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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企鵝的失物招領課》:爺爺炒的花生

在我心目中的排名是這樣的。

第一名是爺爺,第二名是弟弟,再來才是父母。

雖然至今記憶已經淡去了不少,但我依稀記得,我和弟弟都是爺爺帶大的。

小時候,每當我起來時,都會看到餐庭的老桌上,一個頭髮半白的老人,靜靜地坐在那裏喝著稀飯,旁邊一罐炒得黑黑的鹽味花生蓋子開開,老人從裏頭夾著花生伴著稀飯。

老人看見我靠過來,慢慢地笑、慢慢地說:「去拿碗,來吃。」

我跑到廚房拿了碗,老人幫我搖了一杓稀飯,到了幾顆花生到瓶蓋上,推到了我的前面。

「吃啊。」淡淡的兩個字,就是那罐花生給我印象最深的滋味。

當爺爺阿茲海默症發作的時候,那罐只剩鋪底量的花生成了我最懷念的滋味。

到後來,花生吃完了,新的一罐不知道從何時冒了出來,卻不再是我最愛的那個味道。

我知道,我再也吃不到它了。

某天,我回到家,看見爸爸拿著一個厚厚的信封袋,對著剛回到家的我,說:

「爺爺剛剛過世了。」

我跟著爸爸來到停放著爺爺遺體的太平間,望著爺爺冰冷的遺體,我很冷靜,也很無情。

我對爺爺印象最深的味道,早就隨著爺爺遺忘的記憶,一同遺失了。

那罐爺爺炒的花生,是我心中唯一的絕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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