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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恩山馬場-祈求

灰矇矇的厚重雲層終於逐漸散去,接連幾天的忽大忽小的陣風及雷雨令人毫無工作動力可言,好在今天早晨的太陽捎來好消息願意在藍天中多停留片刻好讓人們汲取一些朝陽所象徵的活力。伯恩山馬場的馬兒也一樣與主人一同漫步享受著和煦陽光帶來的慵懶。

德國冬日中的晴天總是讓人振奮,雖然空氣依舊冷冽但對於習慣亞熱帶溫暖氣候的庭瑞來說已經是莫大的奢侈,她將手中的髒抹布一把丟進滿是泡沫的水桶再將高壓水槍連接的電線有條有理的捲起,身旁停駛的大型運馬車如同全新一般閃閃發亮,正當一切都收拾完畢時背後傳來一陣馬蹄聲。

「Rayme   ,   Alles   fertig?   」一個年輕的金髮女子悠然的坐在馬背上問。

「嗯?應該是在問我工作做完了沒吧?」庭瑞心想。

「Ja.」庭瑞望著女子說。

「Dann   kannst   du   mir….」金髮女子正要滔滔不絕的接下去。

「A…Aber…   Abend   …Heute   …Frei…」庭瑞連忙慌張回答。

「Lia   ,   Rayme   hat   heute   abend   und   morgen   frei   deswegen   kannst   du   Carls   später   longieren.」艾瑪推開門懷中躺著一個滿月的嬰兒與馬背上的女子討論了起來。

庭瑞很認真的聽著兩人的對話但仍然是徒勞無功,突然她意識到艾瑪正朝著她招手示意。

「Ich   wünsche   dir   einen   schönen   freien   Abend.   Fährst   du   irgendwo   hin?」艾瑪對著一臉茫然的庭瑞問道。

「Ah…ja…Köln…ich…fahren…」庭瑞猜測著艾瑪的問題並用手腳演示了起來希望能傳達自己的意思。

「Prima   ,   dann   tschüss!」艾瑪給了庭瑞一個微笑說。

「Tschü…   Tschüss」庭瑞臉帶狐疑但也非常有禮貌的回敬了笑容。

「德國人說再見都說Tschüss所以我應該可以走了吧!」庭瑞有點不安但回頭確認艾瑪並沒有要與自己交代事情的樣子便快速地走向自己的宿舍。

「唉!德語真難,我還得再加油。」庭瑞都囔道。

她迅速的褪去了所有衣物進入窄小的浴室卻熟練得與壅擠和平共存,靈巧地鑽入淋浴間打開蓮蓬頭那剎那彷彿得到救贖般髒汙疲倦被暖和的水流溫柔地帶離,庭瑞閉上眼睛享受著。

白皙的肌膚因熱情而沸騰,緊緊相貼的溫存流向濕透的髮梢掠過迷濛的眼眸無法停止的喘息此起彼落。

庭瑞換上俐落的衣裳將自己細心的打理整齊,此時鏡子旁的手機彷彿有了意見。

「抱歉,有點耽誤了,會晚一點到。」訊息顯示道。

「呵呵,還是老樣子嘛!」絲毫不在意,庭瑞笑著自言自語地說。

從伯恩山馬場必須轉兩班車才能到科隆市中心,車程冗長沉悶但庭瑞卻壓抑住心中的雀躍害怕那份得來不易的平靜再次被掀起滔天巨浪。

公車沿著山稜線上的公路經過一棟棟典型的歐洲房屋,茶褐木造骨架為白色的單調牆面營造出一種簡約的式樣與台灣的水泥磚瓦相去甚遠,莊重而美麗。然而隨著巴士停靠在接駁的鐵路總站旁,庭瑞發現了附近許多商家都掛上了節慶用的華麗燈飾倘若在昏暗的天色中一齊明亮必定美不勝收。

彼此緊貼的雙頰彷彿可以感受陣陣傳來的鼻息,紀念日的愉悅在無數的歡笑中迸發而出懷抱著希望將它收藏入一張張相片中。

「對喔!要聖誕節了耶!」庭瑞喃喃說道。

步出火車站在市中心的人們各個看起來忙碌不已拖著大而累贅的行李箱穿梭在擁擠的月台間,兩旁的商店街販售著紮實平價的麵包或各類速食,更有德國著名的咖哩香腸與薯條搭配豎立在店門口外的單調鐵桌,促使立吞的客人更加快節奏的咀嚼口中的食物。

庭瑞有些緊張地走向車站大廳出口,映入眼簾的是古老著名的科隆大教堂那精工細緻是古代工匠手藝在人類歷史上登峰造極的篇章,吸引世界各地的旅人朝聖。然而在耶誕節前夕教堂廣場上也樹立了巨大的聖誕樹各式燈泡垂掛彷彿為了耶穌誕生的前夕蟄伏。

「哇嗚好大喔」庭瑞望著聖誕樹驚嘆著。

突然,一雙手從背後遮住了她的雙眼,耳邊傳來既陌生又熟悉的語調每個字彷彿都在隱隱撥動她的心弦撩起一圈圈的漣漪。

「抱歉,等很久嗎?」女子說道。

庭瑞回頭努力掩飾住內心的喜悅裝作冷靜的模樣定睛看著女子,她穿著可愛亮麗的韓系風衣,脖子上裹著淡紫色條紋圍巾加上針織的俏皮毛線帽為這座冰冷呆板的城市增添了一絲活潑的色彩。

「等到我都變冰棒了,話說彩伊,好久不見了,妳是不是變胖了啊?」庭瑞開著玩笑說。

「妳很煩耶!哪有人這樣打招呼的啦!變胖又怎樣,在德國犯法嗎?」彩伊狠狠地在庭瑞的肩上打了一巴掌卻在快要碰到肩頭時收起力道。

「哈哈,沒有啦!其實妳這樣很可愛。」庭瑞摀著肩笑臉對著彩伊說道。

總是掛著天真爛漫的笑容在眾人的身影中瞬間映入眼眸,雀躍的跳上機車後座撒嬌地緊緊擁抱。

彩伊又好氣又好笑的挽著庭瑞的手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厚實,他們彼此以同調的步伐緩緩走上科隆大教堂的階梯。

「這次來多久?」庭瑞帶著彩伊進入教堂。

「五天四夜,跟團。今天是要跟妳見面就沒有跟其他人同行但明天中午就要回台灣了。」彩伊回答。

教堂內肅穆莊嚴的祥和氣氛彷彿也感染了兩人,庭瑞指著不遠處的木質展示櫃上擺滿著蠟燭,穿著服侍衣的神職人員正傳遞給一對老夫妻手中的火光。

「妳看那邊,我記得好像只要付錢就可以買一個蠟燭向上帝祈福或是許願哦!」庭瑞望著彩伊道。

「怎麼好像古代贖罪卷的意思喔!如果願望能用買的好像有點太廉價了呢!」彩伊搖搖頭回答。

「哈哈哈,也是呢!」庭瑞笑了。

兩人並未停留太久彷彿心中的渴望正催促他們緊握短暫的時間,穿越熙攘往來的人群彩伊更緊緊勾著那充滿安全感的臂膀。

「噹噹,我們到了在科隆唯一的珍珠奶茶店了。」庭瑞興奮的對彩伊大叫。

「這我在台灣每天喝耶!」彩伊看著如此雀躍的庭瑞感到十分逗趣。

「妳體諒我一下嘛!我好不容易來科隆一趟終於可以喝到我朝思暮想的珍奶了。老闆您好,我要一杯半糖熱的。」庭瑞看著充滿家鄉味的飲品笑得眼角瞇成了一條線。

「我要無糖的。」彩伊在庭瑞身後補充說道。

兩人拿著飲料,彩伊望著四周店內的擺設著實充滿著台灣味,對座的庭瑞喝著茶露出了久違滿足的表情。

「一個人在德國辛苦了,想念台灣嗎?」彩伊晃著杯緣有些心疼地問道。

「嗯,有時候甚至夢到自己回家了呢!」庭瑞無奈笑著。

「那妳什麼時候要回來呢?」彩伊的雙眸似乎倂出了一絲期待。

「暫時…還不會吧!」庭瑞的聲音暗沉了下來。

「是嗎…喂!我跟妳說,妳記得我們大學籃球隊的教練嗎?她最近生第二個小孩了哦!」彩伊轉移話題意圖抹去自己心中的失望。

「真的嗎?教練的小孩一定很頑皮。」庭瑞微笑著想像道。

汗水淋漓盡情奔馳在場間,一次次無畏的突破上籃俐落的出手,汗水不斷地滑落卻浮現著享受的微笑,神情燦爛亮眼。

和煦的陽光漸漸隱匿伴隨著兩人的談笑風生天色染上了一層黑幕前的夕照,庭瑞牽著彩伊坐上地鐵在城市中漫遊,學區、教堂、博物館無一不充滿歐式風情,久別後在異地相逢更令人珍惜彼此心中的羈絆,妄想著黑夜永不來臨。

「抱歉,要你陪我吃火鍋。」庭瑞不好意思地笑道。

「沒關係,妳這一年都沒機會吃台灣菜吧!機會難得多吃一點哦!」彩伊報以微笑體貼地說。

「不過我沒想到妳會真的跑來德國做馬術學徒,真的很厲害。」彩伊語帶敬佩。

「沒辦法,因為台灣的大學沒有相關的科系而我們原本讀的畜牧系也沒有更專業的馬匹知識,所以我就來囉!」庭瑞啜飲了一口湯卻被燙了一下。

「嗯,不過出國深造也要有勇氣放下很多東西才行呢!」彩伊默默說道。

「我們還很年輕呢!沒有什麼事情是放不下的。」庭瑞望進彩伊的眼眸深深地回答。

夜幕降臨,店門外冷風陣陣吹起,彩伊急忙圍起手中凌亂的淡紫色圍巾,庭瑞撞見便脫下大衣溫柔為彩伊蓋上,兩人相視而笑。

「其實我的婚禮是在火鍋店請客的,可惜妳沒來。」彩伊笑道卻滲出了悲傷。

「對不起,我忙著準備來德國的文件看到喜帖的時候已經錯過婚禮了。」庭瑞心中隱隱刺痛卻故作冷靜搔了搔頭。

止不住彼此的淚水在祖先及長輩前下跪周圍盡是咒罵聲,棍棒揮落在身軀上印下一道道傷痕但並不是因此而疼痛,那聲嘶力竭的哭喊從未停止迴繞。

庭瑞領著彩伊再次走到廣場的聖誕樹前,不願被發現眸中的迷離她迴避了與彩伊對視扮演著追趕火車的旅人。

「抱歉,我再不走就沒有車回馬場了,從這個方向走就可以回妳的旅館了。」庭瑞盡量讓自己的語調維持正常。

「等等,現在買蠟燭來得及嗎?」彩伊望著教堂問道。

「這個時間來不及了吧!」庭瑞緩緩回答。

「那在聖誕樹下許願會成真嗎?」彩伊望向庭瑞哽咽迷茫地說。

「嗯,會的。」庭瑞低下頭抹去了彩伊的淚水卻沒發現衣衫早已被自己浸濕。

冷冽的空氣中被傷痛、不捨、想念盪漾著,彩衣緊緊依著庭瑞彼此的唇溫柔地交織著,無法許諾的未來如同樹梢上的燈飾般只有短暫地存在卻如此絢爛奪目、耀眼燦爛。

錯過末班公車的庭瑞搭上計程車駛回馬場,她偷偷掏出皮夾摸索出一張照片手指不停溫柔地拂著,彩伊回到旅館發現丈夫早已熟睡,她悄悄地躺下,身旁的男人感受到了一絲聲響。

「去哪裡了呢?怎麼這麼晚回來。」男子半夢半醒中喃喃道。

「去跟上帝許願了,睡吧!」彩伊輕聲說。

男子沉沉睡去,彩伊翻身瞥向躺在床頭的手機,螢幕中的庭瑞親暱地摟著的彩伊的身影一閃一爍,伴隨著漸暗下的光,彩伊安心地緩緩闔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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