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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如果我是聖誕樹下的禮物盒

當你看到聖誕節跟禮物盒,在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什麼?

我想,不外乎是光鮮亮麗,五彩繽紛的盒子,配上一條長長的緞帶,在盒蓋面綁上美麗的蝴蝶結。除了想到它是送給別人外,大多人都會想到這些漂亮的禮盒總出現在聖誕樹下。

會這麼想並不是什麼奇怪的事情,因為這是聖誕老人村所造成的影響。我看到很多由聖誕老人村寄出去的聖誕卡是這樣的畫,那些送出去的聖誕圖畫也是這樣的畫。畫中總有一棵聖誕樹下放了兩三個禮物盒。

事實上,在這個聖誕老人村裡,正中央的這棵巨大聖誕樹下的確放置了為數不少的禮物盒。

而且還不知道放了多少年。

這些禮物盒就是純粹的裝飾,內裡並沒有放置任何禮物。它們就是包裝得美美的,擱置在聖誕樹下給聖誕樹作陪襯。

對,我就是其中一個被擱置在這裡的禮物盒。

天知道我已經「被遺棄」在這裡五百年了。

本來嘛,我是不應該有靈智的。禮物盒跟聖誕禮物是完全不同的存在,禮物盒的地位相對較低,自然是連靈智也不用賦予。

只是不知道是幸運還是不幸,當初製作我的聖誕老人打了一個噴嚏,帶有聖誕老人魔力的那點飛沫便落在我的盒子內,久而久之便讓我產生了靈智。

然後……便發現我們這些在聖誕樹下作裝飾的禮物盒還真是整個聖誕節的閒人。

聖誕老人忙著騎上他們的麋鹿四周派發禮物。聖誕禮物則在被派送到的小孩子手中努力討好他們。聖誕節的雪花用心營造白色聖誕的環境。聖誕樹則盡力伸展他們的手腳,讓掛在他們身上的吊飾小朋友們安心靠著。

我看著他們都在辛勤地工作,好讓人類能快快樂樂地過聖誕。而我……就只需要待在聖誕樹下睡覺。

我很閒。

我閒得發慌。

我閒得想在原地滾兩圈。

就在我思考著要不就動一動身體時,離我的位置不遠處,正有一個聖誕老人準備騎上麋鹿,卻又似乎忘了什麼的下了車。

哎!要不就跟著聖誕老人出外走走吧!

乘著聖誕老人不在,我鬼鬼祟祟的滾到麋鹿旁,對他開口說︰「吶,能讓我乘個便車不?」

麋鹿瞄向我,朝他身後的雪橇位置點了點頭,示意我坐上。他這麼好說話,我當然馬上滾上雪橇了。

我悄悄地混進了裝著聖誕禮物的袋子裡。此時的聖誕禮物們都在睡覺,他們得養精蓄銳,準備一會兒討好小朋友。

不久後,那個忘了東西的聖誕老人回來了。

我從袋子口偷看他。

咦,原來這雪橇的主人是他呀。

這個聖誕老人我倒是認識的。不對,該說是我認識他,而他不認識我。因為他挺有趣的,所以我對他很有印象。

第一次看到他是在二百年前。

那時候的他還只是聖誕老人實習生。我看著他坐上拉著麋鹿的雪橇,但麋鹿不走,東看西看就是不走。他便取出牧草,以釣竿勾著,就釣在麋鹿的前方。那匹麋鹿便跟著牧草,總算是拉著他的雪橇走了。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聖誕老人是如此使喚麋鹿的。

然後第二次看到他時,他正在被其他聖誕老人實習生討論著。

「喂,你知道他嗎?據說艾維在聖誕老人學院裡分數很高喔。」我前方的啡髮青年如是說。

原來他叫艾維。

然後啡髮青年側的金髮少女說︰「知道呀。又帥又聰明,不愧是聖誕老人學院的優等生。」

他還這麼聰明呢。

「呿。」青年不屑地道︰「什麼優等生?裝模作樣的。你知道嗎?因為人類對聖誕老人的印象是一個白髮、長白鬍子、身型擁腫的慈祥老人,所以艾維的派件便是幻形成這副模樣出發。明明人類都不會看到他的,他還裝成這樣,根本是哄著老師開心。嘖。」

他這樣是想配合人類對聖誕老人的幻想。這是真的敬業。萬一真有人類看到他呢?我在心底悄悄想著。

之後,我就沒有怎樣聽到這對男女的說話了。我看著那名黑髮青年施法,不一會兒,好端端一個帥氣的黑髮小伙子便成了一個白髮白鬍的老人,跟話本裡走出來的聖誕老人形象一模一樣。

後來很多年,我都沒再看到他了。

沒想到今天想著跟聖誕老人出門走走,就是跟著他呢。

我在這邊想,那邊的艾維已經從一個黑髮男子變成了白髮老人模樣了。他還真沒變。還是如此敬業。

我悄悄打量著四周。浩瀚的夜空跟飄渺的浮雲,迎面拂來的寒風,原來聖誕老人就是在這種環境裡工作呢。

看到遠方萬家燈火,我知道我該藏好在袋子裡了。

萬一他把我送出去,盒子裡空無一物,收到的小孩子還不哭死嗎?

為免他真的如此大意,我稍稍改變我的形象——活了五百年可不是白活的,幻形這種法術難不到我。

很好,我現在是一個又破又殘舊的盒子了!

我藏在袋子的最底層,看著上方的聖誕禮物被一個個抽出。一個、兩個、三個……嗯……作為一個只需要睡覺的禮物盒,這樣數著數著,我睏了。

快將睡著的一刻,我想︰待我醒來後,我大概已經跟著他回到聖誕老人村了吧。

……

「小盒子。」

低沉好聽的聲音在身側響起,我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

嗨呀!被抓包了!

現在的我被放在他身側。我回頭看看,袋子裡的聖誕禮物全都被送出了,現在只剩下我這個禮物盒跟他在夜空中踏上歸途。

想到會被聖誕樹爺爺責罰,我情不自禁地身體一震。

「醒了?」他的聲音真好聽。

欸,不對不對,好像是在對我說話呢。不行,我要裝死!就當自己是一個沒有靈智,被他家麋鹿不幸撿上雪橇的禮物盒!

「又破又舊,要把你拋了嗎?高空三萬尺拋下去,小盒子落到地上便破爛了。」

他這樣好聽的聲音怎麼可以說出如此殘酷的說話!我不由得緊張驚慌起來,萬一他付諸實行⋯⋯

我是不是該開口呢?

他伸出白皙的手把我抬起時,我果斷撒去幻形,回復本來純白色的盒身跟鮮紅色的緞帶。同時不再猶豫,喊道:「等一等!別拋下我!」

「嗯。」他輕笑說:「好呀。」

欸?等等⋯⋯好什麼?發生什麼事?

「那個⋯⋯艾維?」我戰戰兢兢地叫出曾經聽說的名字。

「是。」眼前的黑髮男子笑瞇了眼。

來不及細想,我搬出自覺最誠心的道歉說辭道︰「抱歉,我偷上你的雪橇。我就是在聖誕樹下當裝飾品很閒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回去後我會乖乖的當回裝飾品。請不要跟聖誕樹爺爺投訴我。」

「嗯。你乖乖的,我不投訴你。」他把我放在腿上。

總感覺他說的話裡好像省略得有點多,意思怪怪的。

只聽他再度開口,低沉渾厚的磁性聲音如是說:「小盒子,我帶出去的聖誕禮物都必須有一個收件對象。你說我把你送給誰好呢?」

我聞言嚇到了,深怕他把我送給這片銀芒閃爍的夜空,急忙回答:「請把我送給聖誕樹爺爺,謝謝。」嗚哇,爺爺抱歉!我真該繼續當一個稱職的裝飾品!

這人怎會是這樣的性子呢?動不動就在恐嚇我!

他輕笑,淡淡說道:「不謝。」

「嗯?」我不大明白他的意思。是指他會把我送給聖誕樹爺爺嗎?那就太好了。

他又開口了。

「我還未收過禮物,就送給我自己好了。」他說。

⋯⋯

我是一個聖誕樹下的禮物盒,現在升職為聖誕老人的禮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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