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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筆】 緣

「我佛慈悲。」

男人站立在那方庭院內,宛如尊毫無生氣的木雕,唯有身上淡色的袈裟隨著冷風飄揚。

他眺望著遠處的目光無波。許是冷漠,又或者是淡然,總歸是飄渺的讓人無可捉摸。

青燈古佛旁,木魚聲響。

「我意渡天下人,卻獨獨漏了妳。」輕啟唇,他音沙啞。

過往一切仍是歷歷在目。

那夜屠殺,宛若人間煉獄。親眼見她倒在血泊中,那一身如雪白衣頃刻被鮮血染紅,沒了生息。

他終是沒有捨棄大義護下她。

聽誰人悵然喟嘆—那可悲的蝶啊。

不顧一切的撲火,換來的卻是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值麼?值麼?

他沒有應答,而她自然也不可能回答。

今年的冬似乎來的特別晚。

瞧著邊上的葉直至今日才染上層薄霜,也終是開始轉黃。

萬物生靈便是要入了睡眠,待一個冬季過後,便會再次甦醒,回歸大地。

可那隻凋零的蝶啊,卻再也不會回歸。

「我不負天下人。」

低沉的呢喃聲破碎,飄散於四方空氣內。逐漸變淡,爾後消失。

如是要逃避一切的闔上眸。他試圖掩去眼底那抹顯而易見的哀慟。

出家人本該要無情無欲,六根清淨。

「……我佛慈悲。」

可我終是負了妳。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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