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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燒.睇相.音樂夜(四)凶宅

有一種人,面對著過去,就是無法自拔地沉溺。空蕩蕩的軀體就像是凶宅,活著幾個已經死掉了的人,與其說是活著,倒不如說只是軀殻本體任性地重播著那些亡魂的影片,而且還是有很強雜訊的影片。旁人看著,有時真的會忍不住想要找個師傅替他們驅驅邪,以免越陷越深。

小綠就是這樣的人。前男友的身影早在提出分手前已經潛到大海離去了,小綠愛著的那個人,早就已經死掉,而且死亡日期也無法考究了。可是,她本人卻不願承認,一直欺騙著自己,直到這場戲再也演不下去了,才在前男友不耐煩的要求下,委屈地退演。愛一個人,為甚麼要愛到這麼卑微?

這個問題,一直在小綠的腦海盤旋纏繞。

由初戀的那個運動火爆男,到現在這個海之子前男友,小綠一直也扮演著受害者,每一次也是被分手,每次也是「被通知」的狀態。想到這裡,小綠就再也抑壓不了強如巨浪般的情緒,放聲嚎哭起來。

剛剛還在大罵小綠想要復合的阿凱,則是一臉無助的看著小玲,像一個小孩打翻了熱湯,要媽媽來收拾殘局。而小玲深知,這位閨密需要的並不是安慰的說話,而是一個讓她痛哭一場的機會。現在機會來了,她怎麼忍心出手阻止。

然後,四人都沉默地聆聽著小綠的哭泣聲。抽搐的呼吸聲音,像是半夜的海浪一樣,每一次拍岸都是那麼的叫人黯然神傷。

有人研究過,為甚麼失戀的人會全身都會感覺到崩潰?那是因為當你投入這段愛的時候,也是全心全意全情全人的去愛,所以到你失戀了,自然全身都穿透著刺骨的痛苦。哪裡用力,哪裡就會有肌肉痛,其實道理都很簡單。

「這都是你自己的選擇呀!愛與不愛。你如果還是選擇要愛他的話,你就繼續去愛呀!沒有人可以阻止你的,除了你自己。」阿凱見小綠哭到有點累了,語重心長地說。

這一番說話,讓她想起了前男友。那時候,運動火爆男剛提出分手,小綠完全無法接受,整個人當機了。當時身為她的男閨密的前男友,就安慰她說:「你想繼續愛就繼續愛吧!」雖然看似是很沒有誠意的一句話,但是卻讓常常壓抑著自己的小綠獲得了一點點得釋懷,她不用再勉強自己去愛,又或者是不愛,只要她喜歡、她願意,隨時也可以做出任何的改變。這就是所謂的,「我愛你,但與你無關」的概念吧。

被淚水迷糊了的視野中,看見這個竟然和前男友說出相同對白的人,二人的靈魂彷彿重疊在一起了。小綠突然感到一陣寒意由脊骨傳至後腦骨,輕輕打了一個冷靜,心裡面提醒著自己:「不要這樣子!他不是他,這一切都只是巧合!你不要再犯相同的錯了!冷靜冷靜!」

小綠這種狀態,其實與撞鬼沒有分別。在分手這兩個星期,她不斷見到前度的亡魂在身邊閃過,他出現在電腦、電梯、電影、意粉、路牌、水杯、車廂、小說、馬桶、鞋櫃......總之就無處不在,陰魂不散,讓她整天也疑神疑鬼的,有時還會突然流淚。所以,她現在出門都會帶幾個口罩,好讓自己放肆地流淚又不怕尷尬。

小玲見小綠大哭過後,神情呆滯,於是向阿凱打了個眼色。

「喂!我們今天來可不是聽你表演大哭的!我們來夾歌吧!你有帶鼓吧?」阿凱問道。

小綠在沉思中驚醒,應道:「當然有!」接著,拿出她的摺合木箱鼓。看著它,她又流起淚來。

「怎麼了?看到這個鼓又想起他吧?」阿傑關心問道。

「嗯......」小綠哽咽著勉強回了話。

阿凱開始無視小綠密集式的哀傷小劇場,撥弄著自己的木結他問小玲:「想玩甚麼歌?」此時,沉默的Peter也靜悄悄地替他的電子結他接駁了混合器,準備大展身手。

「彩虹啦好不好?」小玲興奮說道。

「有沒有口罩一個給我~」阿凱看著小綠,打趣地問道:「有沒有說中你的心事?現在是不是想要一個口罩?如果你不喜歡這首,我們也可以玩別的~」

「沒所謂啦!反正唱甚麼歌,我也是這個狀態的了~」小綠突然一副豁出去的模樣,讓阿凱有點驚訝。其實,小綠就是一個這樣的人,這一秒她大哭,下一秒她又會變得很冷靜,一天一天,重複著這樣的節奏,哭的時間慢慢減短,冷靜平穩的時間漸漸增長,這就是她的失戀康復周期。

就這樣,由周杰倫的《彩虹》唱到《天與地》的主題曲,他們玩了一首又一首的流行曲。但是,小綠都沒有主動提出過一首歌。

阿凱忍不住問道:「有沒有歌是你想玩的?」

小綠想了一想,問道:「你會彈陳綺貞嗎?」

「很文青的曲風。其實我也沒有聽過她的歌,但讓我聽一下的話,還是可以彈得到出來的。你想唱那一首?」阿凱拿了手機出來,想要搜尋陳綺貞的歌。

「孤島。」小綠爽快地說出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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