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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珠沙華

    如果可以,我希望塵世中有你。

    如果可以,我願用我百世輪迴換你一世無憂。

    “傳說彼岸花的守護者是花妖曼珠與葉妖沙華,但向來有花無葉、有葉無花,曼珠與沙華共同在彼岸旁守護了千年彼此卻不曾見上一面。瘋狂思念對方的兩人決定偷偷違背天帝的旨意見一次面。那一年的曼珠沙華盛開的特別妖冶淒美。違背了天帝的命令,曼珠與沙華被打入輪迴,從此生生世世不可再相見。”

    我在隊伍末端偷偷打了個哈欠。順著牽住我們所有人的鐵鍊向前看去,幾個穿著高中制服的女孩抱在一起竊竊私語,似乎為白無常所述,這不知是真是假的愛情故事感到心痛。”真慘哪,年紀輕輕就抱團死去。”我百般無聊的這麼想著。白無常還在好脾氣的向隊伍中一位啤酒肚中年大叔解釋傳說由來,我的思緒又隨著那些始終圍繞著我們的白色霧氣漂散出去。

    龐大的亡魂大隊已經不知在暗無天日的地獄裡走了多久。人死後時間再無意義,我手上掛著的那隻老舊手錶早就不再運作,指針永恆的停留在了我死亡的那一瞬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我還是不明白那個肇事的駕駛當年到底是怎麼拿到駕照的,可以在正中午把轎車駛到人行道上,而剛從便利商店走出來的我在還沒適應從冷氣房到烈日下的溫差前就這麼命喪輪下。雖然我人生前25年的生活是挺無聊沒錯,可我還是個惜命的人,就這麼莫名其妙死掉了心中還是有些不甘。

    ”叮鈴—”

    路過的人在尖叫,也有醫療背景的行人停下來為我搶救。

    “叮鈴—"

    我僵立在我的身體旁,眼前所見的畫面明明是動態卻是黑白的。

    ”時辰已到,莫再留戀,走吧。”

    我回過頭,一張緊貼著我的蒼白面孔上,那對沒有瞳孔的眼中映出了我眼底的茫然。黑衣的白髮鬼差二話不說,抓起我的左手便往那副寒鐵的鐐銬中塞。”莫怕,吾等只是來接你到你該去的地方。”白衣的黑髮鬼差笑著這麼說。我看著隨著他嘴角弧度上揚而裂開的那道血痕,想吐槽他咬文嚼字卻又不倫不類文言文的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叮鈴—"

    鈴聲響起,我回過神,發現隊伍停了下來,觸目所及是一條煙霧迷茫的大河。”這裡就是冥河,也是一般陽間所謂的三途川、奈河。”白無常仍舊盡他陰間導覽的責任解釋著,”過了這條河後諸位也就徹底與陽間無關了。”原本氣氛還算不錯的亡靈隊伍瞬間安靜了下來,有甚麼不安的因子在靜靜流淌的河畔發酵。

    “等等!這是開玩笑的吧?”有啤酒肚的中年大叔勉強笑著說道:”這只是你們整人節目的一部份對吧?別鬧了小心我告你們公司啊!”說完他試圖去揣開手上的鐵鍊,當然結果注定令他失望。”那個…”先前還說說笑笑的女高中生哭喪著臉後退了幾步”我、我們等會還要晚自習,如果發現我們不見了班導一定會告訴家長的!”像是要給自己壯膽般,女孩的音調越來越高,到最後有種老舊金屬摩擦般的刺耳感。”對啊對啊…””我也是,我爸還等我回去呢。”我看著眼前七嘴八舌的眾人,突然意識到,他們的記憶似乎都還停留在生前的最後一刻,似乎沒有一人察覺到自己已經死亡了這件事。

    白無常依舊笑著轉過了身,我卻不再感覺他的笑容溫暖,因為我發現,從第一次見面到現在,他掛在嘴角的弧度似乎都一樣。“諸位似乎是忘記了呢。”他睜大了混濁的雙目,硬生生剝奪眾人最後的希望。”你們,已經死了啊。”

    “……”瞬間,所有人的眼神變的空洞麻木,像是未上緊發條的木偶,再無動力去歡騰、喧鬧。一股寒意自我腳底,像某種黏膩冰冷的爬蟲類動物慢慢向上滲透。我低下頭努力讓自己的表情放空,看起來與周圍的人相同,但似乎還是被鬼差發現了不對勁。從沒開過口的黑無常走到我面前,我能夠感受到他的視線上下打量著我。”很可笑對嗎?”偏中性的嗓音出乎我意料的柔和。”一直以來都是這樣,人們能接受自己身在地獄,卻不能面對自己已是行屍走肉的事實。至於你…”我抬起頭,驚見黑無常那比白無常有人情味多了的微笑。”我想,你的命格的確是有些特殊的。”

“該走了歐小黑。””閉嘴。”黑無常轉身走回隊伍前列,我想著他最後說的那句話:我的命格,是特殊的嗎?

    因為隊伍中清醒的人只剩我一個,白無常似乎也就沒了導覽和掩飾惡毒本性的心思,開始單方面的言語騷擾起同事,被無視後便轉移陣地,開始查戶口般問起我祖宗十八代。我有些無語,因為我生前的日子說真的挺無趣的。我生在一個普通的家庭裡,普通的度過了十二年義務教育,從一所普通的大學拿到文憑,進入一間普通的外商公司,之後在我人生最後一瞬終於不普通的死於車輪下。”嘖,無趣。”早已暴露本性的白無常對我枯燥乏味的人生嗤之以鼻,而我只能笑著摸摸鼻子,誰說人生不能普普通通的就好了呢?雖然普通,至少我有愛我的家庭,那怕隨著我死亡的時間流逝,心中對人間的情感逐漸淡薄,卻也好過那些一生站在金字塔高點,卻逃不過墓碑下孤獨長眠的人。

    隊伍浩浩蕩蕩來到奈何橋邊,橋上並不像傳聞中有牛頭馬面鎮守,鬼差領著我們踏上了橋面。幾隻蒼白浮腫的手攀上橋沿試圖爬上橋面,卻又被平靜的水流沖回冥河裡。”看。”我順著白無常手指的方向,看見不斷在冥河中撲騰哀號的怨靈。”生前罪孽過重、慾念過深,連進入閻王殿審判的資格都沒有。你們人類就是這樣,死到臨頭都不知悔改,害我們還要定時來查看一下,加重我們的業務真是的……”沒有理會鬼差後面的抱怨,我在橋中央停了下來,目光不由自主的被彼岸那房草屋吸引了過去。它的存在是那麼突兀。相當簡樸的一間茅草屋,現今社會中大概只有在歷史影視城才能看見,它就這樣孤零零矗立在冥河畔,與這陰森又冰冷的地府格格不入。”看甚麼呢?”不甘被冷落的白色人影又晃悠了過來,看了看我視線的朝向後說,”歐,你在看那棟草屋啊?沒什麼好看的,裡面住了一個怪人。”

    “怪人?”我困惑地看向白無常,因為直覺告訴我,住在那間草屋裡的人,應該是很溫柔的、像葉片輕輕托住花瓣那樣的……嗯?為甚麼我會用葉片和花瓣來做比喻呢?腦中有甚麼一閃而過,我卻抓不住那一順即逝的思緒。”就是怪人唄,不然誰那麼想不開要住在這冥河畔?我幹鬼差這行五百多年了,那草屋存在的時間肯定還要再往上加倍,我曾經看過草屋的主人一次,嘖嘖,那身姿那氣質,君子好逑啊。”

    ”他也是鬼差嗎?”我開始對草屋主人的身分感到好奇。”鬼差?不不不,跟他比起來我們可差得遠了。”白無常放聲大笑,雖然我並不能領會這句話的笑點。”他可是個半神,我估計是當年犯了甚麼事才被天帝貶下來的。””神可以住在地府?”我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因為在我想像裡,天庭和地府應該是水火不容的。

    ”住在哪裡又有甚麼區別?我們這裡可沒有你們人間想像的那麼多框框條條,不外乎就是活的死的,計較那麼多做甚麼呢?”白無常一句話戳破了我對無形世界的認知。”收起你的好奇心吧,反正等審判完一碗孟婆湯喝下去你也甚麼都記不住,何必要知道得那麼清楚。”我想想也是,人生難得糊塗,為甚麼要活的那麼清醒?雖然說”活著”這件事對現在的我而言本質上就是種嘲諷。

之後一路無話,黑白無常領著我們穿過繁華的酆都鬼城,進入了閻王殿。我大概是這批亡魂的最末號,在偏殿等待期間不時可以聽到大殿上審判的過程。”XXX,陽壽53歲,死因心肌梗塞……生前無作惡,與人和善。”判官翻看著生死簿,念出了先前那個啤酒肚大叔的生平。驚堂木重重落下的悶響敲在每一縷亡魂的心上,”判,30年後再入輪迴人間道。”閻王不怒而威的低沉嗓音響起。我聽見回魂的大叔歡天喜地被鬼差帶了下去。

    ”OOO,陽壽32歲,死因街頭鬥毆……生前作惡多端,地府中尚有7條冤魂在等此人償命。””判,刀山地獄200年後入輪迴畜生道。”最後一個作奸犯科的亡者被小鬼拖了出去,殿上終於餘我一亡魂。

    “待審人曼渚,速至殿前。”我聽見自己的名字在大殿上悠悠響起。我深吸一口氣—雖然我並不需要—抬腳邁過閻王殿的門檻。

    我並沒有被像電視劇中人犯一上來便被差役壓制下跪那樣不堪的審判。我站在閻王殿正中央,視線正前方是鋪著暗紅絨毯的御階,再上移一些便可直面閻王真顏。”曼渚,陽壽25歲,死因車禍。”我知道判官要開始重述一遍那些我可能自己都不記得的生平事蹟。但出乎我意料的,那名書生扮像的鬼使並沒有像之前朗誦其他亡者生平那般接續下去,彷彿那生死簿上除了姓名外並沒有關於我的其他記載。

    我耐不住好奇心的抬起頭,視線恰與閻王對上。閻王很高,我初步估計至少有兩米五,加上我們之間還存在台階高度差,壓迫感逼得我立刻又低下了頭。

“一千年了。”閻王開口,我覺得我本該不再運作的心突然開始砰砰作響,我直覺他接下來要說的話會對我造成翻天覆地的影響。”百世過去,你還在輪迴裡,他卻也在這地府裡孤守了千年之久。”

    誰?誰在這地府裡守了千年之久?他又和我有甚麼關係?

    “曼珠,本王判了你百世,卻發現你每一世結局與生死簿上紀錄的越差越遠、紀載也越來越少,這一世,竟是除了姓名與死因外都無法窺探了。”

    無法窺探?這與先前黑無常說我命格特殊有關嗎?同時,我察覺了閻王叫我名字時發音微妙的偏差,我的名字雖然不常見,但應該也不是甚麼生冷到連鬼王都讀不出來的字。

    “第一世,你原為亡國之君,江山注定覆滅在你手中,史書上你永遠只能得到罵名,可最終王朝卻又苟延殘喘了兩代後才敗落。”

    他在說甚麼?亡國之君?我嗎?

    “第二世,你原為尚書嫡女,本該在嫁入夫家後三年死於後宅內鬥,可最後你卻得到夫君敬重,榮寵一生。”

……

    “這一世,本王記得很清楚,在你入輪迴前生死簿上明擺寫著出生即因臍帶繞頸早夭,可如今你卻硬生生多得了二十五年陽壽。生死簿從不出錯,你可知為何你的命格如此詭異?”

    “我、我不明白…”我的腦內亂麻一片,手臂上雞皮疙瘩浮出:我似乎可預見接下來閻王的話語。果然,”有人一世一世竄改你的命格,修正你本注定生生世世悲劇的結局,延長你的陽壽。”

    “誰…誰竄改我的命格?他為此付出了甚麼?!”我被自己沙啞的嗓音嚇了一跳,我幾乎控制不住自己顫抖著。雙頰冰涼一片,我抬手一摸,才發現自己早淚流滿面。

    “曼珠沙華,你們本該為一體卻注定永不能相見。”閻王看著我的目光中似乎帶著憐憫和惋惜,”你可還記得沙華?”

    我想我知道冥河畔那棟草屋中住著的人是誰了。

    我想反駁,我想用嘲弄的口氣說”那不是神話故事嗎?開甚麼玩笑!”來武裝自己掩飾脆弱,但我辦不到。

    曼珠沙華,無盡的愛情。

    曼珠沙華,地獄的召喚。

    曼珠沙華,永遠無法相會的悲傷。

    曼珠沙華,那是一個發生在千年前,有些哀傷,卻又無盡美好的故事。

    我不記得是誰創造了我,但自我有記憶開始,我便作為花妖曼珠守在冥河畔等待每年彼岸花開。我一直知道葉妖沙華的存在,也知道每逢我陷入沉睡時他才能出現,對此我感到有些遺憾但並不是特別在意。直到一年孟婆來探望我時她語帶惋惜的說:”你們本該是一心同體的啊,為甚麼天帝要命令你們倆永不能相見呢?你知道上次沙華醒著的時候他告訴我,他想要見你一面呢。”孟婆的話動搖了我:是啊,我跟沙華共同守護彼岸花,我們本該是彼此最親密的存在,天帝憑甚麼阻止我和他相見?既然沙華也想見我,那我何不見他一面呢?

    幾年前閻王來彼岸旁視察時我們成為了朋友,我託孟婆替我傳訊給他。我想拜託閻王在今年彼岸花凋零前停住我的時間。

    “你確定嗎?”閻王遲疑的看著我,”我和天帝雖非上下屬關係,但天庭勢力總歸比地府大太多,若他怪罪下來我可保不了你倆。””我確定,我一定要和沙華見一面。”我這麼告訴閻王。

閻王最終答應我在今年季末再來冥河畔一次替我延後沉睡的時間。接下來的日子裡我每天都在期待,期待沙華見到我說的第一句會是甚麼?他是不是真的像孟婆說的那樣風度翩翩?他會喜歡身為花妖的我嗎?三個月過去,閻王守約再度來到冥河畔。”我只幫你們這麼一次,你們好自為之吧。”閻王像往常一樣揉亂我頭頂花瓣後便離開了。之後我在彼岸花旁坐了下來,等待綠葉發芽,沙華甦醒的那天。

    那天來的很快。

    “曼珠?”與我想像中一樣溫和的聲音。我回過頭,第一次看見沙華。我倆從未見過面,卻沒有任何隔閡,我們朝彼此走近,握住對方伸出的手,第一次感覺到圓滿。

我與沙華攜手走在冥河畔,往常看膩了的風景只因身邊陪伴的人而又鮮明了起來。相處了一段時間後我才發現沙華並不像他外表看起來那般溫和無害,他內心存在著反骨:他其實不認為天帝,或者說天道應該掌控一切。我並未為此感到失望,相反,我沉醉於他那與眾不同的魅力。我們暢談彼此過去的生活、天馬行空的想像地府之外的世界,儘管我們知道哪怕擁有神格,我們也依舊只能兢兢業業的守在冥河畔。

    孟婆說她從未看過如那年般美麗妖冶的彼岸花。

    我倆其實心知肚明天帝終究會發現我們違背他的旨意。我們相守的日子極其短暫,在下一個花季來臨前天帝屈尊來到了冥河畔。”你倆可知罪?”天帝的聲音淡漠冰冷,或許此間並無能令他觸動的人事物存在。”曼珠知罪。”我苦笑著跪下,只希望降在沙華身上的懲罰能輕一點。”既然你知罪,孤便罰你入輪迴,生生世世不得善終。”這個懲罰終究比我想像的還要嚴重。”陛下,這並不合理。”沙華在我旁邊也跪了下來,”我兩本是一體,為何卻永不能相守?”

    天帝淡漠的望著沙華良久,開口,”甚麼是合理?甚麼是不公?既然你倆注定不能相見,自是有天道在掌控一切。””可—“”多說無用,爾等領罰吧。”

    與神話故事中相違的是,最後被打入輪迴的只有我,沙華則被鎖在冥河畔,我想這才是天道對我們最深重的懲罰:我入輪迴,百世淒苦而記憶中卻不曾有沙華;沙華被留在彼岸千年,看著我經過奈何橋百次卻無法相認。

    只有這一世,我想起了沙華。我知道定是他在生死簿上做了手腳,可我卻不敢想像他到底付出了甚麼代價才能竄改我被天道寫好的命格。

    “告訴我…沙華為甚麼能更改我的命格?”我顫抖著聲音問閻王,而多年與我不曾相認的好友嘆了口氣。”我不確定他到底用甚麼方法才能竄改生死簿,但我想他畢生修為大概是不可能再拿回來了,他真的,很在乎你。”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從下一世開始,哪怕是天道都不再能窺探你的命格了,我想,這也是我最後一次這樣見你了。快入輪迴吧,願你往後世世無憂。””謝謝。”我上前給這位多年前的老友一個深深的擁抱。下次再見面時,他還是閻王,而我只不過會是一縷再普通不過的亡魂,那怕他有心相認,我也再無可能想起前塵往事了。”當年幫你倆我心甘情願,無須言謝。”閻王板著臉,像千年前一樣伸手在我頭頂胡亂揉了一把。

    我轉身不再回頭,任由被刷新了世界觀的黑白無常將我帶往輪迴的路上。我開始期待這一次的輪迴,哪怕我和沙華或許依舊永生永世不能相見,我卻能感覺到左胸一股暖意,那是從千年前開始便從未斷絕的愛意。

    “雖說世間輪迴皆歸本王掌管,奈何當年曼珠和沙華被天帝打入輪迴時已有半神格,曼珠那個個性被罰也就乖乖認罪,但你又不是不知道沙華,連冥河畔房租都不願意付給本王,又怎麼會眼睜睜看著愛人生生世世死於非命?他硬要用千年修為竄改曼珠命格、修正生死簿只為得到一世與他相守的可能。好歹他倆曾是本王故友,沙華這點小心機也只能當沒看見了,我這樣應該不算怠忽職守吧?”像是要推卸責任般,閻王對著判官道,後者對此翻了個白眼。

    閻王與判官一時無話。不久,五方鬼帝杜子仁匆匆進入閻王殿。”陛下。”羅浮山鬼帝恭敬的一拱手後面色凝重開口:”孟婆方才遣小鬼來報,冥河畔的草屋無火自燃,裡頭那位不見蹤影,這事…該上報天帝嗎?”聞訊,閻王沉默半晌,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撫了撫衣袖上玄色的五爪龍紋:”罷了!他願用前塵記憶修為和往後生生世世的氣運換得輪迴機會,那便隨他們去吧。”

    “可是…”判官猶豫著開口:”如此一來往後地府再不能隨意窺探他二人的命運加以更改,這事若天帝怪罪下來……””管他的呢,當初要不是天帝那老頑固硬要拆散他倆,又怎會千年來冥河畔的曼珠沙華不再盛開?”閻王向後癱倒在王座上,露出了無賴般的笑容:”這種事就讓那老頭自個兒煩惱去吧。”

    那一年,冥河畔沉寂了千年的彼岸花終於再次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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