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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将军的面首

陈国的神威将军是女人,她骁勇善战,周边诸国让她征伐了遍,就没有不怕她的,便是陈国的民众们都用她的名号来止幼儿夜啼。

      除却南方的楚国,明明是个芝麻大点儿的地儿,却仗着漱江天险对陈国多有侵犯。

      神威将军偏偏不信这个邪,她连硕大的姜国都灭了又怎会怕区区楚国?于是亲率十万大军大破楚都邺城,迫使楚王亲出城门祈降,声称愿奉陈国为正朔,年年朝贡纳奉。

      神威将军一身黑金铠甲,流氓似的一脚踩在楚王的纯金王座上,说:“我听闻楚国多美少年,不知是真是假。”

      陈楚一战后,神威将军府又多了十个楚国面首,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神威将军没什么别的毛病,唯独好美色这一条,她府中面首甚多,有陈王赏的,旁人供奉赠送的,也有一时兴起买的,都住在后院儿青丝楼里。

      却有一个例外的,楚王赠送的十个美少年里,有一个格外漂亮的,唤作“仙洲”,据说是楚国第一清倌,色艺具绝。

      神威将军极其爱他那张脸,单独为他盖了一栋“解衣馆”。  

      听听这名字,啧啧啧,神威之心,路人皆知。

      可惜仙洲是个倔脾气,到了将军府邸三个月了也不曾侍寝,便是神威将军去了也是背对着,从不肯相见,只是在他的解衣馆看看书弹弹琴,倒真是一副“清白”模样。

      神威将军也随了他,精心养着,有什么好的都先往解衣馆送。

      近来颇受将军宠爱的霜月不平起来,寻了个借口大闹解衣馆,将解衣馆院中的名贵花卉砸了几盆,顺带砸伤了仙洲。

      神威将军知晓此事,眉眼都未抬,似笑非笑说了句:“他用哪只手伤的仙洲,便砍了哪只手赶出府去。”

      仙洲听闻后,主动求见她,试图替霜月求情。

      黄昏,烟霞恍若菱纱绸缎,散落在中空,旖旎异常。

      神威将军着红色短裳在院中舞剑,她起手,剑锋划过红黄落叶处,惊起一阵翩虹。

      一片半残枫叶划过仙洲纯净白衣袖,落至脚底。

      他看着那传说中战无不胜的女将军收了剑,言笑晏晏的对他说:“你来了。”

      语气熟稔的像是多年老友。

      没人同他讲过,神威将军还是一双十年华的少女,明眸皓齿,肌肤胜雪,着红裳似火光闪耀。

      看的仙洲几乎恍了眼。

      他稳住神,咬了咬下唇,低头同她讲话,话还未说出口,脸颊绯红一片:“你要砍了霜月的手?”

      神威将军道:“谁同你讲这些的,着实不该。”

      仙洲道:“这样……不好。”

      “什么?”神威将军向他走近,问:“你怎么不看我?我长得这般可怖?”

      “不是……”仙洲微微抬头,恰好看见她调笑的温柔眼眸,脸颊愈红。

      “你要替霜月求情,就得拿自己来换。”神威将军说。  

      仙洲睁大眼睛看她,仿佛受惊,沉默半晌,竟说:“好。”

      仙洲于当夜侍寝,神威将军似乎是对他极满意,二人折腾到月上高梢,屋中床榻喑哑,听的侍女脸红不止,最后断断续续叫了几遍水,散落了一地的粘稠帕子。

      那一夜,仙洲知道了神威将军原有一个极温柔小意的名义,称“姜念稚”。

      只泱泱九州十六国,无人敢直呼。

      她对他说:“以后若没别的什么人,你就唤我名字就好。”

      他喊:“念稚。”

      她答:“唉。”

      将军住进了解衣馆,忙时夜归有仙洲点一盏莲灯守候,休沐时二人便去踏春垂钓。

      将军罕见的温柔尽予仙洲,仙洲美貌也只供将军一人玩赏。

      青丝楼的一干面首具是咬碎银牙,本是众人的将军,凭甚叫他仙洲一人独占?

      美少年们聚在一堂商量,最后选出霜月来,打算趁近日将军于城郊北营练兵的好时机一把火烧了解衣馆。

      当夜,熊熊大火于解衣馆腾起,幸运的是仙洲并无大损,只是左臂灼伤一处。

      将军看那原本瓷白之处多了一片可怖伤疤,当即下令杀了霜月,面首们也具被关押,有关此事者一人不漏。

      反而是仙洲来抚慰将军,温柔的笑了笑,说:“没关系,念稚,你不要生气。”

      将军叹气,说:“解衣馆已毁,咱们以后便在盛怀堂住吧。”

      盛怀堂是将军的正屋,将军从前的歇息办公等等,具在盛怀堂。

      仙洲低头看自己的伤疤,说了句好啊。

      此后,仙洲俨然成了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如若将军不在,仙洲便可做将军府的主。

      两人竟如同夫妻一般。

      一日,将军恍若想起什么来,问仙洲道:“刚进府时为何避我如同蛇蝎?”

      仙洲抚琴的手一顿,莞尔一笑,说:“我那时听说陈国的神威将军是个罗刹鬼,面目丑陋心肠歹毒,专好男色。”

      “且。”仙洲又顿了顿,将良久才道:“将军你亡了我的国啊。”

      将军噗嗤一笑:“我专好男色倒是不假,但我何时亡了你的国,楚国如今仍然尚存。”

      仙洲扯了扯嘴角,淡淡说了句:“是啊。”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半年,寒冬将至,北风阵阵。

      陈国国宴,将军与宫内筵饮到半夜才归家,管家迟疑半晌,问仙洲:“公子,陛下所赐的这些少年如何安置?”

      仙洲眼神掠过那五个颜色各异的少年,最后落在那个身着黑色杭绸直缀的气度不凡的少年身上,淡淡说了句:“既是陛下所赐,便住青丝楼吧。”

      将军第二日宿醉晨起,头痛欲裂,仙洲安然坐在塌旁四脚八宝凳上,一脸的阴晴不定。

      “这是怎么了?”将军偷偷问管家。

      管家说:“公子定是醋了,陛下昨日赐您的五位美少年现居青丝楼呢。”

      将军恍然若悟的点头。

      管家又说:“大人,霁荣公子也在其中。”

      将军默了一会儿,闷闷地说:“多加照料他。”

      仙洲整整三日未同将军说话,将军忍不住了,主动去哄他。

      仙洲凤眸微抬,说:“我听说那个叫赵霁荣的是你未婚夫婿,若不是他父亲犯大不敬之罪被下狱,如今同你夜夜颠鸾倒凤的就轮不上我了。”

      冷笑一声,又说:“不过如今倒也没什么区别了,陛下果真体恤将军,又把他送到您枕边。”

      将军以手撑颌,眨巴眨巴黑白分明的眼睛,斩钉截铁的说:“仙洲,你醋了。”

      仙洲仿佛恼羞成怒,气急败坏的吼:“我醋也不醋将军怎会放在心里,你今天就去睡了那赵小公子罢!”

      将军噗嗤一声笑出来,在仙洲未更气前与他说:“可我只想睡仙洲一人。”

      “我答应你,只喜欢你一个,不会去喜欢旁人。”

      …………

      一日,青丝楼里闹出大动静来。

      将军在前厅与幕僚议事,管家只好请示仙洲,说:“公子,霁荣公子又犯了喘鸣之症,现下闹着要找将军呢。”

      仙洲蹙眉,说:“将军又不是大夫,寻她有什么用,速去寻大夫来。”

      管家迟疑片刻,还是应下了。

      却不料将军生了大怒,斥责管家问是谁给他的胆子!

      仙洲直直的看过去,道:“是我给的,将军要如何?”

      将军深深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的往青丝楼走。

      她不说什么,可仙洲却反觉得她说了许多。

      她在怪他,他肯定。

      那一夜将军未归盛怀堂。

      翌日,仙洲前去青丝楼,隔着一道半合的朱红雕花木门,他看见将军小心翼翼的帮霁荣绾发。  

      那般的温柔小意,原不是他一个人的。

      是他奢求太多。

      仙洲转身,不再逼着自己去看那恩爱两不疑的一幕。

      那日没多久,将军便因开平郡的姜国余孽叛乱而再次领兵镇压。

      而霁荣从青丝楼挪至丞义堂去了。

      仙洲只在盛怀堂里玩他的鸽子,很少出门,却不料霁荣找上门来。

      名门之后果真不一样,即便如今家宅已散,寄人篱下,赵霁荣仍一身清贵,无一丝低贱卑微。

      “你那张脸,倒是她喜欢的样子,我第一次见你便晓得。”霁荣开口便不善。  

      仙洲淡淡的回:“赵公子的喘鸣病症更叫念稚心软。”

      霁荣坐下,坦然道:“其实我的病早就好的差不多了,不过是寻个理由看她一眼罢了,难为她还心疼我。”

      他又问:“你叫她念稚?”

      仙洲看他,一言不发,满脸不耐。

      霁荣不在乎的笑笑,站起来抚了抚袖边褶皱,说:“你且叫罢,反正也叫不了多久了。”

      前线传来噩耗,神威将军中了姜国余孽淬了毒的箭,如今生命垂危,可允府中一人去照料,仙洲强制按下霁荣,快马加鞭去了开平郡。

      神威军军营驻扎在开平郡长阳县城外三十里处。

      仙洲随一士兵刚进军营,便察觉出不对劲来。

      营帐内外秩序井然,丝毫也没有主帅重伤的慌乱样子。

      果然,主帅营帐内,神威将军着黑金铠甲,正与部下围着图册商讨战术。

      抬头见仙洲来了,挥手示意部下退去,营帐内只剩下他们二人。

      “我听说你受伤了。”仙洲直视她。

      将军虽笑着,但眼中无一丝平日柔情,她说:“使计诱你前来罢了。”

      仙洲低头苦笑,道:“这又是何必,我在你府中,你便是将我五花大绑捆来又如何?”

      将军说:“不敢,姜国六皇子自小便聪慧过人,足智多谋,我做事便要万无一失。”

      仙洲听罢,竟也不反驳,只问:“你何时知道的?”

      “我破姜国的那日,杀尽皇室,剑划过该继位的“六皇子”时,他抖得若筛糠,那时我就想,以姜六美名远扬十六国,他不应是这样的。”

      “后有探子来报,楚国断袖太子爱慕一清倌,却不似往常掳至东宫,我便差人去探,果真……”

      仙洲面色发白,颤着嗓音问:“所以你顺势攻楚,明知我身份却放在身边,看我如戏子般同霜月一道策划住进盛怀堂,偷听你的军事大计。”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可笑?从头到尾都在你的鼓掌之中。”

      将军道:“六皇子太过自谦,如今您便有了大用处,姜国大将复起叛乱,挟我国燕王相逼,不知他看到您,是否还能沉心作战。”

      不出神威将军所料,开平一役,姜军惨败,被屠戮殆尽。

      长阳县府中,神威军庆功宴上,陈国陛下的圣旨三百里加急送至,命将军马上处死姜国六皇子。

      将军跪下接旨,道吾王万岁。

      雪夜狱中,狱卒端毒酒到仙洲面前,仙洲面色不变,不接酒杯,说要见神威将军。

      狱卒上报,将军踏雪前来,淡淡问:“你找我?”

      仙洲眼中含笑,说:“有些事情总要问清楚。”

      “你问,我知无不言。”

      “你答应过我,你只喜欢我,不会喜欢别人,是真是假?”

      将军似乎没想到他要问这个,终于肯抬头看他,眼神复杂,叹了口气,终说:“是骗你的。”

      仙洲又说:“那日我见你替赵霁荣绾发,很是嫉妒,现在我要死了,将军便当可怜我,可否替我绾一次?”

      将军默了半晌,终于点了点头。

      狱牢中,将军静静替仙洲绾发。

      仙洲突然开口:“我幼年便听说过陈国的姜念稚,传闻中她冰雪聪明,落雁沉鱼,我那时就心想,若我为王,便娶她为后。”

      将军的手一顿。

      “后来我第一次见到她,她一身黑金铠甲,身骑白马,领百万神威军逼至我姜国都城下。”

      “最后,我被她收入府中,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将军听罢,扔了梳子,背过身去,沉沉道:“到时辰了。”

      仙洲含笑拿过那杯子,一饮而尽,恍若那不是杯毒酒,而且洞房花烛夜之交杯酒。

      良久,将军听见他痛苦的□□,听见他断断续续喊她的名字。

      “姜念稚,念稚,下一世,我不为王室人,你不做将门子,好不好?”

      将军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瞧不出情绪,等到身后一丝声音也无,空旷荒寂的狱中,才恍若有人低低说了句。

      “好。”

      将军领兵回陈都。

      皇宫内,陛下大笑问她要何赏赐,是否将赵霁荣赐归良人,同她成亲。

      将军拒绝了,她说她答应过一个人,这一生只喜欢他一人,不去喜欢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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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9)


居然看哭了…
2019-03-02 22:54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喜欢这种女尊
2019-02-04 05:2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好虐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还以为不是毒酒,最后会辞官跟男主归隐山林啊啊啊啊啊啊啊!!!
2018-10-19 09:3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啊啊啊啊啊啊好想哭
2018-10-14 15: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你好坏啊,眼泪都止不住了
2018-09-02 02:42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摸摸头,不哭~
2018-09-19 21:09回覆

哎 可惜了 我就不应该看 看了太难过
2018-05-25 21:51 透過電腦版 回應
我竟觉得这样结局很好
我竟觉得这样结局也好
2018-05-14 18:19 透過電腦版 回應

其实不爱更好
2018-04-28 08:33 透過電腦版 回應

额,这居然不是一杯假酒啊,可怜又可惜
2018-04-26 00:08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