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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入殮

        少年指尖輕抹,在女人臉上細細的點綴,柳眉、杏眼、櫻唇,雖然眉宇間難掩些微細紋,然配上那一身艷麗的紅,仍是美得令人屏息。

        他執起筆,在眉間淡淡勾勒,眼前浮現出一幅景象:

        那是他,五歲時的他。

        小小的身子牽著女人的手站在大宅外,而他的父親卻站在宅子裡,陪著另一個女人。

        彼時他問:娘,爹為何不理我們?那個女人是誰?

        女人笑得苦澀,沒有回答他第一個問題,只告訴他那個女人是夫人,他爹的夫人。

        他不知道夫人是什麼,僅記得對方身上穿著一件艷麗的大紅衣裳,他想娘要是穿了一定很好看。

        又是一抬手,胭脂抹在雙頰,畫面中的孩子漸漸長大了,他偷偷存錢買了一件紅色的裙子給母親,卻沒有看見想像中的笑容。

        女人拿著剪子,一下一下將他好不容易買回的裙子剪個粉碎,抱著他眼淚滴滴落下,「孩子,娘不能穿紅衣,娘這一輩子都不能穿紅衣。」

        「為什麼?」他既困惑又不解,娘看著紅衣的眼裡明明有著渴望。

        「因為娘只是個妾,那是正室的顏色。」

        女人的聲音很輕,卻像刀似狠狠刻在他的心上,那是他第一次真正感覺到何謂「階級」。

        他暗暗發誓,要讓娘擺脫這討厭的階級制度。

        當口脂落在唇上,記憶中的孩子也終於長大成人,為了心底的那個紅色的夢,他離開女人的身邊到外面追求地位和成功。

        「娘,等我。等我回來,我會讓妳有穿上紅衣的資格。」

        女人沒有回答,溫溫婉婉的笑著,而畫面就在女人的笑容停格,隨即化作無數碎屑破碎開來。

        「為什麼?」少年再也忍受不住,跪在地上嗚咽痛哭。「娘,你為什麼不等我,為什麼不等我?」

        他鬆開手的瞬間,女人的身子緩緩往後倒下,身後是一副褐色的棺木。

        她閉上眼睛,面上是那數十年如一日的微笑,沉默地宛如沉睡一般,唯有那紅張揚的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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