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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華醉》((拖更的補償,虐w

他對她的第一印像是,她釀酒的手法有些眼熟——

值年深秋,天意微涼,偶爾幾聲蟲鳴唧唧,伴隨著若有似無的細語交談…

「不知琳姐可否聽說,將軍大人昨日出城遇刺了」年輕的丫鬟道

「我自然知道,不過大人他武藝高強,自是已一人之力,斬殺了十來個訓練有素的殺手」年輕丫鬟身旁那稍年長的說道

想起他們將軍,楚念白,年僅十八歲就坐上了將軍寶座,現今二十二歲,已立下了無數戰功,很受當今聖上賞識

「我要講的不是這個,我悄悄和你說...」年輕丫鬟靠近琳姐耳邊,復有繼續說道:「大人他那日回來,帶了個重傷的姑娘,據說是當日被波及到,躺在血泊中被發現的...」

琳姐蹙眉,「真有此事?不過那位姑娘恐怕是來歷不明,出現的又這般剛好...」她顯然見識較廣,懷疑道

「噓...你看,大人攜著那姑娘來啦!」楚將軍一向不喜下人私底下議論主子,於是兩丫鬟遠遠看見將軍,便匆匆走了...

微風徐徐,秋日當頭下,頗覺舒爽,少年將軍一襲白衣,身前一黑衣少女手中把玩著一個白瓷酒壺,少女臉上沒帶什麼表情,一張清麗的臉,略顯冷清

「將軍為何跟著小女」黑衣少女轉頭,看著俊逸的白衣將軍,他的氣質,是那種漠視群雄的冷傲

「在姑娘還未擺脫嫌疑之前,本將軍都會看著你」楚念白不冷不熱的說道

少女默然,只好繼續把玩手中的白瓷酒壺,「若是再畫幾隻梅枝點綴就更完美了呢!」她無關緊要的說了一句

「素聞貴府梅花盛名,可否給小女幾枝」少女再次轉頭,楚念白沒料到她會問他這個

「姑娘要梅枝做什?」將軍問道

「貴府烈酒著實嗆的難以入喉,小女想親自釀罈能醉,但又不烈的梅花釀」少女沒注意到將軍頓了半晌的步伐

「可以」他答應

少女揚起一抹朝陽般的笑容,看起來很是歡快,她隨手拈了一朵梅花,放置鼻間,頓時一股清雅芬香,還未入冬,將軍府上的梅花竟以開得如此艷麗,實乃奇觀

「貴府梅花確可稱作極品」女子唇不點而自紅,此景實可入畫

沒注意將軍看著她這動作,有些微愣,「敢問姑娘芳名」他語氣明顯的柔和了許多

「小女無父無母,將軍喚小女一聲清若即可」少女抬頭一笑

清若...原來她叫清若,將軍眼中的失望彷彿從未有過一般,一閃即逝

……

那年,是誰親手葬去一剎芳華,一縷芳魂?便是如今,卻也已無跡可循——

將軍府中深院處,有棵百年梅樹,此時樹下正蹲坐著一名黑衣少女

楚念白站姿不遠處,看著清若熟練的折下一朵朵梅花,又將花萼花蕊去除…那手法,略有些熟悉,像是在哪見過…

此後過了一個月,清若沒在看到白衣將軍的身影,倒是將整個將軍府逛了不知只一遍

轉眼間已然入冬,清若想起了梅樹下那尊白瓷酒壺,興致一來,便披上大衣,沿著早已熟悉的道路走去

「將軍?」少女茫然的看著梅樹下許久未見的白衣將軍,只見他手心手背皆是泥濘,懷中抱著的,不正是自己月餘前釀製的白罈梅花釀?

「沒想到將軍也有如此雅緻」少女笑了一笑

這一月間,清若不是散步,彈琴,就是和自己對弈,藉此打發時間…

「可否,共飲一杯?」白衣將軍問道

此時有人願意陪自己喝酒,清若自是樂意

那日,兩人就著細雪無邊,坐在梅樹枝頭,暢飲至黃昏日落

「我跟你說啊!我小的時候…父母雙亡,自小便是個不待見,沒人要的孩子,承蒙將軍你照顧啦!」清若雙頰陀紅,想必是醉了,「我這一生,做了許多錯事,很多很多很多的,呵呵呵!」說罷仰頭又喝了一口酒

將軍皺眉,「別喝了,你醉了」他抿著唇,神色與平日里的冷漠不大相同

「我都是為了把你救出來啊!你知道嗎?」女子又飲了一口,忽然拉著將軍的衣領說道,「對不起,我…我沒能下的了手,我…你和他長的真像,你是誰啊你,我才不認識你!」清若迷茫的看著白衣將軍

「你醉了」將軍又皺了皺眉

「我沒有!他快死了!你放我下去,我要去救他!」清若神智不清的雙眼中,隱有淚光閃爍

「你…」將軍尚未說完,只聽"咚"的一聲,清若一頭栽下了樹

……

當局者迷,是誰始終心繫一人,又是何人從未看見,其實一直在找尋的人,就在身旁——

「將軍,小女昨日醉酒後有些失態了,還望將軍忘掉小女先前那些瘋言瘋語…」難得見一向有著從容氣度的女子尷尬一回,話說,昨日到底是誰把自己抬回去的,那畫面太美,不敢想像…

「無妨」將軍頓了頓,又說:「還有,不用一直叫我將軍,自稱小女,我聽不慣」

「好,楚…楚,楚將軍」清若楚了個半天,擠出了楚將軍三個字,而在一瞬間,她似乎又成了平日里有些清冷的黑衣姑娘

「沒想到,你一個看來無欲無求的姑娘,竟也有牽掛」楚念白隨口道了一句

「難道將軍還懂這個?」清若一愣神,反問

楚念白沒有回答她,而是閉上了眼,良久,再次睜眼時,恢復了清明,「你可以離開了,我不會再留你」

當日午後,清若走出了將軍府,她身上沒有任何的包袱,或說,她本就沒有…

不知為何,今日的楚將軍,看上去有些煩躁,他一拳打在了那棵百年梅樹上

"叮鈴"

好像有什麼東西掉了下來…那是一把短刀,刀柄處繫了一顆生鏽了的鐵鈴鐺,鈴鐺邊別著個風乾了的麥穗…

將軍瞬間地清醒了,想起昨日清若醉酒時說的那番奇怪的話…

…我沒能下的了手…

將軍的神色漸漸地變得冷冽,原來,月餘前的刺客,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名中了刀的刺客,竟就是清若

他堂堂一個將軍,竟被一個才十七八歲的女人給騙了!

清若待在將軍府上的這一個多月,還挺能裝的嘛!

「來人!去將方才出府的黑影女子給本將軍押回來!」楚念白冷笑一聲,吩咐道

「屬下遵命!」

……

清若平淡地看著圍著自己的一眾人馬,他們身上皆有將軍府的標誌

「罪婦清若,將軍有令,務必將爾等押回,聽後發落!」一名手持長劍的男子沉聲說道

「將軍不是讓我走了?」清若想起了一件事,一件早已被她拋到九霄雲外的大事…

她是修羅閣派出的精英殺手,是來刺殺楚念白的…難不成,他都知道了?

清若不動聲色的將手探進衣袖中,那個東西,不見了…

「你可是在找這個?」不遠方傳來熟悉的聲音,不是楚念白是誰?

少女眼睛倏然睜大,「還給我!那是我的!」她吼道

「沒想到這就認了?」楚念白露出了個冰涼涼的笑容,「將她押回去,請刑司長親自執刑」話落,數十柄長劍同時指向清若

少女眸色一沉,忽地飛身而起,撲向楚念白手裡的短刀,身後一陣劍光閃爍,細雪中,蔓延開來的是濃濃的血味,少女像是沒有痛覺般的繼續向著楚念白跑去

清若五指成爪,和楚念白對上了,剎那間,一眾兵士也已將兩人團團包圍,少女眼中只餘將軍手裡握著的短刀

潔白的雪地上,染了朵朵艷紅的梅花,自清若腳邊延續

少女一把握住短刀刀刃,鮮血低落,她像是毫無痛覺般的將短刀奪過…

清若只絕天腦袋一暈,眼前一黑,倒下去前,她還緊緊握著刀刃

「押回去」楚念白不帶情感的吩咐道…

迷茫間,清若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還清楚的記得,那是十年前,遇到那個他的時候…

女孩默然地蹲坐在樹下,雙手圈抱著將頭埋入膝間

那年大雪紛飛,院落中央有三五個孩童正堆著雪人打鬧

只有女孩,獨自坐在角落的樹下,顯得格格不入

"上官全家叛國賊,生個女娃像豬頭"

這句話一直環繞在女孩腦海裡,儘管父母雙亡,不受人待見的她,都沒有哭

雪積在女孩的肩頭,女孩的發

「上官白!看過來」

聽見有人叫她,女孩抬起頭來看了看,一顆雪球緊接著砸在她臉上

「哈哈!幫你減肥你還不謝我!」

院落中央有個男孩插著腰嘲笑女孩的狼狽,

女孩低頭,默默地抹去臉上的雪,她沒有說話,沒有反擊…

她還記得自己出生時,剛好下了那年第一場雪,遍地斑白,於是爹爹就給她起了個名字,白,上官白她也從來不相信爹爹會謀反,他是被陷害的!

而她只是長得有些圓潤,常常被同齡的孩子嘲笑,漸漸地,女孩變得不太愛說話…

「你就這麼甘心被欺負嗎?」忽有聲音自身旁傳來女孩轉頭,是個少年,不認識的,好像比自己大了點

少年將身上袍子取下,披在女孩肩上,「你難道不冷嗎?」少年問

女孩抬起頭搖了搖,又迅速的低下了頭

「我…我,他們說我很胖,我很醜的…我…那個」女孩許久未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少年搖搖頭,從袖​​中拿出一支稻穗說道:「你看,這是方才在雪底下找著的」女孩愣愣的看著少年手中生機蓬勃的稻穗,她很聰明,曉得少年指的是自己

「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梅花香自苦寒來,你看你頭上的梅花開的如此艷麗」女孩跟著少年一起抬頭「小丫頭,你將來一定會變漂亮,不要管他人怎麼說你,你便是這大雪中盛開的一枝梅」

少年對她笑了笑,從懷中拿出一顆小巧的鐵製鈴鐺,將稻穗和它別在一處

「送你,還有,我叫楚霄」

「謝謝…」女孩道…

不知過了多久,清若一睜眼,自己已然身處牢房「這便是我的結局嗎?我還沒救你出來呢…」少女喃喃自語,若是她當時狠下心,早就將他救出來了…對不起,是我窩囊…

少女靠著背後的石牆,整整兩日,她沒吃東西,沒說話,也沒人來探望她

怎麼可能有人來看她呢?她除了那個他沒有別的家人了,那修羅閣的閣主呢?

呵,怎麼可能,當年要不是因為他挾持了楚霄,自己會落到如今這步田地?

牢中昏暗,是黑衣少女披著一頭如絹長髮,側臥在乾草堆中,清麗的容顏上閉著一雙眼,似是小眠,又似在想著什麼心事…

……

於是,兩年後,女孩十歲,少年十四歲時

女孩果地應承了當年少年說的那句話,她的肥胖退去了不少,一張尚青雉的臉帶著幾分嬌俏可愛

他們每日聚在院中那棵梅樹下,少年教女孩釀酒,女孩偶爾拈了一朵梅,放置鼻間下,她喜歡這味道,就像喜歡少年一樣

「白白,你專心點看,既然不能喝烈酒,就學著自己釀些比較溫和的吧!」楚霄捧著一尊白瓷酒壺說道,他最近喜歡叫自己白白,不過女孩喜歡這稱呼

也難得他還記得自己這體質喝不了烈酒,女孩暗地裏嘴角勾了勾

「你這瓷器也單調了些,若是再加幾枝紅梅點綴,不是更好看?」女孩蹲在少年身旁,定睛看著他折花的動作說道

「確實,改日讓你畫吧!」少年將瓷器打量了會,笑道

這是段美好的過往時日,女孩沒再來得及享受,便生了變故

那年他們所在之府鬧了刺客,

女孩和少年一通被數個殺手包圍,少年擋在女孩前面,護著她

那刺客首領低頭吩咐了會,接著楚霄就和幾個武功高強的殺手打了起來,女孩不知道,原來少年會武…

當時少年一邊與刺客纏鬥,一邊喊她快走

女孩搖頭,「我陪著你」她堅定的道,確保了自己在安全的範圍內,女孩挑揀了塊尖銳的石頭,蓄勢待發

少年抿唇,「妳走,我自有法子脫身,待著,只會成為我的牽掛,到府外等我,我馬上來」他幾近嘶吼

「好!」女孩拋下石子,向著府外跑去,一路上忍著淚,不吭聲

也不知過了多久…

一名帶著面具的黑衣男子出現在女孩身前

「你是誰?」女孩警戒的問

黑衣人的聲音聽不出情緒,只見他從懷中拿出一塊帶血的衣角

女孩倒吸了一口氣,「你們是一伙的,楚霄呢?你們把他怎麼了?!」那塊染血白布,女孩認得,是少年的

「他沒死,若想救他,就需為我修羅閣賣命,他的命,在你一念之間」黑衣人說

女孩咬牙,做出了生命中最大的抉擇,「好」她道,就此走上這條不歸路……

牢中冰冷,少女蜷縮著,「對不起,我沒能將你救出來」她喃喃自語,她有姓氏,喚作上官,單名一個白,字清若

不知過了多久,鐵門開了,楚念白身旁站著一名黑袍的中年男子

「姑娘,該上路了」不冷不淡,不帶感情的聲音,不是楚念白的…

卻讓少女震驚的抬起頭,看向黑衣男子,「是你!?」帶著恨意的聲音

黑衣人沒給她繼續說話的機會,轉頭吩咐,「押出去,處決」

一路上,白衣將軍默默的跟著隊伍,沒有說話,也沒有表情

少女雙手被反綁著上了刑台

黑衣人執刀,站在台上

「他呢?我做了你這麼多年的走狗,你也該信守承諾了吧?」少女嘴角勾著,看著黑衣人,笑容有些諷刺,「叔叔」她道,「原來都是你」她自嘲一笑

當年上官府謀反,皇帝下令誅殺其族,只有上官府嫡長女,上官白背護送著逃了出來…

大小姐一直不相信父親會謀反,她想對了,父親是被陷害的,陷害父親的,卻是自己的親叔叔

抓走那將自己從深淵中救回來的少年的,是叔叔

迫自己走上不歸路的,也是叔叔…

她恨嗎?當然恨

「你說楚霄嗎?他早不在了呢!」黑衣人用只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在少女耳邊說道

「你將他怎麼了!?」少女眼睛睜得老大,不可置信的喊道

「因為,你沒能完成任務」黑衣人若有所指的眼神飄向下方的白衣將軍

「你不得好死!」少女一貫冷靜的面容終至破碎,她歇斯底里

楚念白看著台上一切,皺了皺眉,「行刑」他面色自若的吩咐

「是,大人」黑衣人嘴角溢出一抹詭異的笑,舉刀,劈下

沒有想像中的人頭落地

沒有想像中的鮮血四濺

關鍵時刻,少女躲開了,大刀劈斷了繩索,在少女腕上劃出一道長長地口子,少女像是沒有痛覺般,自袖中抽出短刀,俐落地,一刀刺進了黑衣人心口…

刀上鈴鐺仍舊鈴鈴作響,只見少女拔出短刀,伴隨著黑衣人死不瞑目的最後一聲悶哼,以及台下不知誰的驚呼聲,轉而刺入了自己心口…

刑台之下,是誰慘白了一張臉…

白白…她是白白…清若就是白白!

「上官白!」

少女在意識燃盡前,似乎聽見有人喚她,「楚霄…是你嗎?」她倒在將軍懷中,面露微笑,將軍的唇顫了顫

少女將手撫上將軍臉龐,「不是,你不是他,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是,將軍…」她嘔出了一口血,「不過我幫你報仇了,你等等我…我隨後就到,別再…丟下我……」少女的手緩緩滑落,是誰,落下一滴淚,凝聚在那素白的手背上,

「他一直都在…就在妳身旁啊…」究竟是天意嗎?竟使得他們這般錯身而過,將軍自嘲

斯人已逝,再也無法看他一眼…

天意弄人,使得兩方相悅之人終歸末路,即便無心,也再難尋回那已成執念的芳容——

那日聖上親自批准的將軍府問斬,雖未向著步驟而走,卻可說是順利收場…

大雪紛飛,將軍一身白衣,染了不知是誰的血,懷中抱著那早已冰冷的身軀,從清晨至黃昏,始終沒移動半寸

「大人,逝者已逝,讓這姑娘,入土為安罷」有丫鬟勸道…

冬去春來,舊雪才融,嫩綠的新芽便爭相冒出土來,將軍府深院的百年梅樹下,將軍一身白衣絕塵,靠著身旁石碑,手裡握著一顆已然鏽的不成樣子的鐵鈴鐺…

「才值兩個銅錢的破鈴鐺,也值得你這般珍藏嗎?」嘴角帶笑,似是自我嘲弄

將軍枕在碑前墳塚,閉著眼蓄養精神

碑上刻道:"楚霄愛妻   上官白   長眠之地"

天日正暖,一隻墨蝶翩翩然地飛舞,在白衣少年身側徘徊半晌後,停落在了他肩頭——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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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寫的是印象@w@
2018-01-01 23:21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