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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幸福

回憶,像跑馬燈般一幕一幕掃過腦海之中,那些曖昧的、快樂的、甜蜜的、苦澀的、痛苦的,一股腦兒衝擊著我的腦袋,在我的心裡,久久揮之不去。

那天晚上……

「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相信我?   」站在窗邊的我,終於克制不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大聲喊了出來

「對不起,我真的累了。」她低著頭始終說著同一句話。月光映在她的臉上,肌膚好像都白得透明;她的眼神雖然游離,但依舊像滇池的水一般美麗

「所以......   妳   真   的   要   跟   我   分   手   ?   」我緩慢的說出每一個字,每一個字,就像刀片一般很狠的劃過我的心

「嗯......我知道你非常愛我,但我真的沒辦法再繼續忍受這種日子了。對不起...」停頓了幾秒,我清楚的看到她臉上的淚像流水般的流下,我的視線漸漸的失去焦點了

尹柔說的對,這些年來,為了能讓她爸爸對我印象能變得好一些而賣命的工作,所以只要一有案子就毫不考慮的接受。但是我根本沒想到這一個致命的痛處   ---   時間。

因為工作的關係,我和她越來越少有見面的機會了。就算是假日,也總是會臨時被召回公司辦公。

「我累了,先回去了」她整理好情緒,冷淡的說出這句話後,便毫不留情的轉身走向門口,沒有一絲的猶豫。

現在腦子還亂糟糟的我,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只是站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她轉身離開。當下,我哭不出來,因為我已經麻木了……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殘忍的對我?  

難道我不夠努力?   難道妳感受不到我為妳所做的一切?

站在窗邊的我看向夜空,星星在空中散發光芒著;而閉上眼睛後映入眼簾的是剛才你哭泣的臉。

隔天想再試著挽回的我,來到了尹柔家門口

我思考了很久才從口袋拿出那把鑰匙,鑰匙插進鎖孔,一點點的轉動,我咬緊嘴唇,呼吸似乎已停止,心臟卻不知是跳得太慢還是跳得太快,讓我一陣眩暈

公寓的門靜靜開了,沒有一絲燈光,沒有一點氣息,冰冷得好像已然窒息。從寂靜的屋子中飄來一陣熟悉的香水味,我走向客廳,看見她正坐在沙發上。

轉頭看向我這裡,她的眼睛,深邃得像一潭看不到底的碧波,暗湧著異樣的波瀾。

「我……」正想開始說話,就被她打斷了

「奕辰,我曾在有你的世界中歡笑,   曾將你所見的未來抱持著希望,   你的聲音、溫暖、態度、還有愛,但這一切都……

你知道嗎?在海邊的街道和沿著紅鏽斑駁的鐵道,我們兩人撒謊說著「好幸福」   ,你笑開的臉,緊握著我的手,遠處的島,朝霞滿天。但後來發現我對你的愛不夠   ,我不想堅持兩個人寂寞,減掉了爭吵只剩下沉默;我只想擺脫兩個人寂寞,已經忘記我們最初的承諾;兩個人在一起卻變成了最苦的折磨」她看著我輕輕的說,眼神卻從沒離開過我

這段話讓我不知所措,我已經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呆站在那裡,兩人尷尬的看著對方,凝重的氣氛

「對不起伊柔,我沒讓妳過好日子,我沒讓妳感到安心。如果這樣真的能給妳幸福,我願意放手。」站了許久,我說出了最不想說的話,但或許這才是對她最好的選擇。

「謝謝你,謝謝你曾經帶給我的美好,那些屬於我們的回憶,我會保存在心中,永遠。」她起身拿了包包,拖著行李箱,走向大門。

「我會坐下午的飛機出國,去尋找一個適合我自己的位置。你一定會幸福的,相信我!   因為你是個很好的人。」她背對著我說了這一段話,這是她在離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段話,也是2012年對我說的最後一段話。我知道再多的抱歉,也不能夠挽留什麼,但連最後一句再見,都沒有說。

閉上眼,凝住了時間,我只剩下破碎的回憶,而你看不見;閉上眼,失去了焦點,你轉身告別只剩下我和瘋狂的世界。最後房裡又只剩我一個人,寂寞終於推翻我的夢,讓我獨自承受失去你的這一刻。你溫暖的手,是給我勇氣的動力;放開的那一刻,重心,失去。

我走出屋子,走出那充滿回憶的屋子。走在街道上,天色漸漸變黑,街燈盞盞點起,月光漸漸明亮,夜色很寧靜,景色很美麗,我卻一個人,孤獨的在街上游晃。

思念在躲避,卻依然逃不過回憶;不經意的思念是那麼痛,痛到回憶根本不敢觸碰,但我卻無法停止思念,你走進我的生命中,是命運決定的;你停留在我生命中,是我希望的。而你卻毫不留情的離開,帶走了我的希望,我的未來。

一滴淚,兩滴淚,淚如雨下;一滴雨,兩滴雨,天空也落淚了,早已分不清楚臉上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雨下了一整夜,我也在街頭待了一整晚,試著想把腦中與你的記憶,用雨水把它沖掉,但是一個夜晚過去了,還是無法抹滅腦中的妳。

妳不再愛我了,妳不再想我了,妳的無情和冷漠,就像兩人從沒認識過。我一個人的世界害怕孤獨,但是兩個人的世界卻又害怕辜負。看來,最終也只能放手,才是對我們都好。

在伊柔離開的那一天,雨和我的淚紛飛。一開始,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每天都沉溺在我們歡樂的回憶裡,想要回到過去,看看她天使般的笑容,從天真的眼神中露出一絲驕傲,我永遠忘不了她眼神中散發的光芒,記憶裡你那清脆開懷的笑聲。

我知道再也找不回妳的心了,但我一直不能夠明白,能不能讓時間,回到有她的世界。切不斷的依戀,我放縱的讓她在腦海底撒野。只剩冷漠支撐殘缺,在恍惚中沉溺思念,誰都知道我在崩潰。

「喂!奕辰!你快點開門,都幾天了,再不出來,別怪我不客氣喔!」伊柔離開後第三天,窗外下著濛濛的雨,雨絲很細,透明而傾斜的雨絲,似乎沒有沾上一點煩惱,在風中被輕輕吹起,像一片煙霧。我的好兄弟彥佑撐著雨傘在屋外大喊。

沒錯!已經三天了,我這三天把自己關在房裡,哪都不去,我不想離開這裡,因為只有這裡感受的到她,外面,什麼都沒有。我一個人在房間的窗戶旁,看著以前的照片,想著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

「碰!!你要躲到什麼時候?」彥佑用力的把門踹開,接著大喊。

風,夾著雨絲,吹進我的房間。深藍色的窗簾揚起一角,透進一絲絲的光線。一隻蒼白的手拉住窗簾,把那光線又遮擋住。

彥佑瞪大的眼睛逐漸習慣了黑暗,坐在窗邊的人影越看越清楚。他狂衝過來的氣勢像一個憤怒的戰士,他一把抓住黑暗中的我,連聲大喊:「劉伊柔已經走了!不會再回來了!你到底要消沉到什麼地步,面對現實吧!不要再逃避了,是時候該放開了!」

我兩眼無神的看著彥佑,他雙拳緊握,怒目圓睜的瞪著。細雨飄了進來,打在我們的臉上

沒多久,彥佑放開雙手,起身到電燈開關旁,伸手要將燈打開時,手剛碰到開關,就被我捉住了,我甩開彥佑的手,冷冷的說:「不要!」。

奕辰的手像烙鐵一般的燙!燈還是打開了,映入彥佑眼簾的是”血”,沒錯就是血。

我撇過頭,回到窗邊坐著,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情看向窗外,任涼涼的雨絲吹落在我身上,

「為什麼會有血?   奕辰,你到底怎麼了?」彥佑急得嗓子發抖!

我輕咳一聲,一口血像一朵鮮花綻放在唇邊,血滴了下來,落到我的胸前,彥佑這才發現,我黑色的襯衫上早已有著乾涸的血跡

新鮮的血彷彿五月的花,怒綻在我的唇上。深藍色的窗簾,襯著我蒼白的臉,唇上的血,有種撕心裂肺的美。窗外天色漸黑,雨卻越下越大,被風吹斜,一直落到我們倆的身上。

「我知道伊柔已經走了,也知道她不會再回來了。我應該要恨她,為什麼要讓我愛上她,為什麼要讓我嘗過幸福的滋味,再將我拋下。她用愛把我送上雲端,又把我扔下地獄,彥佑,你說我該不該恨伊柔?」這一句話,抽盡了我全身上下的力氣,彷彿嘔出了體內最後一口鮮血,蒼白著臉,暈倒在彥佑眼前。

醫院

「醫生,奕辰他怎麼樣了?」把我送來醫院的彥佑著急的問

「胃部大出血,發高燒,似乎兩三天沒有進食,身體極度虛弱。」醫生看著彥佑,冷靜的說

夜,越來越深。雨漸漸停了。空蕩的病房裡,只有彥佑和我,氣氛壓抑得像死一般沉寂。奕辰的臉蒼白得像一張紙,長而黑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睛,嘴唇不再鮮艷,所有的色澤都被抽盡,有些乾涸。

奕辰無力的躺在床上,手臂掛著點滴,嗶嗶嗶嗶……,緩慢的心跳聲。站在一旁的彥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靈魂似乎已經抽離,靠在牆邊的他腦中還迂迴著剛剛奕辰所說的話,靜靜的。

「伊柔,妳離開了他,妳違背了自己的諾言,你曾經答應過要永遠和奕辰在一起的。妳知道自己傷害到他了嗎?傷得這麼的重。妳對奕辰真的很重要呢!」彥佑拿出手機,翻起了電話簿,直到劉伊柔這個名字才停下來,看著這個名字,又緩緩的閉上眼。

「你醒了!」沒有任何聲音。像是有風拂過彥佑的臉頰,他猛然睜開眼睛。潔白的窗簾飄逸著,坐在床上的奕辰看著窗外

「奕辰,有一些小孩子,一旦他們的要求得不到滿足,就會胡鬧撒嬌,他們會賴在地上不走,會在地上打滾,會號啕大哭,會撕破自己的衣服,會用指甲在自己的身上抓得鮮血粼粼,他們會用各種手段傷害自己,而目的是為了威脅那些愛他們的人。」彥佑說了一連串的話

而我用蒼白的嘴唇扯出極淺的笑容問:「他們可以成功嗎?」

彥佑瞪著他,歎口氣:「總是會成功。」

「那麼,恭喜他們,因為被人愛著,所以才威脅得起。」我笑容中帶著一點自嘲。

「奕辰!你到底有沒有聽懂我在說什麼?!我在指責你啊,你已經不是小孩了!已經是成年的大人了!可不可以不要再幼稚下去了。你怎麼可以這樣傷害自己的身體?!為什麼不好好愛惜自己,你居然折磨自己到胃吐血!那不是很痛嗎,不是會痛到死去活來嗎?你為什麼還可以平靜到好像吐出來的不過是白開水?!」彥佑瞪大眼看著我說。他的雙眼就像寒星一樣冰冷、清澈、明亮,在看我時,似乎閃爍了一下。  

我冷冷笑了一笑:「有甚麼比被她拋棄還要痛的呢?我早就感覺不到這種痛了。」

病房恢復了寂靜,兩人不再說話了。

過了許久

「對不起」我出聲了,我看向坐在一旁的彥佑

「我知道我犯下了很大的錯,也知道是該清醒了,但是要我徹底的放下,我真的的做不到,你也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伊柔,而她卻說走就走,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我語無倫次的說著,淚水夾雜的些微的鼻水不停地從臉上崩落,毫無顧忌的,將身體縮起來,這一刻的我,就只是個小孩子在哭訴著愛情一去不回

「慢慢來,我認識的奕辰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被擊敗的,你可以的」彥佑摸著我的頭,肯定的說。

三年過去了,今年,2015年。

幽藍的天空中,萬里無雲。碧藍碧藍的,一眼望去,就好像是無邊無垠的大海一樣。偶爾,天空中還會飛過一些可愛的小鳥,它們追逐嬉戲著,彷彿這浩瀚無邊的天際就是它們最佳的玩娛之地。抬頭看了看蔚藍的天空,點頭、讚歎。

「奕辰!今天表現的不錯喔!晚上去慶祝一下吧!」下班後,一群同事走了過來,我最好的兄弟彥佑也走過來,一手把我攬進肩下,一手搓我的頭說著

「嗯!走吧!」我開心的看這他們,擺出清爽的笑容,爽快的答應

三年後的今天,我還是每天做著一樣的工作,還是每天東奔西跑的想做出一番成就。而現在的我也了解,時間不會治癒傷痕,只是習慣了,不再是痛。雖然有時候還會想起伊柔,但不會再那麼痛了。

而現在的她,在國外事業有成,是現在好萊烏當紅的女演員,正和一位同樣也是當紅的男演員蘭斯佛談戀愛,再過不久就要結婚了。而且她們決定回來臺灣辦婚禮,這件事在全國可是鬧得沸狒揚楊的呢!

登登登~~~想徹雲霄的鈴聲

「對阿!今天是她的婚禮,一定會很美吧!   」我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喃喃自語

「新聞好像有轉播是不是,來看一下好了!」我打開電視,悠哉的轉台

「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今天的新人,劉伊柔還有蘭斯佛。」伴隨著主持人的話,全場掌聲及歡呼聲四起......

這時,我關掉了電視,默默的走出家,走向一條通往祝福的街道

早晨的陽光總是美好的,一點也不假。和煦的日光散發出柔和的金色,金色的花,金色的草,萬物都籠罩在一片朦朧而又柔美的金色之中。走在街上的我心想著,這時婚禮應該很熱鬧吧!

 

走著走著,抬頭一看,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婚禮的場外。

這裡的氣氛非常歡樂,尤其是這對新人。

「不進去嗎?」我站在外面靜靜的看,悠揚的鋼琴聲好似清泉,涼涼地,清澈地,一點一點沁到我的心底。而彥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旁邊,他依然神出鬼沒的。

「我們是哪根蔥啊!哪進的去!伊柔現在可是大牌明星呢!而我還是一個小職員而已」我看著散發著光芒的她,一點都沒變呢!   烏黑的頭髮在陽光反光,在那種夏日裡最燦爛的陽光;大大的藍眼睛閃呀閃,比夏威夷的海水還湛藍;純真的笑容,恍若長著翅膀的天使。

就在大家爭相恐後要搶捧花時,伊柔看向我,順勢將捧花拋像這裡,我卻傻傻的接住了。站在人群中的我就像一道耀眼的閃電,吸引了四周無數的眼光。

「原來她有看到我阿!」我低頭看著捧花小聲的說,而伊柔用最溫柔的眼神,取代了一切的話語。記著們紛紛跑去採訪她

也許生活沒有給人一台電視機,可以一集接著一集,很多時候生活只是蠟燭,       慢悠悠的燒著,今天會像昨天,明天會像今天,直到燒完的那一天。可是,如果有機會改變結局,誰又願意就這樣搖曳無盡?

「蘭斯佛,請你一定要比我愛她,替我好好照顧她。   這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最後一件事情了。伊柔,妳一定要幸福喔!   」我拿著花站在教堂外面,淚水再度侵蝕我的臉頰。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一陣風吹起,吹落了樹上的樹葉,也吹起了地上的草兒,一片四葉幸運草落在,我的手上,那代表著我的未來不會有結束的那一天,再多大的風雨,也無阻了,屬於我們的最終樂曲在這時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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