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收到聖誕禮物的小孩

          「呼～」我把手放在嘴前輕輕地呼出了一口熱氣，白色的煙霧向上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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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年的冬天還真是冷呢，道路上是白茫茫的一片雪，雖然下雪是大家心中無一不期盼的一件事，但……也太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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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有誰會像我一樣，第一次見到雪就興奮不已，毫無多想就到外頭賞雪、玩雪，還來不及多加件外套就出門的我，被冷得只能窩在一旁打顫到底該怪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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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傻子應該就我一個才對吧。然，一旁看似不到國中生年紀的小孩正在一旁打雪仗？明明穿得比我少，卻像沒感覺到冷般，蹲在地上捏著雪球。小孩是風的孩子所以才不會怕冷嗎？真是羨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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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吶，大家向聖誕老人許甚麼願？」一個小男孩向他的小夥伴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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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秘密，說出來就不靈了。」男孩身旁的女孩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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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掃興。」男孩嘟囔著，一臉不開心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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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禁笑了出來。想了想，數來數去今天好像是平安夜，明天就是聖誕節，難怪男孩們會討論這些。我看著天空呆愣了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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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從何時開始自己早已沒有過聖誕節習慣，是從知道聖誕老人是假的時候開始的嗎？還是從沒有收到聖誕禮物的時候呢？太瑣碎的事都已記不清了，我也好想……收到聖誕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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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是很漂亮沒錯，強忍著想要摸雪的心情，洗腦自己「坐在便利商店欣賞也是不錯的」，要我現在向外走去是不可能的，手裡捧著剛買的關東煮，手心真暖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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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握手錶查看時間，短針指到八的位置，才八點嗎？真不想動呢，抱持著反正家裡也不會有人的心態待到十二點，應該也是不錯的，這麼想著的我，不自覺的趴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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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媽，聖誕老人真的會來嗎？」手握著聖誕襪的小孩看著媽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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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然，小和是個乖小孩，聖誕老人一定會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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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房子內，擺放著聖誕樹，聖誕樹上一顆顆色彩繽紛的彩球點綴著聖誕樹，頂端掛著一顆不算耀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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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小時候嗎？記憶有點模糊，看了許久才確定是我小時候。聖誕樹上的那顆星星不太耀眼，被我批評許久，到現在都還會想起，這也讓我確定這是我的記憶，小時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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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躺在床上有點不安地向母親再次詢問：「聖誕老人真的會來對吧？雖然我常對別人惡作劇，但……我不是有惡意的，我還是乖小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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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看出了小孩的不安，安慰道：「就算聖誕老人不給你送禮物，我也會拖著聖誕老人過來的，你就放心，安心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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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噗，聖誕老人怎麼能拖過來。」小孩笑了。母親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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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的石頭放下後，睡意逐漸朦朧，回過神時，孩子已經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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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母親躡手躡腳地把藏在櫃子中精心包裝好的禮物塞進聖誕襪中，我還記得禮物中所準備的東西，是一隻熊娃娃，我印象深刻，因為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過聖誕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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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收到禮物的孩子一整天都在傻笑，整天抱著那隻熊娃娃笑著，看得出來孩子是真心的喜歡這份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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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為什麼這是最後一次的聖誕節，因為在隔年我的雙親去世了，節日不跟想過的人一起，恐怕也就缺失了一部分的喜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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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個熊娃娃也不知道遺落在哪了，從雙親去世後，就沒再看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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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明是他們遺留給我最後一樣的禮物，卻被我給丟失了。好幾次都想找回來，好好抱著感受娃娃的觸感，貪戀娃娃上的味道，冀望上面殘留著母親身上的溫度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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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我是如此的懷念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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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聖誕老人真的存在，我希望，能找回那母親所留給我的熊娃娃。不過，聖誕老人並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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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趴著的我抬起頭，睜開了眼睛。原來我睡著了嗎？剛起來的我如此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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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淚卻不自覺的從臉頰上滑落下來，一回想起剛剛的記憶，淚水便傾瀉而下，哭得泣不成聲的樣子還真不想讓人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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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母親要離我而去呢？我是如此的想念您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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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緒無法平復下來，只能任由淚水毫不留情的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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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情平復些時，我看著手錶上顯示的時間，手錶顯示十二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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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起今天是平安夜，我便奔跑著出了店門，往回家的方向跑去，心裡還存著一點希望。存著聖誕老人真實存在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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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就不是奔跑的料的我，這段回家的路對我來說十分漫長，我不敢停下腳步，我害怕一停下腳步原本可能發生的事就不會發生了。內心想像著一進門內，看到那熊娃娃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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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們對不可能的事往往都帶著一絲希望，是愚蠢嗎？我想更多的是天真吧，正因為擁有正份天真才能化不可能為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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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呼～呼～」我彎下腰喘著氣，終於是回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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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懷喘著不安的心打開了門，走進那記憶中的房子，像發瘋似地翻找著房子內任一處，然，卻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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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紅的眼睛飽含著淚水，雖然現在淚水還沒落下，但下一刻名為眼淚的堤防可能就要潰堤了。「不要哭，這樣的結局不是早就知道了嗎。什麼聖誕老人都是假的，根本沒有聖誕老人。」我用手擦拭臉頰上留下的眼淚，就在那一刻，我眼角餘光看到床上所露出一角類似娃娃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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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眼眸瞬間滿溢淚水，聲音斷斷續續道：「為什麼就在身邊卻沒看到呢？我還說了聖誕老人的壞話。」我傻笑著。「不過，能找到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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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必今夜在我一生中永遠不會忘記，日後也會對聖誕老人深信不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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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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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聖誕老人究竟存不存在，又有誰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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