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生日快樂(下)

曾經,我以為,我們之間的友誼是堅不可摧、不論發生什麼事都不會動搖的。但,也只是我以為。看似不起眼的小事、無心說出口的話,如同牆上的小裂縫般,微小到易於忽略,從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天,突然牆就倒了,令人反應不及。要是我早點發覺,不知道是否有機會挽回呢?

小羽的個性善解人意又溫柔,跟我大相徑庭,說實在我還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跟她成為朋友的。當注意到時,就已經習慣她的存在了。

和她成為朋友的第一個生日,我送她一個小吊飾。她先是盯著我手中的吊飾,再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這是…?」

「生日禮物啦!你沒收過嗎?」

「我們家沒過生日的習慣」

「欸欸?!怎麼這樣!那我之後都幫你過生日!」

「不用了啦,太麻煩了」

哼!似乎感受到我的堅持,一向優柔的她最終也妥協了。

在那之後,我們每年都會一起過生日,毫無例外。

很快的,國中畢業,我和小羽選擇了同一所高中。高中的課業對我來說並不算什麼,稍微翻一翻就能考的不錯。

但對小羽來說就不是如此了。國中時,她的排名還能穩定的維持在前段,但上了高中後,別說前段,光是維持在中段對她而言就相當吃力。

她的笑容少了,每天總是緊皺著眉。熬夜、早起讀書、趕車補習變成她的日常。看她把自己逼那麼緊,身心都瀕臨崩潰,令人不捨。我約她出遊,希望能讓她稍微放鬆點,卻被她拒絕了。她說她還沒唸完書,沒法陪我。於是我提議一起讀書,她答應了。

看她解題解到一半停了下來,我便湊過去看。

「欸~這麼簡單的題目你怎麼不會?這邊只要……就解出來了啊」

對上她的眼神,我發現,方才的話傷到她了,可我只是想幫她…希望她繼續開心的待在我身旁,沒有想要傷害她的意思…。

我們平常住在學校宿舍,假日會一起搭車回家。她家離車站很近,用走的就到了   ,我家則有段距離,所以都得等家人來接我。小羽總不放心我一個人,堅持要陪我到家人來時才自己走回家,她平時雖然隨和,這件事倒是挺固執的。

「小羽,幫我拿一下,我去便利商店買個東西」我將手中的物品拿給她,走進便利商店。走出來時,發現我媽已經在車站前等著我,快步走上前,眼角餘光瞄到一個身影奔出車站——是小羽!為什麼要跑?耳邊傳來的話語回答了我的疑惑。

「我們家小孩隨便考都是全校前幾名,那像那個小羽,認真讀還只能待在中段,跟我們家小孩沒得比啦,她再怎麼讀都不可能贏」

我站在原地,不曉得該做何反應,小羽她都聽到了嗎…。

期中考很快就到了,題目還是一樣簡單,了無新意,真不知道老師有沒有用心出題。

這次老師考卷改的特別快,在看到考卷上又是毫無疑問的滿分,我不禁抱怨

「怎麼每次考都那麼簡單啊,根本考不出實力」

當時周遭低迷的氛圍使我煩躁,我快步離開教室,在走廊上晃了一圈後,慢慢步回教室。

接近門口時,教室中傳出這樣的聲音

「她也太驕傲了吧,怎麼這樣說話?」

「這麼討人厭的個性不可能有人喜歡吧」

這群人,就只會在背後講說別人壞話,真的很令人噁心。

「跟她當朋友肯定起來很累吧,小羽?」

小羽肯定會幫我說話的吧,她怎麼可能跟你們一起說我壞話,一直以來,她都是那麼溫柔體貼、包容著我。

「我很討厭她,待在她身邊,我無時無刻都想逃離」

聞言,我呆愣,小羽怎麼會說出這種話?難道她在我面前都是裝的?背地裡都跟她們一起講我壞話?討厭?痛苦?我明明那麼關心你,你卻是這樣想的?憤怒、悲傷、痛苦、沮喪,各種負面情緒纏身,使我無法冷靜。

幾天後,她把我叫了出去,似乎是想要說些什麼   。無視她的欲言又止,我率先開口。

「你為什麼要在我背後說我的壞話」

我們多年來的友情都只是假象嗎?

「我們不是好朋友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變了,在我面前是一個樣子,在別人面前又是另一個樣子」

「我…」她開口,卻再度被我打斷。

「你這人真讓人噁心」

「成績差就算了,還沒一樣能看的,我真後悔跟你做朋友」

惡毒的話脫口而出,看到小羽的臉色,我後悔了,話卻也收不回來。

「對!我討厭你!我好討厭你!」

不是的!這不可能!

「每天熬夜、早起讀書,卻還是考不好,你懂那種感受嗎?」

「哈!你不懂吧,像你這種學霸怎麼可能會懂」

別說了。

「你知道你媽和其他鄰居總愛拿我們做比較嗎」

「哼…應該是說拿我來襯托你的優秀吧,那些話你知道我聽了有多受傷嗎」

別再說了。

「你不會知道,你無心說出口的話常常刺傷我」

「我也很努力了啊!但是就是比不上你!」

「待在你身邊只會給我壓力,讓我痛苦!」

不要再說了!

「我也很後悔交了你這個朋友!」

「那是給你的生日禮物,你不要的話就丟了吧」

她丟下禮物,轉身就走。而我,只是默默的看著她的背影逐漸離我遠去。

緩緩蹲下身將禮物撿起,頓時胸口一緊,酸澀的感覺湧上心頭。

她說的都是真心話吧…原來我是讓她難過的元兇之一嗎…對不起…我該早點發現的,離你遠一點會讓你好受一些吧?

在那之後,我不論做什麼都會極力避免跟她接觸,連回家都刻意搭晚一班車。期末,我轉組了,小羽大概不想再看到我了吧…。

一年過去了,轉眼間,她的生日又到了。我躊躇著,不知是否該打電話給她,就算打了,她也不會接吧?之前那麼傷害她,卻一直沒有注意到她的心情…。

突然想起過去每年要一起過生日的約定,握緊手機,鼓起勇氣撥出了電話。

不知道她會不會接呢…。

電話接通,我鼓起勇氣開口

「生日快樂」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