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聋哑时代

和大部分同龄人不一样,高三并没有给我的生命带来很大的影响,甚至可以说,那一年是我人生中最闲适的时光。

昨晚睡得不太好,早上起来看到一个高中同学愤怒的在社交媒体指责高中的班主任编故事八卦。

她说,你喜欢的学生都考去哪了心里没个数嘛?

我看到这句话心里一抖,瞬间开始自我反思,还没太清醒的脑子疯狂运转,我是不是她喜欢的学生;我考的学校怎么样,怎么说也算是211,应该也不太差;我虽然和她关系可以,但是好像因为性格问题也没有很亲密;我和这位高中同学还偶尔互动,应该也不会骂我。想了一会,勉强安下心来,却忽视了,就算和我有关又关我屁事。

我的高三分成了两部分,在寒冷季节中的美术集训和咋暖还寒的文化课学习。前半截可以说是非常坎坷,一开始我也像之前无数届的学长学姐一样,在学校画室过着画画画,玩玩手机,光明正大不穿校服的在学校走来走去,享受着自己可怜的特权。

在我懒懒散散混日子的时候,身边其他人已经开始了一场大战。不知不觉班级里的人越来越少,美术老师也经常玩消失,偶尔出现的时候,迟钝如我都感受得到他的烦躁。

终于有一天火山爆发,他一整天都没出现,把我们几个所剩无几坚持在教室的高三学生扔在画室自己出去游乐了。

于是整个教室,除我以外的人都暴走了,连带着在校外各处的家长。再然后,学校通知我们班不需要来上课了,大家可以自己寻找画室,也许还给了其他选择,我没注意。

现在想想,我当时到底在乎些什么呢?那个时候也许还没和他分手,不过也肯定不是侬我侬的关系;没有自己的爱好,画画在成为学业一部分的时候就不再是我的庇护所了;然而却对未来有着莫名其妙的信心,即使我当时画的是一坨屎仿佛也能考上清华。

顺其自然的选择了看着顺眼的画室,遇到了高老师,学生们似乎都还挺喜欢他,但我几乎从来不讨厌老师,所以人人爱的高老师和人人骂的王老师在我心里也没什么区别。而对于跑路的牟,甚至也说不上讨厌,毕竟他为我的高中生活增添了不少乐趣。

到了高老师的地盘,我感觉更惬意了。爸爸和爷爷每天给我用饭盒装上丰盛的午餐,我就在休息时间看着日剧电影英剧享用美食。每天的菜式是不同的,有荤有素有汤,还有一种我偶尔会怀念的饭盒才会有的捂巴味。画画的时候耳朵里放着广播剧,听着男cv们讲着无脑的台词嗯嗯啊啊。但不知不觉还是学习了不少技巧或事套路,好多时候看自己的画仿佛也不是屎了。可以确定的是,我依然没有走心,毫无思考。

对外界产生思考和反应的能力大概是上大学以后才慢慢开始的。想想也是可怕,过去的十几年我的一切竟然都是一种模仿,是一种潜意识里把自己调成省电模式的做法。到了十九岁,我才意识到自己的一切是有原因的,而不是因为别人也这样做。我并不清楚自己是否是装聋作哑,毕竟从我记事起,我就已经是一个安于现状的聋哑人了。

后来集训就结束了,过年了,过年后就开始校考。

去了北京,去了沈阳,几天吃遍了大街小巷。不知道有生之年还能不能再吃一次沈阳的拌鸡架。报了十几所考了五所就回家了,其中就包括着我现在就读的东华。回家乡以后,比其他人更早结束的我在家人的带领下去了学校,正式开始了我高三的下半卷。

王欣,也就是那个人人不爱的王老师。占据了我高考前的大部分时光。她是班主任,也是数学老师,人小小的,大概比我矮半个头多,鼻子小小,嘴巴小小,脸也小小。常年穿着优衣库的基本款,听说她老公在日本工作。

她家离我家很近,所以她那里就成了我第二个教室,一周去两次,每次都给我新卷子。偶尔周末她还会拜托我带个饭,当时我沉迷寿司楽,打包给她的不是小牛饭就是鸡肉饭。她教的数学一直都是我最喜欢的科目,喜欢是因为擅长,尤其在美术高中,数学给我带来的优越感是不可想象的。

在她的调理下,我的成绩也步步高升,到了高三末期,全校几乎已经没有数学比我好的人了,所以我和她自然也没什么矛盾,甚至还有点喜欢,虽然事后一直怀疑自己是否有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不过我一直以为她是在做义务劳动,后来我问了妈妈才知道羊毛出在羊身上。

她还把我推荐给了地理老师。没错,地理是我第二擅长的科目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好像还是课代表。但遗憾的是,我已经不记得那位年纪不小的地理老师的姓名了。即使在最后的三个月我们周周在她家相会。隐约记得她发量不多,染了一个棕红色又烫了烫,眼神像吸盘一样,当她看着你的时候仿佛人被定住。她只教了我们几个月,上课第一天走到黑板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说你们可以记也可以不记,我只教你们几个月,肯定记不住你们名字的,认真听讲就行。然而看到双雪涛写的几何张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了,她姓丁,地理丁。

再后来我就高考了,出成绩的时候我在香港,考出来的成绩不算高也不算低。我放弃了尝试央美的史论,拿着自己唯一一张校考合格证来到了上海。

上一篇回作家的PO下一篇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