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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有要專心寫就先放這邊,不妨當續篇看,正式開張時會併入正文裡。

如意是家裡最小的那一個孩子,但因為上面還有七八個兄姊,所以就算是個男孩也顯得沒那麼重要了。

因為不重要,家裡小孩又太多,如意的生母就在周轉介紹之下將如意轉送給一對生不出子女的年輕夫婦,年輕夫婦很感激,但未經歷過生育又年紀尚輕,所以如意終究還是交由生母養著帶著,只是有條件的,生母只能以奶娘的名義餵養如意,不可以對如意說出真相,而認分的如意生母及軟弱溫柔的如意養母又相處融洽,所以一直到如意懂事了,如意都不知道自己其實是母親領養來的孩子,而生母則是那個寵他疼他、他一口一口叫著阿姨的女人。

阿姨真的很寵如意,寵得無法無天,讓如意的養父看著扎眼,在養母日日以淚洗面擔憂著如意的生母會把如意搶走時,養父便在如意開始懂事以前將如意的生母趕走了,惡狠狠的,果斷的,讓如意的記憶裡只模糊地留下了曾經有那麼一個女人對他很好很好。

如意不是個特別漂亮的孩子,父母的家裡雖然也不是特別寬裕,但絕對可以供得起如意好的生活,從小如意就穿乾淨的衣服,剪個整齊的頭髮,每天漂漂亮亮的跟在父母身邊,看著父親工作的模樣,喜歡父親用厚重的大手粗魯的摸摸他的頭要他乖乖念書以後好做大事,母親則總是在旁邊溫柔的笑著說平安長大就好了,讓如意很快就把阿姨的事情給忘得乾淨。

中學的時候,十五歲的如意放學回家,在自家門口看母親站在門口對著一個人又是哭又是罵,聲音細細小小很是委屈,而背對著他的人則是又是拜託又是求的,時不時地彎腰鞠躬,一聲聲的「求您了」、「求求您了」,聽的如意心臟猛跳。

到底是什麼事?如意想問但問不出口,他遠遠的站著,雙手緊握著書包的背帶,他本來想跟母親說,他這次考試又拿了第一,讓母親高興高興,母親一高興就會做他喜歡的甜湯給他吃,如意真的很喜歡母親親手做的甜湯,所以他總希望母親天天都能開開心心。

「滾!我們家如意是不可能跟你回去的!」

父親揮舞著做工鍛鍊出來的粗壯手臂試圖將門前的人給趕走,但對方就算有些畏懼父親卻也怎麼都不肯走,甚至直接跪下對父親跟母親磕頭。

「拜託您,先生,拜託您了,太太,母親那麼疼愛如意,她就想在走以前能看看如意一眼,就一眼!拜託您了,拜託!」

那人扯著嗓子說著如意似懂非懂的話,如意覺得胸口有些悶,下意識的,如意低下頭想閃過那個人跑進屋子裡,但卻還是在門邊被那人逮個正著。

「你……如意?……你真的長大了……長大了……如意……」那人又哭又笑又喜又悲,看得如意楞楞的,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拿開你的髒手!不准碰我家如意!」父親氣得吹鬍子瞪眼,一掌劈下打掉那人緊抓如意雙臂的手。「滾出去!滾的遠遠的去!我家如意跟你家一點關係也沒有!去、去!」粗壯的手臂揮動,像在趕什麼髒東西一樣,將那人揮退兩步後,將如意與母親拉進屋裡,用力把門給甩在那人臉上,再之後,如意沒有再聽說那個人與生母的事情,而知道自己的身世則是在父親死後,臥病在床的母親某日突的像是想到一樣的緩緩的對他提起。

如意記得很清楚,那時的母親語氣哀傷的問他,是否怨恨他們自私的把他綁在身邊不讓他回去認祖歸宗?

認祖歸宗?

不,他不怨也不曾怨過,雖然這四個字確實的讓他曾經感受到迷惘了,但如意對於養父養母做的任何決定一點怨也沒有,反過來,他還相當的感謝父母對他的照顧,對他視如己出,生活上的一切也都是給予他最好的,他喜歡念書也只懂念書,父母也無條件的支持他,給他最好的環境、最寬裕無憂的生活,半點也不跟他這個外面抱來的孩子計較。

看著被推進火爐裡準備火化的棺木,如意臉上很是恍惚,身體搖搖欲墜是因為連日來的疲倦及事過境遷的解脫感,高中時送走了父親,大學畢業才剛要回報母親的養育之恩時,那個遲遲走不出父親離世的事實整日以淚洗面終致病倒的母親也選擇了離他遠去,一點也不給他回報的機會。

有點哀傷但又覺得解脫了,看著家中屬於父親與母親的合照,從這天開始他真真正正的成了一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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