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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眠〉from新選組血魂錄 勿忘草 原田左之助

那是個連死都無法悼念的世界,但在那樣的世界有你的存在,不知為何,總覺得每一分每一秒的過去,都變得無比珍貴。

*   *   *   *

不知是從何時開始的,世界突然在一瞬全變了,你靜靜地躺在我懷裡,從胸口湧出的血沾染了我的手臂,與我落下的淚水交合在一起,浸濕了你的衣服。

你祥和的臉看上去,只是像睡著了而已。

「啊啊......如果、你只是睡著就好了......」

吶,我的聲音聽起來是不是很哽咽、很痛苦呢?你若聽到,還會像以前一樣溫柔的問我「怎麼了?」對吧?儘管我什麼都不說,也會靜靜的抱住我對吧?

從遠處似乎聽見了某人沙啞的哭喊聲,那是誰的呢?一定也跟我一樣,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了吧?

那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呵呵,真好笑呢——那是、我的聲音。

你蒼白的手指,我從以前就很喜歡了,細細長長的,會輕輕的撫摸著我的頭,牽著我那對你來說略大的手掌。

你那象牙色的頭髮,就像是從天上降下來的蜘蛛絲一樣,看起來漂亮,摸起來也舒服,從以前到現在只要你去剪頭髮就會感到悲傷,也是因為這樣。

你比我還嬌小的身軀,有時還會讓我背著,一起聊著天走回我們的家,睡覺時抱著你就像抱著一個大型布偶,只是有點骨感而已。

你的全部,我都最喜歡了,但這樣的你,卻在此時此刻從我面前飄散。

留下的是一具空殼,冰冷又無神,我試著抱著你,想讓你恢復溫暖,卻怎麼也辦不到,好不容易放進你身子的體溫,馬上又不見了,不論多久都不夠。

在淚已乾血已凝之際,我吻了你最後一次,你的唇瓣還殘留著最後一口氣帶走的體溫,最後一滴淚滴在你的眼角,從你的臉頰滑下,看起來就像你在哭的樣子。

——「為什麼、流不出淚來了呢?」

我只覺得、一片空虛,全身的靈魂,彷彿都被抽走一般。

——「我為什麼、還活著呢?」

天空也像是在為你哀悼一樣,佈滿灰色的烏雲。

——「我又為什麼、還要活著呢?」

你不在了,那我活在世界上,又有何意義?

一旁在微弱的光線下反射光芒的刀面,上面沾著幾滴你鮮紅的血漬。

我伸手拿起那把致你於死的短刀,上頭映著我的臉龐。

「那麼、等一下見,我很快......就會過去了,在那之前,請等著我......」

語落,閃光落下,胸口感受到的並不是痛苦,而是解脫。

因為、在那個世界,有你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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