能......不能在妳難過時安慰妳,對......對不起......是我沒有能力,是我還......不夠強。」何洛洛崩潰大哭,所有人被他的舉動嚇到,任豪則到他的身旁蹲下,摸了摸他的頭給予安慰。

「洛洛,你沒事吧?」夏之光忍不住開口問。

「洛洛,有躁鬱症。」任豪用雙手輕輕覆在洛洛的雙耳,輕輕地說。

何洛洛和翁羽寧本來是偷偷交往,直到被公司發現後不但被要求必須要分手,還有更殘忍的選擇要面對。

「離開這裡永遠消失,或是當姚琛的女朋友。這樣對他們都好。」這是公司高層對翁羽寧說的話,原因是何洛洛的人設是不能談戀愛的,但姚琛的話則可以炒熱度。

至少還能看見何洛洛,翁羽寧選擇了後者。

姚琛也是真心愛著翁羽寧。

於是這成了三個人的祕密。

就連昨天也是何洛洛默默注意著翁羽寧的一舉一動,只是沈浸在悲傷中的翁羽寧連何洛洛都已經站在她的身後也沒有發現,所以當杯子一掉何洛洛便立刻上前接住,而這一幕也被姚琛看到,於是何洛洛選擇馬上離開,才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這兩天的種種讓何洛洛想起,翁羽寧也曾陪他一個人練習,也會在休息時給他遞水擦汗和按摩,有時候打鬧起來在練習室裡追逐,兩個人一起牽著手躺在地板上討論著夢想,還會幻想未來要一起養隻貓等等,回憶到最後何洛洛就爆發了。

知曉一切後的團員們也都難以接受地沉默著,大家終於理解為什麼翁羽寧的憂鬱症會越來越嚴重,而何洛洛最近反常的樣子又是為什麼了。

所有人決定提早回到宿舍休息,不過也已經是晚上而非深夜罷了。大家在客廳坐一下也都準備回到各自的房間,始終不發一語的何洛洛站起身走進廚房,不小心瞥見昨天那個玻璃杯,卻讓他再次崩潰。

一聲巨響,驚動了所有人,到了廚房一看,只見滿地的玻璃碎片和昏倒的何洛洛。翁羽寧被嚇得呆在原地,姚琛立刻蓋住她的雙眼並抱離廚房,周震南喊著要翟瀟聞立刻叫救護車,劉也和趙磊則清理著一旁的玻璃碎片。

「玻璃沒怎麼傷到洛洛,他應該只是昏倒了。」焉栩嘉努力讓自己冷靜地分析著。

其實大家都很害怕慌張,但為了讓翁羽寧能安心一些,大家盡量表現得不那麼緊張。而姚琛始終都護著翁羽寧,他能感受到她現在很痛苦。

「他會沒事的。」姚琛只說了句話。

畢竟幾個大男孩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大家手忙腳亂的,姚琛也被喊著去幫忙了。

看著眼前一片混亂,翁羽寧全身不舒服,看著倒下的何洛洛,腦中湧現了太多好的壞的回憶,也將她逼到了一個邊緣。

翁羽寧翻著包包,找出了藥瓶,那是用來讓情緒穩定的,她打開罐子,吞下了一把的藥。

「翁羽寧!」看見這一幕的趙讓大喊著,姚琛立刻回到她身邊,翁羽寧倒在他的懷裡哭到暈過去。

最後他們讓何洛洛和翁羽寧待在一間雙人病房。何洛洛因為情緒不穩加上過度疲勞才暈倒,好險只有幾處被玻璃刮傷,不算嚴重。翁羽寧則是藥物過量但因為有馬上治療所以也無大礙。不過兩人確實都需要好好的休息一番。

「對不起......這一切都是我害的。」姚琛看著床上的兩人,不斷喃喃自語著。

「姚琛,別自責,這不是你的錯。」算是最懂姚琛的張顏齊拍了拍姚琛的背。

最後在姚琛的堅持下,五個人回去整理些物品帶過來,五個人去辦住院手續和買些東西,只留下他一個人在病房守著。

一些回憶在此刻總是會特別地清晰。

是何洛洛最先發現到翁羽寧有憂鬱傾向,直到被迫分手後真的有了憂鬱症也是何洛洛要姚琛帶翁羽寧去看醫生才確定,後來更是何洛洛告訴姚琛,翁羽寧什麼眼神和舉動代表她心情不好,姚琛才能很快了解到翁羽寧的情緒變化。

同樣是翁羽寧先發現了何洛洛的不對勁,告訴了隊長周震南後,才在周震南的保密下把何洛洛硬是帶去看醫生才發現得了躁鬱症,也是翁羽寧把何洛洛的小習慣告訴他的室友任豪,拜託他多注意和照顧何洛洛。

這些姚琛都知道,從頭到尾都是他們相愛,而他只是幫著公司拆散他們的兇手,看著他們痛苦,姚琛還以為他有辦法把翁羽寧帶在身邊過更好的生活,也保護何洛洛,現在看來一切都是他自己太天真了。

「對不起,羽寧。對不起,洛洛。我累了。」姚琛望著窗外,下雨了,醫院十二樓日出的風景也挺不錯的,他知道何洛洛和翁羽寧也曾一起看過很美的日出,他緩緩閉上眼睛許了一個願望,許完時還自嘲在這最後自己竟然還可以這麼有才華,他也終於哭了。

當所有人回到病房,只見一扇打開的窗戶,和兩張紙條。

“我只願妳好,即使妳的以後與我全然無關。”

“請記得:待少年綻開笑容之時,全世界的星光都會因他而璀璨。”

然而沒有人知道的是,姚琛患有焦慮症。

“雨落之時,羽洛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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