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午後,陽光斜灑於窗扉上,一個樣貌稱的上清秀的少年倚靠在陽台上。望著底下的桃花朵朵,輕嘆了一口氣,「陌上花開,可緩緩歸矣。」深情的語調卻空洞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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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夏天,我們去旅行,你帶著你珍愛的小提琴,我則扛著我那些沉重的攝影器材,坐著火車到了花東,頗有日本動漫或者微電影般的畫面,只是沒有那些旁人稱羨的目光,興許還有些鄙視,只因為我們都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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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到了一個民宿住下,我帶著單眼拖著你到處去,那本就不是什麼觀光勝地,整個山林間似是只剩我倆,你站在不遠處的平台上,拉起了那首你最愛的歌──《仲夏夜之夢》,你說他是在訴說三對情人間的故事,雖然中間有不少波折,但他們最終都有情人終成眷屬,你很羨慕他們,但同時也對那些造化弄人的仙子感到厭惡,自以為是的正確,反倒是促成悲劇的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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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你拉起了《好喜歡你》,我知道,它歌詞的第一段是「一個人看風景 一個人拉小提琴」,跟我們現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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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溪邊的大石上,指著一旁的桔梗花,「你知道桔梗花的花語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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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恆不變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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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桔梗的朝鮮文是道拉基,傳說中是一個姑娘,和一位以砍柴為生的青年相戀了。他們生活拮据,欠下了一筆債。當地主搶她抵債時,她的戀人憤怒地砍死地主,被關入監牢。姑娘悲痛而死,臨終前要求葬在青年砍柴必經的山路上。第二年春天,她的墳上開出了紫色的小花,人們叫它「道拉基」,並編成歌曲傳唱,讚美少女純真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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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你羨慕他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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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聽起來多麼浪漫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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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望著路邊的小白花,「它是雞蛋花,百花爭豔時它靜靜開著,不與誰爭,平平淡淡的,也象徵著『單純的愛』,我希望我們是它,桔梗雖浪漫,卻始終無法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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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你認真的模樣,笑了笑,摸著你的在陽光下成棕色的髮絲,「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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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行結束了,我們回到所就讀的大學所在的城市後,便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家鄉,等待著假期的結束,你說你家人並不贊同你,所以希望我們暫時別聯繫,讓老一輩的安心,開學後我們還是能繼續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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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我想你了,你到底去了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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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說好開學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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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靠著牆垣,緩緩地滑坐下,頭埋在雙腿間,烏黑的頭髮覆蓋了臉龐,肩微微的顫抖著,「你怎麼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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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知道你有先天的心臟病,可是怎麼會……這麼突然的就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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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父母不讓我去你的葬禮,也不讓接近你任何的一切,你姐姐從你離去後便一直的支持著我,她又到了你的墓旁,她知道我這時候會來這,「我父母要離開這裡了,回到我們的故鄉。其實你們旅行後,他是去接受治療──換心手術。」停頓了一會,我知道她也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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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和我說?」心如一粒大石突然壓了下來,有些艱難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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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手術其實成功率挺高的我也不知道會樣,他不想你為他擔心,也不希望因你而讓我父母不悅,他想盡力讓他所愛的人,不因他而感到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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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要道別時「我不會說辛苦你了,你既然決定和他在一起,就應該有覺悟了,我想說,謝謝你,謝謝你在我弟生命的最後一段路,讓他以最幸福的笑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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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妳可以如此坦然面對?」我抬起頭望向她,她眼中的光彩和我的空洞截然不同,我知道她也愛你,可她很快地就走出了所有因你而起的陰霾,只留下了美好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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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直向前,沒有盡頭,只有路口。」她引用了《擺渡人》中的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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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她想說的是,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沒辦法去改變些什麼,那還活著的人,就只能繼續好好的活下去,你也不會希望我如此頹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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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離去前,留下了一束花──白色櫻草花,象徵著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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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愛情如枯萎的花兒般不可再生,未來的愛情充滿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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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我學會放手,我不會不愛你,只是我也得繼續走下去,直到下個轉角,當我迎來最後的死胡同,你會不會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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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愛情雖不可再生,我不會抗拒再次戀愛,但下一世,盼我們終能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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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朵桃花在少年轉身離去時,落在了那年夏天後,少年親手栽的雞蛋花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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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這寫作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